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角人对于咢部落的印象一直不错,虽然很多人没说,但邵玄知道,咢部落在炎角人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毕竟,当初那条大河还存在的时候,他们冒着危险渡河时,见到的第一个部落就是咢部落,那是炎角淡出世人视线之后再次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部落!
而繁目给出的那张兽皮卷上的承诺之后,炎角的巫和首领二话不说,直接点头。咢部落会支持炎角,不会背叛,
其实,若是两块大陆没有发生如今的变化,依旧相隔遥远的话,这边的部落继续依照原样生存下去,倒也没什么。但现在,两边的大陆离得近了,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而在一边毫无顾忌,而另一边却因为原始火种的原因束手束脚的情况下,情势会朝哪边倾斜,一目了然。
帮咢部落也是在帮炎角自己,还能得到一个助力。
“不过……”征罗很是担忧,“你们不是说咢部落的水月石是从水月流道里面出来的吗?而咢部落的水月流道,又是因为火种的原因才形成。倘若原始火种没有了,那咢部落的水月石,是不是也没了?”
“这个我也问过他们。”邵玄说道,“当时看咢巫和繁目的样子,似乎很有信心。”
直白点说,咢部落巫和繁目,其实也思考过征罗提出的这个问题,但是他们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水月石这种东西,当然是咢部落的人更熟悉,那是属于咢部落人的,而邵玄这个非咢部落人都能在没有火种的情况下弄出水日石来,咢部落人为何不能?
有邵玄的前例在,咢部落巫和首领繁目还真不觉得他们会失败。这要是放在雨部落的人身上,大概会至少纠结个大半年再说,在雨部落人看来,咢部落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做出这样的决定。太过草率,思虑不周,脑子缺根名为谨慎的筋!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但邵玄从那边与咢部落巫和繁目的交谈中能看出,他们是认真的。或许,很早以前,他们就等着这么一天了。当然,性格使然,部落与部落的作风是不一样的。也就造成了当下的情况。
既然决定将火种的事情告知咢部落人,邵玄也没拖延,次日便将咢部落巫找过来,炎角的两位巫,准巫归泽、咢部落巫,以及邵玄,五个人交流了一番,主要是炎角的两位巫说了自己的经验,再总结先祖们留下的核心要点,火种融合不容易。很多细节得考虑。
咢部落巫在炎角留了三天,又是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整理出一份计划,才带着忐忑与激动离开。
送咢部落巫离开的那条鳄鱼依然是之前那条,那是一条与众不同的鳄鱼,往日鳄鱼们活跃的时候,它并不显眼,可一到冬季,就很突出了。
而每隔几十年,咢部落就会出现这么一条鳄鱼。最终,这条与众不同的鳄鱼,它不是鳄鱼群中的首领,但它会跟着咢部落的巫。直到下一条特殊的鳄鱼出现。
那只是咢部落一条与众不同的鳄鱼的事情,邵玄也只是好奇了一下,之后不再去注意,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咢部落融合火种的事情上。
现在是冬季,没有外敌,不用担心其他部落过来偷袭。的确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炎角的两位巫曾经劝过咢部落巫,若是在冬季结束之后再融合,或许危险更小,毕竟那个时候,是许多部落重要的祭祀时间,或许火种会更加活跃。
只是这个建议被咢部落巫拒绝了,炎角也没有再坚持,如何选择是对方的事情,他们只是说了该说的话,至于以后如何行事,还是得他们自己决定。
于是,在一个寒冷的天气里,阳光出现又隐去,天空开始飘雪且飘得越来越大的时候,咢部落举行了异常意义重大的祭祀。
这样一个小部落,举不举办祭祀,什么时候举办祭祀,都没谁在意,但是,这一次不同。
飘动的雪花之中,白色的火焰一涌而起,半空中出现了一条褐色的鳄鱼图形,那只是一个虚影,是咢部落的图腾。
褐色的鳄鱼四周周围包裹着一圈白色的火焰,在雪天里更人一种更加寒冷的感觉。
隔着一条和,邵玄还听到了那些本应该在冬眠的鳄鱼们的低吼声。
没有炎角部落当初融合火种时惊天动地的奇景,但动静也不算小了,至少在这附近栖居的所有部落都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火种变化,异部落火种的气息太过强烈,只要是活人就能感受到,除非进入深入沉睡,否则无法忽略。
“怎么回事?!”
正过着兽皮哆哆嗦嗦坐在火堆旁边喝汤的扬睢,一碗热汤都直接摔地上,顾不上掉落的兽皮,像是安了弹簧一般“噌”地跳起,打开门就冲出去。
雨部落有很多不明所以的人,疑惑地从窗户口往外看,而扬睢就直接冲出去,他甚至忘了他没穿鞋,直接踩在雪地里。
望着一个方向,扬睢眨眼,在眨眼,嘴巴张得老大,却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半个字都蹦不出,只是瞪着那边。
半晌,扬睢才憋出两个字。
“疯子!”
别人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作为巫的扬睢,对火种的变化感受得更加清晰,甚至,他曾经在脑子里无数次模拟类似的场景,只是,他每次模拟的都是自己部落,可现在,正在发生变化的,并不是他们雨部落!
太过突兀,他根本就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先他们一步做出这样的决定!
最先接触炎角的部落的人是他们雨部落,最先有融合火种想法的,也是他们雨部落,可是现在,那些本应该“冬眠”的“鳄鱼”们,竟然顶着雪天,融!合!火!种!了!
这才多久?
那帮咢部落的人就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疯子是什么?!
扬睢顶着迎面扫来的寒风,脚上都覆盖上一层雪花,可他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直愣愣盯着咢部落所在的方位,天空中似乎都有一股白色的焰流在流动。
许久之后,当空中隐约的白色焰流消失,动荡的火种气息淡去,一切再次变得平静时,扬睢才回过神来,叫住离得最近的人,让他将首领叫过来,还有那几个总反对他决定的老家伙,也都一并叫过来。
“我不管他们在干什么,立刻,马上,到我这里来!”
说完扬睢就打算回屋,可是刚一想动,就直接趴地上了,他双腿已经被冻得没知觉,最后还是让人背屋里。回屋的时候扬睢还在感慨,“怎么就让那些咢人抢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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