茶花树下,我的心莫名慌了,我皱了下眉,小紫跟小炎,他们今天不是去玩了,难道他们出事了吗?
我飞速地赶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我呆住了,他疯了吗?他不是恐高吗?如今的他,怎么不顾性命地往上爬,不,他不是我所认识的他了,如今他脸上是我从未见过决绝的表情,我抬起头,看到小紫用尽全力砸着玻璃,一瞬间我明白了是什么让他忘记了他本就敬畏的……
我躲在人群中的阴影里,静静地凝视他们,如今他能做的,就是陪着他们淋雨,陪着他们冒险,陪着他们流泪,陪着他们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自己只能陪着,无能为力。
直到看到他们安全,他放心了,这一刻,他明白了,李炎已经得到了她的全部的爱,如今的他,没有嫉妒,没有伤悲,相反的,他终于可以释怀。
真好呢,有她在他身边守护着他,他再也不会孤单,她也会为了李炎好好活下去,从此,她再也不会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一次,她主动牵起李炎的手,牵着小中,离去,我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依旧是熟悉的街道,依旧是熟悉的人,依旧是熟悉的味道,不同的是我们已经阴阳相隔了……
“呐,李炎,我带你去我和李恒的家。”她的话让我略略一愣,我沉默地跟在小紫和李炎的背后,我只想跟着他们,我想保护着他们不再被伤害。
转弯,左走,右走,左拐,右转,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一张张面孔,这里是我跟她的家,这个我曾住过一年多的地方,记忆中的她,笑得很甜。
她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她曾对我说:“恒,从此之后,这里不仅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虽然这里比起你的家,这里显得小一些,可是我给你的温暖会是全世界”
在往后的日子,她给自己的,一如她说的那般,幸福令人眩目,以至于现在想起来,他想起她,他的心轻轻地悸动。
关于记忆里,我弹了弹她的额角,我笑得明朗,她笑得明艳,我点了点头,她傻笑,那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的命可以长久一些,起码能陪她走得远一点。
一路上,她牵着我的手,听着她跟我说,关于她与我哥过去的一点一滴,那些我来不及参与他们的生活的,透过她的语言,我仿佛看见他们幸福的过往。
小紫,在你的语气里,我听出来了,每字每句透露着你对我信任,你对我的依赖,你所期待的那个关于我与你的美好未来,你如此说着,我能不能就让你如此相信着。
“小紫,你家在几楼?”
“十七楼。”
“那我们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呀?”
“你说啥?李炎,你是疯了吗?十七楼,不把你累死才怪呢?!”
她一呆,记忆中她也跟李恒说过这一句话,明明自己分得很清楚他们,为什么自己情不自禁把他当成了恒呢?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炎就是炎,恒就是恒,她回眸看了眼李炎,原来,在李炎面前,自己早就对他不设心防,在李恒身边,自己或多或少还会注意一下形像,在李炎面前,他早就见自己最狼狈的一面,所在,在他面前,尽情地做自己。
“炎,你跟李恒不愧是兄弟,第一天他到我家的时候,他也问了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我那天回他说,我才不要走楼梯呢,会累死的,其实还有一句我没有说出来,只要是你,无论是电梯还是楼梯,我都可以,只要身边那个是你,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她悠悠地叹息了一声,低下了头,李炎微微一笑问道:“小紫,你想不想见见我哥?”
“为什么要这么问,当然想呀!不过你哥他说过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我想他能感觉得到的,我好像觉得他就在我们身边似的,呃,炎,我不是想吓你,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话,想说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以后呀,我们有什么都要直接说喔,不要等到我们老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了,我们才发觉我们想说的话没有说。”
“好。”她的左手轻轻地覆在我的心脏,我似乎感觉得到我的每一下心跳伴随着她的狂热,在跳动着,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爱着我,就好了,所以,哪怕他出现了,我也不再担心他到来将你从我身边带离开,对不对?
