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谢长渊独自一人在汴梁城游荡,他先去了城西十二神宫的讲经台,那里人山人海,不同的人汇聚那里等待着神宫的神使开坛讲座。
谢长渊自然不是来听讲所谓教义的,只是过来摸摸底,看看那附近是否隐藏着强大的敌人。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台上的老人睁眼,此人老态龙钟,虽然身穿神宫的斗篷,可一头半短不长的白发却暗示着他不久前还是一名僧人。
谁知这老家伙一开口就来了一句“十二神宫大法好!”,气得谢长渊当场呸了一声,旋即扭头走人,不去听着老不要脸的东西蛊惑人心。
离开路上,迎面都是姗姗来迟的听经人,富贾平民各色各样都有,满怀好奇的往讲经台的方向赶去。
谢长渊穿过人山人海,浓眉紧皱着,与他们背道而驰,心里暗骂这群人都是白痴。
而刚刚,他路过思桂楼,只是好奇的驻足瞥了一眼牌坊,结果就被看门的门子大声斥责,要他这个粗鄙乡汉赶紧滚蛋,别站了在门口挡住客人进去。
闻言,谢长渊就不乐意了,他本就心情不好,当即掏出二十两银子丢在门子的脸上,跨步走进了思桂楼,一路龙行虎步,弯弯绕绕的,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桂院门口。
听到里面挺热闹的,谢长渊恰好有些肚子饿,寻思着干脆进去混点饭吃,也没多想就推开了大门。
谢长渊一进门,顿时就引起了众人的目光。
富家子弟们纷纷回首,一眼就瞧见风尘仆仆的谢长渊,他一身粗布麻衣,背着两柄重剑和一个大麻袋,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不超过三文钱的模样,顿时令众人有些嗤之以鼻。
有的人看见谢长渊独眼独臂,甚至还出口嘲讽,说什么残废还敢来妓院之类的话。
他们都不认识谢长渊,一看就是一个乡下来的粗鄙武夫,着实令这群钟鸣鼎食的公子哥不屑,甚至都想要把他轰出桂院。
但是,人群焦点的徐安并未说话,甚至都没往这边看,而是专注的欣赏着台上月凝花魁的妙曼身姿。
众人不愿扰了徐大诗魁的雅兴,当即也就纷纷闭口,只是看着谢长渊没什么好脸色。
偏角处,有一人却有些吃惊,蔺阳公主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碰上谢长渊,片刻想来,嘴角又钩起了一道冷笑。
“不过也是个酒色之徒。”蔺阳公主心中这么想,撇过头不再去看谢长渊,而是望向着徐安的背影,略有期许。
谢长渊面无表情,环视周围,目光只是在月凝花魁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嗅了嗅鼻子,一眼就看见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看到有一个空位就走了过去。
空位旁边的一名公子哥见状,赶忙把空凳子拉到身边,两瓣屁股各自坐在一张凳子上,对着谢长渊轻蔑一笑。
谢长渊瞥了他一眼,旋即转身去找别处,可是却被各种各样的手法推拒,就是不给他落席。
一时间,众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谢长渊也不恼,并不想和这群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计较,只不过今天他还非要在这里占下一席之地不可,倘若愤然离去才是真的丢人,而且对不起扔在门子脸上的十两银子。
他眺望一番,发现在偏角处有一张桌只坐一人,当即二话不说走过去坐在凳子上。
在他对面,正是风姿绰然的蔺阳公主。
谢长渊也没讲话,一坐下来就抓起桌上的牛肉往嘴里塞,仿佛身前无人一般。
对面,蔺阳公主脸一下子就黑了,好在谢长渊身材高大,即便坐下来也比寻常人高了半截,而且身后两柄重剑斜背着,为她抵挡了不少旁人的视线。
所以,没有人发现此处坐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可人儿,只是盯着谢长渊的后背一阵嘲讽。
看见谢长渊狂野的吃相,蔺阳公主顿时心生不悦,精致的脸蛋沉了下来。
倒是她身边的侍女率先开口,指着谢长渊低声呵斥。
“你这厮好生无礼,即刻起身离开,此桌已被我家公子包下了!”侍女柳眉倒竖,说话毫不客气。
然而谢长渊只是抓起一块牛肉大快朵颐,抬头看了一眼主仆二人。
“你俩四瓣屁股要能坐满八张椅子,我马上走人。”他嘴里嚼着肉,说起话来都有点含含糊糊。
主仆二人气急,可蔺阳公主却是有涵养的人,当下再怎么不悦,也没有开口呵斥,毕竟她乃是金枝玉叶,犯不上与一名江湖莽夫斤斤计较。
所以她示意身边的侍女不要声张,再稍微往旁边坐了坐,免得谢长渊妨碍到她看人的视线。
看台下,首席上的徐大诗魁风度翩翩,相貌俊朗,恰恰与跟前的粗鄙武夫截然相反。
未几,台上月凝花魁一曲完毕,施施然把古琴放置一边,轻移莲步下来,款款走到徐安身边坐下。
一时间满堂喝彩,无不夸赞月凝花魁琴艺高超,见两人坐在一起宛如玉璧,丝毫不吝啬嘴里的夸赞之词。
徐安笑容和熙,对众人微微拱手,然后便大胆的把手伸向月凝花魁的腰肢一把搂住,挺拔的鼻子凑到美人的发丝前轻嗅,一脸的沉迷痴醉。
众人一阵调笑,羞得月凝花魁两腮红晕,煞是楚楚动人。
忽然,有人站起来起哄,希望在此良辰美景,徐大诗魁能够作诗一曲助兴,其余男女闻言无不眼前一亮,似乎等待的就是此刻。
一时间,众人眼中皆有期许,徐安英俊的脸庞扬起笑容,而怀里的月凝花魁更是眼眸迷离,隐隐的带有一丝期待。
“那就容我献丑了,不知大家可否给我出个题目?”徐安朗声道。
同时,他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群众的焦点。
一时间,在场除谢长渊以外的所有人都直起了腰杆,摆出洗耳恭听作态的同时,也在脑海中思索该给大诗魁出个什么题目。
很快就有人站起来,表示希望以情意缠绵为题,希望徐安作出一首关乎风花雪月的情诗。
也有人表示情诗太俗,恰逢此刻良辰美景,庭外又有桂树种植,希望徐安作一首咏桂,在这初冬季节增添一份春意,若是做出先前那般惊动文坛的佳作,说不定庭外的桂树也能反季开花,如此甚美!
众口纷纭,徐安失笑摇了摇头,似乎正在思索该听谁的。
忽然,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宛如百舸争流中的逆舟,传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徐公子当初一首秦时明月汉时关写的甚好,可若能再做一首铿锵沙场的爱国诗,也未尝不美。”
一名身穿黑色长衫的公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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