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得了分配的弟兄们一个个准备停当,十来部各种大小车辆和摩托车都停在了院子里面,楼上的小崽子们知道肯定有行动,白天还在各个车间厂房公司上班的年轻仔们全都密密麻麻的挤在一二楼,打听有什么搞头,能不能去参与。
大哥们口风紧,只闷不做声的挑选能打的硬朗货,王猛一脸的焦急,终于被余竹点了点扇子:“带五个弟兄跟着去看看吧,城里有些做法跟山里不太一样,要注意分寸,最多打折骨头,不得要命”
王猛一张脸涨得通红,转头立刻挑了五个最结实健壮的,现在全都是在工地上干力气活的大汉,低声不停叮嘱:“别丢了我们马帮的脸一定要打出个威风来”
的确是要打
既然那个婆娘都说了三天之内必须解决,那么就肯定会在这两天突击,所以陆文龙决定这两三天就守株待兔,狠狠的把对方伸出来的黑手斩回去,让对方再也不敢动这方面的脑筋,把手脚都回到正儿八经的那边去。
最后有百余人被挑中,小白叫两个小崽子拉了两个纸箱扔在楼门口,每挑中一个就发一件黑色t恤,另一个小崽子递过一根白色带子扎在手臂上:“别掉了,自家人只看自家人”
被选中的家伙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破众而出,提着一根根球棍,跟熟识的弟兄窜上车,当头头的还在一群一群的跟着自己的弟兄叮嘱各种各样的细节,一派大战之前的上阵气氛。只留下大多数不能入选的家伙幽怨神情。另外还很有些姑娘细声叮嘱。待会儿还要去喵喵的曹二狗吓唬人:“有婆娘的干脆不要去了免得牵肠挂肚的”他和杨森是非常想去,可陆文龙说不去,两人就不敢吱声,所以现在忍不住想拖点人下水。
姑娘们在苏文瑾的带领下一起嘘他
因为陆文龙也换了黑t恤,杨淼淼和汤灿清帮他两边手掌缠绷带,也在低声嘱咐,陆文龙试试手掌被缚住的感觉,很来劲。就双手握成拳头对撞几下,满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转身就跳上已经发动的面包车,阿林看看他就一轰油门,一马当先的开出去,一连串车,两三部一起,并不连成车队,不引人注意的朝着那边开过去。
夏天的天色黑得晚,晚饭过后也不过是刚刚日落,一大群年轻人和姑娘站在楼下的院子里。看着远去的一帮人,心里不忐忑是不可能。转头回来不由自主的看苏文瑾,小孕妇被人扶着走两步:“男人总要做事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马平川舒舒服服的,只有这样做了,才能保得住我们的好日子”还转手指指那些撇着嘴没能上阵的弟兄:“看看弟兄们在为大家做了什么,自己也多想想能为弟兄做什么,事事往后退,好吃懒做的人是配不上弟兄这个称号的”
一米六不到的小姑娘,还是只有一副妹妹头,因为怀孕原本就比较圆润的脸蛋更有些略胖的样子,总体应该是偏可爱感觉的,可是被俩个女孩扶着穿过密密麻麻的弟兄之间去上电梯,顺口轻言细语这么说出来的话,却好像鞭子一样抽人
站在外面的汤灿清个儿高,能看见不少人脸上的表情,转头低声给杨淼淼说:“苏小妹是不是在幼儿园教育孝子教多了,现在越发能教训人了”
杨淼淼不接受她的挑拨,摇头晃脑:“大姐嘛本来就是……上楼上楼,待会儿有比赛转播呢”她是真不担心。
一溜烟的面包车全都在距离豆花铺老街道百多米外的另一条路上停着,车窗最多留个缝,没有人下来走动,静悄悄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陆文龙心沉如水的坐在阿林身边的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他背后的六七个弟兄也同样的动作,安静得很。
但是别的车就不一样了,有忍不住一车人都在抽烟的,还有坐在车厢里打牌的,有个双排座卡车的车斗里更是铺开了被子睡觉。
但都能压抑住声音,不吵闹,不引人注意。
直到陆文龙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陆文龙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才十点过,有点惊讶:“这么着急”接通了电话:“是我陆文龙……”
那边却是小白的声音:“那个姓魏的婆姨打电话给阿光,要他去喝咖啡了”嘿嘿笑两声:“半夜三更的喝什么咖啡”他们俩就真的没跟着大队人马过来。
陆文龙谨慎:“去吧,别忘了后面带队人,小心是人家给你们下套”
小白好咧一声答应下来:“我一定会叮嘱阿光带套哈哈哈……”
