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心理棋盘

  我请假也有一段时间了,至于公司那边,项目经理打电话来咨询我最近的状况,得知我手臂受伤,仅做了些许口头安慰,接下来也没什么下文,我也没当回事。除了父母外,没有谁会无私对你好,除非你身上有他需要获取的东西,不然,你就当上司象征性关切慰问。

  公司那边,根据群消息解读,最近两位领导闹得水火不容,一个东阳,一个西湖,合起来就是东阳西湖,寓意很明显,东升西降。没办法,谁叫我们是乙方,受甲方管辖,而两位则是管辖我们部门的两位领导。能说出那些地上不能有垃圾的脑残话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作为项目经理,能够在两人之间左右逢源,自然有他的能力,我们基层的人私下纷纷戏称他为双面诡臣。而他身边自然是有着一位自称小诸葛的助手,如此阵仗,何愁不夺天下。

  有点扯远了,自从去看催眠医生那天后,梁警官也是时不时过来询问,看来他那边的搜寻陷入了僵局,毕竟子焕失踪。我去过他家探望,他父母对我就像仇人,拿扫把将我赶我走,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始终认为我冤枉他儿子是杀人凶手,邻居整天对他们指指点点,气的两位老人家住院。由于蒙羞,导致他老婆承受不住压力离他而去,没多久,二老相继离世,这个家从此剩下张子焕一人,他的虚伪人品在整个城市传来,教导学生的家长们也联名抵制他,学校迫于压力将他开除。

  现如今的子焕,无论是否凶手,他的信用已经在这里消耗殆尽。对于这个结局,我实在是痛心,好好的一个家庭,却因为舆论,导致家破人亡。

  我站在天台,凝望着远方日落景色,微风轻轻吹拂着我,我累了,最近这个月里,我是真的体会到人情冷暖。

  “真的要回去吗?”我抬起头,看着美丽的晚霞,不仅感叹。

  在我感叹时,一条短信彻底打破了我的内心,看着短信上的文字:咱们做个交易。

  我不知道这条短信意味着什么,即使我想要追踪,可似乎不可能,这是一种软件操控的不存在号码。对于陌生短信,我并没有理会,毕竟太多欺诈视频层出不穷,或许你回应了它,就正中了对方盗取个人信息的秘密。

  似乎见我没有回应,对方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如果想知道真相,来花荣街92号501房。

  我眉毛紧锁,这是什么情况,真相,我想要知道什么真相。难道是一系列谜团,我瞬间明白,凶手找上门了:“可恶,耍了我们这么久,不把你剥皮拆骨,我就不叫谢大侠。”

  为了验证短信的真实性,我依旧没有回答,而是顺着地址的指引来到附近,我躲在角落,一直观察着92号。那里是一个娱乐场所,建筑金碧辉煌,犹如帝王规格。正好此时晚上,人流量逐渐增多,这个地方我没来过,可能是最近几年开的场所。

  我猜测,对方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给自己留讯息,难道不怕我举报,当然,我估计对方也不是没想过这点。我觉得对方是有眼线,为了躲避眼线,我故意混在人群中,并且将装扮掩盖一下。

  进入场内,音箱的音效确实震撼,震耳欲聋的感觉令我也不自觉的跟着节拍摇晃,加上调音师一旁调节气氛,场上逐渐有不少人嗨起来。镭射灯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这种五彩斑斓的色调衬托下,气场瞬间就上来。

  我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为了让人看起来正常化,我随便点了瓶啤酒,可是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甚至连手机的短信也不在有。我觉得这应该是玩笑吧,就在我喝完一瓶啤酒准本走时候,一个帅哥从人群中穿梭而来,他直接站在我身旁,我看着他拦路于是不满说道:“你谁啊!干嘛拦我去路。”

  或许是音乐声音太震撼,声音不容易传到对方,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拿出手机,打开短信递给我看:不用怀疑,请跟着他而来,朋友。

  原本一脸戒备的我着实一头雾水,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我心里立刻蹦出一个猜测,难道对方是想骗我进去,然后打断我双腿,在扔去大街上乞讨。我为自己夸张的想象力折服,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我跟着他一路走,穿过走廊直达尽头,那里写着禁止前行牌,拐过两个弯终于到了501房,这间房是特殊房,看来是老板级人物私场。门打开,面前的景色顿时令我乍舌,我甚至都忍不住脸红,里面有不少男女正在相互交流,我的心瞬间紧张起来,我到底来到什么鬼地方,穿过小厅,这里的灯光透着暖色,我还闻到一阵香味。

  进去内房,面前摆放着整齐的桌,主位上坐着一个男子,他穿着斗篷,脸上套着一副骇人的上半截银色面具,当我见到他的那瞬间,似乎整个人都不淡定,他的双眼似乎能够穿透内心。他很谨慎,也很洁癖,我看见他只要有点灰尘都会拍干净,甚至连手都要戴着手套。他办公桌前除了公文外,尤其那套西洋棋盘,里面的棋局正是一个残局。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白棋虽然占据优势,但明显已经力不从心,随时随地都会被黑棋反败为胜。

  “你终于来了谢先生,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在装扮诈骗人员,骗你过来当乞丐呢?”他站起来,虽然表现得很和善,但他语气中似乎颇有种得以,似乎是因为猜到了我刚才一瞬间的想法。

  “怎么会呢?我以为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所以才没有放在心里。”我心里有点畏惧,至于为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一个危险人物,一定要与他保持距离:“怎么称呼。”

  “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Z。”他随后又坐了起来说道:“听说谢先生,最近都被警方盯得很紧。”

  “那也是拜某人所赐,我才能有这种待遇。”我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我总觉得他很可疑,但又不知道那里不对,他的女助理给我递了杯茶。

