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到公车上,此时的我望着窗外发呆,看着风景从眼中飞速略过,宋依萍似乎觉得自己被忽略,心里很不开心,对我的态度是忽冷忽热,见我没回应,她伸手过来在我面前晃动,终于是把我唤回思绪。
“你傻了吗,在这发什么呆。”
“没有。”
见我简单的回应,似乎觉得我态度不行,她又不满意:“我说谢元斌,你怎么忽然回韶州玩,要不是听见你电话这么焦急,我也没打算跟着来。”
“你不来我还乐得清闲,记住,一会下车后爱去哪就去哪玩,千万别给我添乱啊。”我单手托着下巴,一脸无所谓的倚靠一旁。
宋依萍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好好好,一会车站下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保证不会打搅你回家相亲。”
“都说不是相亲咯,唉,你怎么这么爱生气。”我能感觉到她生气,对于女人情绪化的无理取闹,我已经见怪不怪。
宋依萍伸手掐了我几下,然后生气的左哼哼:“我就这么不讲道理咯,你管得着。”
“疼疼疼,我的姑奶奶,算我怕你了,我道歉。”看着她这么一闹,车上不少人被吵醒,纷纷投来不满情绪,我只能对大家报以真诚的微笑,然后小声对她道歉,让她消消气。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吧!”宋依萍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很高傲的接受我道歉。
我深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哄到她闭眼歇息,要是在闹下去,难免不会有吃瓜群众拍视频放网上,想不出名都难。转眼的时间,我们终于到韶州,看着一幕幕熟悉的场景,我的心依旧被牵动,毕竟从小玩到大的老家,就算城市如何更改道路建筑,小时候的场景依稀记忆犹新,就算摸黑行走都不成问题。
进入站内,我跟宋依萍各背着旅行包,至于剩下两个旅行箱嘛,除了我还能有谁做这个苦力。宋依萍拿着翻盖手机不断拍照,有时候找到个好位置给自己来一张自拍,全部照片里没有我的身影,但却有别人给她拍照的视角,要是发上空间,应该会让一些追求者胡思乱想。
离开了这座有着五十年龄的车站,我顺手拦了辆出租车,跟对方妥协一口价后才把地址告诉他。沿途所过的道路,我能感觉,似乎有瞬间变得好看起来,或许是佳人存在,加上风景的陪衬下,自然变得不一样。
不一会,我们俩便在普宁街下车,我家住在旧城区,因此道路上有许多古时候遗留下来的文化遗产,作为旧时代的岭南北门,关税古城而闻名。
很快我便到家,虽然不是近几年建设的楼房,依稀可以看到它岁月痕迹,有些墙壁部分有翻新,似乎是因为每到雨季,都会有几率爆展洪水。究其原因,还不是河的分流惹的祸,即使河道两侧都修建了不少护城河,可河水是从下水管道涌上来。
我父母在航运公司上班,目前已经是退休年龄,两位老人家知道我回来,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提前准备好吃的东西,而且他们也偶尔在电话中催促我何时成家立业。唉,大部分时候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敷衍了事,这不,听说我一趟带了女生回来,似乎让他们感觉到了苗头,因此才会不遗余力的乱帮衬起来。
“来来来,把这里当成自己一样,想吃什么你就说,想去哪玩,让小斌陪你。”
“好的,谢谢叔叔阿姨。”
“别客气别客气,来,进家里坐。”
反正由始至终,二老都没有理会过我,反而弄得宋依萍是他们未来儿媳似的,我郁闷至极,坐车久了,整个人都有种散架的感觉,随便找了借口就想回房睡觉。让我没想到,父母居然蹦出这么一番话:“你要睡就睡客厅,你房间我已经腾空给依萍了。”
没办法,当时父母买房的时候没有算清楚,因此只买了75平方的二室一厅房,毕竟宋依萍是客人,我就当不知道:“也行,我当厅长。”