陆文龙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在黑暗中也隐去,对于这种骄横跋扈的女人,他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有比对方更狠毒才能生存下去,这原本就是混混的天生法则
但是这一晚……却风平浪静,整条街道什么人都没有,让原本驻扎在这边的十多个弟兄也基本一夜未眠。
陆文龙毫不泄气,在清晨天明,街道上已经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以后,才摆摆手,让阿林带着车队又三三两两的返回市区。
所有熬夜的弟兄白天都不用上班,在家休息睡觉。
可有些闲不住的就在楼道里游荡……
阿光也没上班,用他的话来说,他才是最累的那个,只有小白唾沫横飞的在外面给弟兄们讲昨晚的艳遇:“早上那婆姨出宾馆的时候,容光焕发,阿光你服侍得真好”
阿光要踹他,可腰酸:“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话真没假……阿龙,我……是需要再拖拖才能开口说银行放款的事情吧”
陆文龙也拿眼角在一群人的起哄声中斜着打量他:“熬不住了早点说也行……”
阿光就咬牙:“那就多熬几天”可装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喜笑颜开:“这老娘们真带劲,有没有要参与的”
这些家伙是真没道德底线,一个个嘻嘻哈哈的举手……
到了晚饭后,依旧上了一天班的陆文龙重新又带着人一起出发,也许经过了昨天那一遭,留在家里的心情没那么忐忑,但是给上阵的做了愈发多的准备。
譬如有个在餐馆端盘子有点瘦弱的家伙上不了场,听了大嫂的说法,就琢磨着在楼里收集许多军用腰带,给弟兄们扎在腰上。
这几乎是这年头混混的必备物品,以前军队的金属方扣人造革腰带,三指多宽,平时挥舞在手里能当武器,拿着还能打出啪啪啪的声音吓唬人,但是这个家伙就琢磨出来一个人从腰上缠七八条,就能从小腹到胸口全都铺满,也就是一件简易的人造革皮甲了。
所以今天出发的大多都给缠上了这种东西。
因为陆文龙站在楼梯口难得的做了战前动员:“有时候昨天没打成,今天再出发,气势就不如昨天了,这样很危险,因为也许你不够专注,不够紧张,就容易受伤说不定还要出人命,你们都是我的弟兄,我不希望少任何一个人的命回来,所以我再次警告大家,对面说了三天之内必须解决那条街,所以昨天已经去掉一天,假如不是个愚蠢得一点余地不留的家伙,今天必定要来全都给我把精神头打起了”拿手里的球棍轻轻敲旁边的楼梯栏杆,闷声:“听见没”
所有人都跟着他低吼……
精气神提起来了……
所以说经常带队打比赛还是有好处,陆文龙能够下意识的判断这种士气是不是能为自己所用,有些比赛场上的东西和打斗场本来就是共通的,体育场原本就是战场的模拟延伸……
这一晚,几乎就没有打牌或者睡觉的了,几乎全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闭目养神,从车队旁边经过的路人根本都想不到里面坐满了一车一车手持棍棒的年轻人
只有略微紧张的脚尖会在车厢地板上轻轻的敲打,有人的手指在金属球棍上用指甲盖磕出来5纳簟br/>
毫无意外,阿光又给食髓知味的中年旷妇给勾搭出去了,小白蹲在酒店外面嘻嘻笑着给曹二狗他们转播这边的状况。
正在大汗淋漓的鏖战中,阿光就听见这女人接了个电话,很不耐烦的回应一句:“我管你们怎么做,我也不管对方是什么硬点子我要的就是结果赶紧的”挂上电话骑着继续扭动有孝福的身体
阿光笑骂两句,随手抓过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喝两口,还剩了小半瓶就从窗口扔出去
砸在小白面前的地上,帅哥立刻挂了闲聊的电话,给陆文龙打过去:“应该是要有动作了”
丢在阿林驾驶座前面的对讲机也传来声音:“来人了先来了三个,不,是五个……后面黑压压的还有人”全都是在喵喵那边拿的对讲机,六七个,方便得很。
立刻另一个声音挤进了通话频道:“我看见了百来个人,全都在街头那个工程部外面集合了……”
同样的对讲机声音在另外几辆车上都回荡起来……
陆文龙眯着眼睛:“叫小船带他的人把车开到街面上,靠近那个工程部,在后面等着……”
两部搬家公司的大货车立刻启动,在黑夜中放慢速度,带着并不突兀的发动机声离开车队绕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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