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怦然心动

  楚雄初中上了全县最好的中学的最好班级——县第二中学初一一班。

  开学第一天,他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班上的每一个人,发现这班学生普遍来自农村,穿着朴素,皮肤黝黑,性格内向,学习特拼,一看就是寒门逼出来的贵子啊!

  他们的语言很少,生活特别寡味,除了学习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爱好,这也难怪,毕竟他们都是来自教学条件特差的边远乡村,全凭自己坚韧不拔的毅力、誓死改变命运的信念、迫切振兴家庭的重任,才能历尽千险、克服万难,从农村考到城市,并考到城市的第一方阵。对于这群精神高尚、纯粹、有道德、有益于人民的人,楚雄打心眼里是看得起的,但没有共同语言,实在无法交朋友。

  特别是女生们大都没有学会城里打扮,衣着样式老旧,发型落后土气,皮肤暗淡无光,仪态举止都无吸引力,本来有些面容姣好,但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可以说,目之所及,满是荒凉,毫无生机可言。

  楚雄心想,都说名校无美女,这才刚上初中,好学校好班就没美女了吗?早知这样,还不如少考两分呢?初中可是漫长的三年呀,别说交女朋友,就算看风景总得那么一两个养眼点的吧!

  正当他失望怅然时,忽然有一个倩影出现在班里,楚雄顿觉山穷水尽后柳暗花明。只见她皮肤白皙,黑发飘逸,五官玲珑,身材窈窕,尤其在一群的农村女生的映衬下,更显得超凡脱俗、亭亭玉立、美丽动人,好似“万绿丛中一点红”“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呸,楚雄看到她不由得文思泉涌,那么多描写美女的古诗全部浮现,甚至连写皇帝的后宫的诗都闪现出来了,真是好不害臊!

  莫非是上天公道,专门派她来拯救这个班的颜值危机吗,的确,真的是只要有她,即便其他女生配得再差,这个班的平均颜值都不会低。

  楚雄一贯有王者之风,发觉自己失态后立马稳住心神,收回目光,但这个女生实在太好看了,他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时恰巧那位女生也偶然看向这里,四目相对,时空瞬间凝滞,二人的表情顿时变化,楚雄更是感到脑瓜“嗡”的一下,原来这个女孩正是之前萍水相逢、在擂台上碰面的田苗。

  楚雄暗暗惊叹,几个月不见,田苗的变化就这么大!按理说,给楚雄脑海中能够留下记忆的女生很少,要说印象最深还是田苗,自从上次的擂台赛后,他好几次因为想起田苗而冲淡了胜利的喜悦,想起她那忧郁的眼神、雪白的皮肤、小巧的五官……怎么一转眼,自己不光没认出她,还丝毫没把她同记忆中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并且胡思乱想了那么一大番,真是太笨了,太眼拙了,太丢人了。

  这种低级错误以前怎么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为何今天会犯呢?有两种可能,一是田苗成长发育的太快了,女大十八变,她可能光这几个月就经历了好几变吧,仔细对比,现在的田苗确实比上次长大了许多;二是因为遇见漂亮的女生会让人变笨吧,都说红颜祸水,其实并非红颜有错,而是遇到红颜的人的智商就会下降,红颜越漂亮、遇到者智商就降得越厉害,这点在历史上好多亡国皇帝身上都得到印证,那些君王大都并不是生来愚笨失德,怪就怪他们不幸遇到了人类史上最漂亮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史诗级别的“红颜”,那智商他们怎能不蹭蹭地往下掉呢!

  其实,田苗看到他也大感意外,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沉迷在电子游戏中的人,竟然能和自己一样考到全县最好的班中,这样的人不是应该连初中都考不上吗?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上次,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游戏擂台,当时心中是十分恨他的,一个沉迷游戏、不务正业的学生竟然大张旗鼓地搞什么擂台赛,进而为“侠客岛”游戏厅大打商业广告、营造轰动效应,这给包括她家在内的同行们带来了不可估量的经济损失,让这些同行的面子何在,情何以堪?“侠客岛”正是田苗家游戏厅的商业劲敌,从家庭利益出发,田苗当然会恨他。

  田苗并不是一个游戏迷,只是因为父亲做游戏厅生意自己常去帮忙才会玩的。而游戏厅的生意好坏同她直接相关的,因为大部分顾客其实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才到游戏厅的,还有些游戏者表面是在玩游戏,其实目光却像镁光灯一样紧随着她,即使不专心很快玩完也在所不惜。当然,她同所有美女一样,有太多男生追求者了,尤其是游戏厅“烂仔”更多,企图追她的更是形形色色,其中有玩世不恭的小流氓混混,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空想主义者,有自我感觉超好的不自量力者,有明知差距巨大却无法自控者,他们都曾千方百计、绞尽脑汁、花样百出地试图接近、企图追求田苗,追求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然而,所有追求者的结果都是一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且,所有的追求者兴致来得快,死心得更快,因为他们没追求之前只是被田苗美丽的外表迷住,追求后稍加了解就立刻自惭形秽,因为田苗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女神,长相、身材不可挑剔,又品学兼优,又能歌善舞,又能言善辩,又讲究卫生,又善于打扮,又热爱劳动,关键是她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从不贪玩,从不追星,从不放纵,从不邋遢……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菜?拿她对照,自己真的是千疮百孔、无地自容,比癞蛤蟆还丑,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所以,对于大多数玩游戏的人,田苗不能说特别反感,但从心里还是瞧不起的,因为他们大多不学无术,成绩很差,人品也差,流里流气,不求上进……这样的人田苗见得太多了,之前的楚雄她想也估计是这一类。然而,当天见到的楚雄还是让她眼前一亮,这个白净的男生的确同游戏厅的其他人截然不同,他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和非凡的气度,那是一种智者的气度、侠者的气度,甚至还有王者的气度,态度随和却威严十足,目光柔和却犀利有神。一向美丽骄傲的田苗,这位众星拱月的女神,超级无敌的学霸,拥有无数追求者又出身优越的“飞云阁”千金公主,此刻竟然被这种气场给镇住了,原来准备的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之词,居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甚至连比赛也没比就逃离了舞台。好在一点,那天准备的还算充分,化了比较厚的底妆,不然发烫的脸就当场露相了。

  见了熟人,纵然有点尴尬,楚雄也绝不会躲避。他直接移步走向田苗,并伸手邀握。

  “你好!田苗同学,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这个班里,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熟人。”

  田苗看到楚雄向自己走来,心跳就不由得加快,她正猜想楚雄会以什么方式打招呼时,没想到他却像成人一样,直接邀请自己握手——这不能说那里不合适,但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来说,握手还是很别扭的,而且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跟男性握过手呢。

  既然人家如此大方,田苗纵然不太情愿,也不失风度地伸手浅握了一下。

  “你好!”

  “上次非常抱歉,本意是教训一下那些欺负别人的玩家,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了不良影响。”

  田苗没想到楚雄如此磊落,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直奔矛盾,多少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那次也是我唐突,以为你带着商业目的,所以冒昧搅局……”

  “那里,没有冒昧,还应该庆幸,不然我到今天都无缘认识你呢!”

  虽然楚雄落落大方,但这么直接地表达,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田苗就算再有定力,脸也不由地一红,丢下一句“谁要你认识”,也不敢再听楚雄的回话,赶紧背身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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