“小紫,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我觉得现在是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上官阳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爱上你吗?因为他的心脏是我哥捐给他,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中他,但是我想我哥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后来你把他当成我哥,我哥不想你跟他在一起纠缠,就删除他的记忆,刚开始我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哥要那么做,现在我算明白了,他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的心脏控制上官阳,我哥怕自己的原因,让上官阳错过了他真正爱的人,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一定是躲在哪一个角落,他多半在埋怨自己,不该再次回到这世间的,他也许怨恨自己不应再次走进你的世界,他怕自己的再次离开会伤害到你。”
哥,原谅我,我想把这一切说了出来,我不想再看见你们再这样下去,想念不能再见,相爱而不能相陪。
我本可以自私一点,把这一切都藏在心中,让她误会你的,我做不到,尽管我是爱她的,尽管我不乐意看到你,再回到哥哥身边,从此,她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明白一旦我这么选择了,我将失去所有,包括她的爱,在她的世界容不下谎言,与其这样,还不如坦白好一些。
“炎,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从他离开再也不出现在我梦里,我就猜到了,要么他真的消失了,要么他出事了。”
“呃……”
“炎,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什么时候遇到李恒的?”
“没有!”他看了她一眼,不解地看向她,她悠悠地说道:“想听一下吗?”
“可以吗?”
“可以喔!既然我决定和你一起度过往后的时光,我的过去,你无法参与,关于我的过去,你是有权知道的!我之所以告诉你,我不想你一个人,独自去背负什么?无论我选择什么,做什么,你李炎也是我独一无二的存在呀,是我想要一起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个人。”
“小紫!”他有种想抱着她的冲动,她轻轻地笑着说:“尽管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明,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了,因为你,我不再寂寞了。”
“小紫,你有没有想过如今你对我说的这些话,如果他本人听到这些那该多伤心。”
“不会的,我相信他能理解我,也能理解你,毕竟你是他最爱的弟弟呀,我是他最爱的女人呀。”
“小紫,还是像以前那样了解我呢,真好呢,得你如此,我幸而有愧,好久不见!司徒小姐。”背后传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一惊,忙转身过去……
“李炎,我不是在做梦,对吗?”她回过头问了句李炎,她有些不确定地问着,心在颤抖着……
“对不起,原谅我的避而不见,我不是故意的。”他微笑地说道。
“我明白,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怪你。”
一颗血色的泪珠从他眼眶中流出,艳如玫瑰,他擅自走到李炎面前弯下了腰,轻启唇:“别生气,小炎,对不起,原谅哥哥,好不好?”
“我能说不吗?哥哥,你回来了,我把小紫交给你,我该回去了,我下次再来看你们吧,我可不想做电灯泡呢!”李炎有些自嘲式地扁扁嘴打算离去……
“不用回去了喔,小炎,我已叫奶妈转告诉过爸爸了,说你有事不能回去,跟小紫在一起,叫他不用担心了。”
“什么,奶妈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还有谁知道你的存在的,我去灭了他,要不会引起动乱的。”他眼神闪过狠绝表情……
“小炎,冷静一点,到目前为此,你和小紫,奶妈知道,没有人知道,放心啦,林依蝶她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不会让她知道,我也不想因为我存在引起骚动。”他安抚似的摸了一下李炎的头说道:“小炎,长大了喔,长高了,我都赶不上你了,我不知不觉,天天围着我转的小孩,一眨眼可以独挡一片天呢!”
“无论我怎么长,你永远是我哥。”李炎红着脸说了一句。
“可是,小炎,小紫既不是你嫂子,亦不是我的新娘,她更不可能抱着我的记过一生的呀,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清楚了,我没有伤心,相反,我很开心,小紫,你终于能面对你自己的心,小紫,你要想好了,以后你跟小炎在一起,你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我想你们很清楚,小炎,好好处理林依蝶关系,保护好小紫。”
“哥,你回来了,能不能不要再走了,我想你一直在我们身边。”
“小炎,别撒娇,现在的我,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此而已,我能在这个世间停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你,是要陪小紫过一生的人,不是我,明白吗?”
“哥,我想你走,我想你一直一直在我们身边,你告诉我方法,无论有多危险,我都可以试一下的。”他有些任性地说道。
“炎,别任性了,走吧,一起上去,好吗?我们一起上去聊聊,好不好?”李炎看着司徒紫紧握着他的手,无奈地说道:“好。”
李恒望了一眼司徒紫,再看一眼生无可恋的小炎,莫名他觉得有些好笑,果然,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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