没人没留意时,她冲我露出一副是嫌弃的表情,我无语了,让个房给你,你还嫌弃起来了,于是我站起身说道:“你们继续聊,我去子焕那里转转。”
“别玩太晚,我们准备好晚饭了。”我妈说了句就没在理我,好像我就是个透明人似的,爱去哪就去哪凉快。
这里的气氛不适合我,只能灰溜溜离开,看着面前的街道,以前这里都是老建筑,不知是否因这几年的城市规划,很多外出打工的人们纷纷回家购房,原本这里的房价就不好,这下一堆人回乡购房导致房价上涨。转过几条街,这边呢,是被定为文化遗产,是不能拆卸,最近为了恢复经济纷纷仿照别县,各种节日层出不穷,也的确是让城市经济上升。
走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街道,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走着走着,听到学校放学的铃声,我拐道看去,是一所小学,小学生背着书包回家。这所学校承载着满满的回忆,我小时候就在这所学校就读,里面有非常非常丰富的乐趣,小学时候,大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在启蒙中,经常闹出笑话。
等到差不多了,子焕才从里面出来,他成绩比我好,因此毕业后很快被分配到教师工作,至于我嘛,爱玩,成绩因此一落千丈,最后导致只要拿起书本就想瞌睡。
我们彼此伸出拳头,轻轻对碰以示打招呼:“怎样,教师还行吧!看你都已经有几根白发,小学不好教吧!”
“还行吧!毕竟小孩子嘛,需要相当大的耐心,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就要尽力做更好,这些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看他那个得意样,好像很享受,这家伙从小就没什么大志,求知欲异常高,做生意这种活对他来说就是麻烦事,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学习更多知识,了解世界起源,千变万化的星辰,他性格属于教师型。
我们走在街上,说话声音比较小,担心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会让路人投来异样目光:“对了,上次那件事后,有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啦,不过你也被太担心,虽然当时听到诵经这些古怪事情着实让人惊恐,不过我们都是新时代的人,不能在像传统社会那样轻信神鬼之说。”子焕为人胆小,他忽然说这话,让我有点难以置信,笑嘻嘻的取笑道:“哎!我怎么感觉你变了个样子,之前你还怕的要命,现在开始跟我说起一堆道理来,当老师当傻了。”
他信心满满,从脖子上掏出一块翡翠,里面雕刻着一尊佛像说:“你别误会,前两天去神婆那里求来的,听说能辟邪,我现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呵呵。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拜祭谭日钊,听说明天就是出殡日,要运往市外的火葬场火葬。”
“咦!火葬?你不是说河水急,尸体找不到吗?”由于他只给我看一眼,我还没看清楚佛像他就收起来了,看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生怕损坏就不灵。
子焕托着下巴回忆着情节,然后回答:“说来也奇怪,听打捞人员说,在一公里外的分叉道找到,当时尸体被树枝缠绕,因此才没有漂流到更远的地方。要是没被树枝缠住,那么顺着河流漂到十几公里外也就不奇怪。”
“也是。”对于破案这些事情,我似乎不大兴趣,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快点弄明白,经常缠绕在身边的古怪事情,到底与谭日钊所遭遇的事情有没关系,毕竟他所遇见的,与我所遭遇的怪异现象,二者之间是否有联系:“行吧,他还是住在原地址吗?”
