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从废墟里带了出来,可接下来却犯了难。
就跟老赵说的那样,我们仨浑身上下加起来,连颗止疼片都凑不出来,拿什么去救人。
而且,凡事术业有专攻,就算把这会儿把现成的医疗设备摆在我们仨面前,我们仨也不会操作呀,所以说到底,救少年的命就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不过,不管难还是不难,这办法还是得好好想想,总不能真跟老赵说的那样,再把人给埋回去吧。
我很懊恼,一股子挫败感自我心底涌出,接二连三救人不成,让我有些抓狂,我现在甚至在想,当初要是能留点飞船上那种营养液在身上就好了,相信只要有了那东西,将少年治好肯定手到擒来。
要不,少年受的是毒伤也行,毕竟弗莱德给的药丸还剩下几颗,这玩意儿解毒没话说,就是过程有点遭罪。
……
等等,谁说这药丸只能用来解毒的?
要知道我之前跟镰刀虫战斗的时候,也是受了伤的,虽然并不怎么严重,但放往常,那些伤口怎么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才会痊愈,可因为吃了药丸的原因,这才三天的时间,伤口就已经结痂了,这要说没有药丸的功劳,谁信。
想着,我便从怀里把那瓶药丸给掏了出来,仅仅是看了一眼装药丸的瓶子,我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实在是之前三天的时间里,这玩意儿给我带来的痛苦,太过深刻了一点,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情愿死,也不愿意再来上哪怕一次了。
“卧槽,你把这玩意儿拿出来干什么?你该不会想拿这个救人吧?”
见我掏出药瓶来,老赵整张脸都绿了,直接往后来了个大跳,看来这瓶药丸,给这老家伙带来的回忆也非常深刻嘛!
呵呵!
见老赵这副比吃了奥利给还难受的模样,我心态瞬间平衡了不少,哎呀!受害人不止我一个,真好。
“要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就是没有别的办法,也不能用它呀,你忘了吃完这药之后,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了,人家可是咱们的恩人,你小子可不能恩将仇报。”
“我还用你提醒,就你德行好,也不知道当初谁拉床上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件事,老赵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炸了毛。
“TMD,你这臭小子跟你爷提这个是吧,来来来,老子就跟你小子今天好好说道说道,当初是谁把老子我扔床上不管的,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这不孝的玩意儿,老子才在床上躺了多大一会儿,你就TM不管你老子了,真TMD孙子。”
“我是你爹、我是你大爷、我是你祖宗,当初就该把你这老东西的裤子脱下来套你头上,让你这个老不死的,尝尝自己家产的米田共的味道。”
被老赵这家伙反咬一口,让我感到异常激恼,我竟也学着这老家伙的样子,来了一套连续的嘴炮输出。
“还我没伺候你,没我伺候你,你这老小子早就变成个粪球战士了,你个恩将仇报的老东西,还TM说老子恩将仇报,你祈祷吧!祈祷下次别再遇见同样的事儿,要不然,你就是被粪堆埋里头,老子也伺候了。”
“行了,你俩恶不恶心呀。”
听到我俩这对话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可描述,李丽一脸嫌弃的打断了我俩的争吵,这连米田共这样的词都整出来了,再不拦着点,估计接下来就得被恶心上好几天。
“咱们现在是商量怎么救人,这药到底该不该给他吃,你俩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加起来都快一百岁多的人了,怎么还跟俩小孩子似的。”
妈呀!怎么就一百多岁了,老赵这家伙谁愿意跟他加一块了。
再说了,谁跟这老家伙加一块不得一百多岁呀,一脸九十九岁,长了个长命百岁的模样,就打娘胎里刚生出来的跟他加一块,看着都像一百多岁的模样。
不过李丽这话也没毛病,我跟老赵闻言,也是立马停止了这场无意义的争吵,主要是刚才的对话,连我自己都被恶心到了,一想到当初那个画面,我就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要不是肚子里实在是没什么干活,非得分分钟吐给老赵这家伙看。
“吃,人都这样了不吃必死无疑,吃了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必须得吃。”
我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好的画面晃给没了之后,将话题再次引向正轨。
“吃倒是简单,可吃完了以后呢?想想你那三天怎么过来的,跟疯了一样,要不是拿绳子捆着,你小子他娘的都能上天,就你那点本事,都这个样了,何况是他,人家那身本事真要是疯起来,你觉得就凭一根绳子能捆得住吗?到时候,怕不是遭殃的就是咱们三个了。”
听完老赵的一番话后,我当即沉默了下来,不得不说,老赵这家伙虽然嘴欠、人贱,但是遇到问题确实比我想的要深一些。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少年要是真吃了我的药好了起来,没有副作用还则罢了,一旦副作用太强,导致少年忍受不住疼痛发起疯来,那么谁也别想拦住他。
这救人的成本有些大啊,弄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可大就大吧,谁让人家少年救过我们的命呢。
我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对老赵跟李丽说道:“人还是得救,这药我来喂。”
说完,我又对他俩继续道:“等会儿,你们离这地方远点,找个地方躲起来,记住,一旦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千万别管我,有多远跑多远,我会自己想办法。”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人家救咱们的时候也是拼了命的,这是咱们欠人家的,欠人家的就得还。”
见我心意已决,两人也没有接着再劝,嘱咐我一切小心之后,便真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我跟少年两个孤独的身影。
看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少年,我也蹲下了身子,然后…当即就想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猪鼻子插大葱,装TM什么大象,让你装那知恩图报的人,现在倒好,接下来的事儿都得自己应付了吧,该!
在花了一段时间,平复好了心情之后,我便从药瓶中倒出了一颗药丸,将其攥在了手心里。
看着少年那精致的面庞,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后,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那个……说来也可笑,让你救了那么多次,却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接下来要是没能把你救回来,八成也没机会知道你的名字了。”
絮叨了两句之后,见少年没有任何反应,我便准备将药丸强行喂到他的嘴里。
临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最终还是忍不住在他耳边提了一嘴,道:“我手里这药后劲很大,吃完以后,可能会非常难受,但是这是我唯一能救你的办法了,等会儿,希望你能顶得住,如果救不了你,也希望你不要怨我。”
说完后,我便强行掰开了少年的嘴巴,一下子便将手里的药丸给丢了进去。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药丸起效的作用应该很快,基本上在吞入口中不久,就会起效,这一次同样也是如此,仅仅是几个呼吸之后,少年便有了反应。
只见少年在吃下药丸之后,先是皱起起了眉头,然后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越来越浓,同时,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阵阵虚弱的呜咽声,整个人似乎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似的,仅仅看着,就觉得非常难受,更别说亲身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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