  “这个,我仅仅是提供一下情报,顺便作为交换,希望能够合作一个项目,至于谢先生所发生的案件,好像跟我也没啥关系吧!你不能没有证据前,直接将某些事情强加过来吧!”Z先生翘起二郎腿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但他眼神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我。

  被这种眼神盯着,我只感觉浑身不自在,虽然内心已经怯弱,但明面上还是不能输气势:“有没有我不知道,那就要看你的心里有没有。”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咱们开门见山。”他轻蔑一笑,似乎看出我的内心的不安:“如果你能在棋盘上赢我,我便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反之,如果你输了……”

  他这个话题令我有好奇,也莫名的兴奋,似乎潜藏在内心的某种东西得到了启发,没错,这就是男人天生的好胜心作祟。即使明知道可以拒绝,但我就是没有这样做,反而饶有兴趣的接话:“你想要什么。”

  “不急,咱们慢慢聊。”Z先生示意助理,对方将棋盘重新摆好,Z先生落座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说道:“你是客,先选。”

  西洋棋是一种将战略与战术融为一体,但是,我只是略懂。看架势,他的实力不差,想要与之对抗,我猜测肯定是以卵击石。我认真的分析了当前处境,想要胜恐怕没有可能,但若是打平手,还是能够值得一搏。最主要的是,要是输了,他到底会提什么无理要求,有什么目的。

  我谨慎的说道:“我选黑棋。”

  “好,不错,对于正常人思维的逻辑,不知对方实力前,基本都会选择防守方,理解。”Z先生说道,他也没有过多废话,打开计时器,他很自然的拿起白士兵从e2连跳两格至e4,然后按计时器读秒被重置。

  我看了下他的出棋顺序,以王为缺口的,基本上都会动用棋盘中最具威胁的棋子,我考虑再三,选择黑士兵从e7上前e5形成对峙。

  Z先生似乎没有过多思考,直接就拿起白骑士从g1跳f3,为了形成绝对势均,我也把黑骑士从b8跳到c6位置。骑士是很神奇的一枚棋子,只要你会使用它,那么它就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国际上有很多高手都擅长使用双骑。

  “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点,你应该像我这样,紧张并不能改变你什么,镇定也更加代表不了什么,你说是吧!”当Z先生把主教从f1斜移到c4位置,我整个脑袋似乎嗡嗡作响,本能的危机意识似乎在警示我什么。或许是因为我实力太菜,没有发现什么陷阱。

  咦,不对,我是真的觉得,一定是有个陷阱让自己跳进去,我犹豫了很久,可是计时器的声音每分每秒抨击我的内心,一旦出现焦急,那么很多问题就会被忽略。

  “你觉得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是真的想要知道这里面所包含的寓意,还是你会选择另一种方式。你想过没有,万一道路选择错了,那将会让自己的一切付诸东流,你想要的仅仅是那个微不足道的讯息吗?那么内心的选择,真的心口一致。”

  他说的话有引导性,就像有一种魔力,逐渐的影响我对事物对错的判断,我犹豫不决,可是我感觉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然后按着预先的剧本拿起了主教,从f8移动至c5位置。

  看到我的选择,他很满意的说道:“你果然很醒目,知道权衡利弊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作为人类该有的抉择,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我的朋友。”

  他伸出手,我始终都保持着戒备,这家伙说道话就像鬼话连篇,见四周没有异样,我也伸手与他握手:“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也未免太得意忘形吧!难道你就以为棋盘上你就会赢。”

  “这是自然,你不相信,可以接下来操作一下。”他很快就松手,看来他的洁癖不是一般的严重。只见Z先生拿起d2的白士兵,轻轻的往上两格到d4。

  我不想这样被牵着走,为了打破局面,我将e5黑士兵吃掉它d4的士兵:“来就来,你以为我会怕你。”

  Z先生冷哼一声,拿起f3位置的白骑士,跳到了g5。局面已经明朗了,他仅仅走了五步棋,就将我逼入了绝境,后面就算我无论怎么防守,失去先机的天平已经倾斜,再继续下去也只是徒劳,这种挣扎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我抿了一口茶水说道:“说吧!你这样找我过来,有什么目的。”

  “我想跟你谈一桩生意。”Z先生从办公桌上拿起雪茄,点燃后抽了起来。

  “生意,那就怪了,一来,我没有从事任何商业,二来,也不懂谈什么生意,所以,我不认为我能够对你有所利益。”我也不客气的拿起一根雪茄抽起来,两人就在这间办公室内抽烟,抽了几口,我似乎感觉有点上头,看了看牌子,是国外货。

  “谢先生你这样说就有点谦虚了,我跟你谈的这桩生意,你可是稳赚不赔的喔。”

  我不认为天上会掉下馅饼:“何以见得。”

  “我想要投资矿业务,所以,我希望能跟谢先生合作。”

  投资矿产业,我们村最缺的就是前期金钱,要是忽然之间有一个老板出面说要投资,以村长的尿性肯定会非常同意。但是这位Z先生并没有直接找上他们,反而找我这个名不见转的人,背后似乎不简单,不过这个商机就在眼前,即使我不做,谁说得准别人不会做。我脑速飞快的转动,临时抱佛脚的感觉真不是滋味:“哦,原来Z先生这么有远见呐,都说生意人头脑转的快,今天所见果然令我大开眼界,佩服佩服。只是嘛!我也不妨给Z先生明示了,矿这个东西,虽然地皮是我们家名下的,但地下的资源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这点我相信Z先生勘察项目的时候已经了解了,况且这是集体资产,也不是仅凭我一人就能撬动他们同意Z先生你的投资,我只能说,Z先生恐怕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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