子焕回道:“对,还是原地址。”
“走吧,反正你家也是住在附近,顺路嘛!”虽说是吊丧,我一个人过去有点怪怪,毕竟我跟谭日钊的关系打小就恶劣。谁叫他那么顽皮,总喜欢暗地里耍小手段,不然当时我基本集齐的108卡牌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紧接着我们俩坐公车去往谭日钊家,到他家前,我忍不住吸了几口电子烟,这里是城市的新旧区交界,新区都是后建,有钱人自然相对较多,商机也是无处不在。谭日钊的家住在市场之上,还没来到三楼,就听见哭泣的声音,其中还有一些听不懂的方言。在子焕的带领下,我预先准备好份子钱,跟对方父母客套一下,谭日钊被白布盖着,无法看清楚,不过大概能够凭身形看到臃肿,我点燃香烛,正准备三拜,忽然感觉大脑天旋地转,我尽量保持平衡,我不清楚是什么问题,总感觉不好的预兆。尤其身旁的亲属,哭得稀里哗啦,有两个长辈趴在地上,用白毛巾捂着头,一直吟唱着方言诵经,要不是熟悉方言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种诵经,甚至令我大脑更加痛苦,那种声音又来了,伴随着古怪的音乐由远到近传递而来,似歌非歌,似诵非诵,诡异的音调阴冷邪门,尤其主音唢呐,配合着笙、木鱼、碰钟、锣等等副音点缀,所形成的一首佛音。尤其诡异的朗诵让人越听越上头,甚至刺激着我每条神经,控制我所有行动,只要听不见,似乎浑身难受,有时间你会感觉一个人走在阴森茂密的森林之感。
我似乎控制不住跟着吟诵起来,由于室内声音嘈杂,加上我所发出的声音太小,四周的人并没有听清楚我到底在唠叨什么。忽然一只手拍在我肩膀上,瞬间我就清醒过来,看着拍我的人是子焕,我顿时感觉一股后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你没事吧!”子焕看我表情古怪,关切的问。
我摇了摇头,要不是有子焕这下,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我居然跟着吟诵起来,我是疯了吗?这歌有点邪门,还是尽量离开为好,快速三拜,然后与对方家属谢礼,没待多久,我便拉着子焕急匆匆离开。
返回的路上,子焕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道:“你怎么了,从刚才起你就一直表象异常,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子焕,你告诉我,刚才我祭拜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我认真的问道。
子焕拖着下巴,努力的回想,然后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啊!当时我看你一直傻站在灵堂上,然后我就见你脑袋在那里左右摇晃,就好像听DJ时候那样,我觉得在灵堂上弄这东西不妥,于是上前提醒你以免引起对方家属的反感。”
他说的话跟我所感觉的如出一辙,就算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变化,大概也是相差无几的情况:“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你倒是说一下什么情况,害我白担心一场。”子焕一脸懵逼,原本是想听我说原因,我觉得以他目前的理解,即使我真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与其让他担心,倒不如暂时不告诉他这种诡异的事情,免得他整天神经兮兮,影响正常生活:“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还是以后再说,我只请了三天假,尽量在这几天查看一下,明天咱们去谭日钊朋友那里走一躺。”
看到我这样说,虽然有点失望,不过他也不好再问:“好吧!那明天老地方见。”
他说完就转身回家,剩下我一人,我原本是坐公车回家,不过想来,路途就十个站,距离又不是很远,于是就选择徒步回家,顺道欣赏四周城市的变化。
回到家后已经是半晚6点多,一进家门,就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战争片,老妈在厨房忙活。至于宋依萍本人,我房门紧闭,或许是坐长途车比较累,歇会。
老妈看我回来,她这里也准备好了,然后对我说:“傻楞干嘛,去叫依萍吃饭呐。”
我哦了一声,转身敲门,我现在的心情实在是无语,把宋依萍叫醒后,便在家里吃上满满的一顿,久违的味道令我非常满意,这就是家的味道。
这种感觉,有家的感觉很美好,可以令整个人人都充实,不再是孤身一人漂泊,然而现在的我,依旧是处在这个不知前程的迷茫之中。站在我面前,有着两扇门,一扇是平安,顾名思义,平平安安,平运。另一扇则是前途,前途似锦,但伴随而来的凶险是相对的,是为强运。然而在这个关卡上,我到底又该怎么选择。我要退却吗?是因为早年的经历,让我不敢再轻易做出选择了吗?我反问自己内心,你到底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答案就在身边,却总喜欢反其道而行,最终导致结果越来越糟糕,最后无法从新适应新的生活方式,逃避现实。人生五关,分别为钱关、名关、美人关、宗教关、艺术关,每一关足以致命。古今中外,很大一部分人甚至都过不了钱关,更别提走完五关,试问世上谁又能真正意义上逃脱定律,谁又可以不受五关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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