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一片声响,几百名出家人押送到宣神台边。
他们都是年过半百,甚至于已经耄耋的老人,眼前的阵仗足以表明他们已经死到临头。
可不知是否因为是出家人的缘故,生死当前,几百号人却显得十分平静,哪怕是披枷带锁也仿佛无物缚身,颇有几分泰然自若。
高台上,不论是徽帝赵朔还是国师陆恒,乃至于福田一郎面对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都显得古井无波,仿佛台下的这些人于他们眼里就与牲畜无异。
百姓当中,有些人已经默默闭上了眼睛,罕有好事的人在探头探脑的,毕竟他们也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看那成排的刀斧手便知。
而徽帝赵朔的身后,太子赵勾偷偷给蔺阳公主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便悄悄的退下了高台,显然是去安排某些事情去了。
斩首在即,徽帝赵朔刚想要下令,可这是却被一人开口打断,此人正是文宫宫主福田一郎。
“赵桑且慢!”福田一郎粗犷的声音响起。
徽帝赵朔下意识回过头,眼神里有几分不解。
他思索了片刻,旋即用一种探寻的语气问道。
“可是福田先生生了慈悲之心,想饶过他们?”
闻言,福田一郎只是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缕微笑。
他道“我十二神宫对待着等异教徒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该杀的从不放过一个,只不过神明有意志流传下来,即便他们是万恶的异教徒,可也希望让他们沐浴在神的光辉之下,如此才能庇护他们灵魂,助他们来世成为大大的良民。”
福田一郎此时的作派就是最典型的道貌岸然,红口白牙一句话就把东土发展了千年的佛道两教定义为了异教。
只不过,在徽帝赵朔的耳朵里,这句话却无半点不妥,反而让他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他大概知道福田一郎的意思,不过还是很配合的问道。
“那先生的意思是?”
福田一郎笑着,低头俯视地面上的大宋百姓,仿佛此时的他就是一个神明。
他又侧过头看了一眼城墙上悬挂的巨幅画卷,心中已经想好了说辞。
“就提前把众位宫主的画像展示出来吧,让这群可怜的异教徒在神明的指路下和平的走上轮回。”
说了半天,其实就是想快点把神官画像显摆出来罢了,因为福田一郎也是大神官之一,城墙上十二幅巨幅画像里面当然也有他的一幅。
原本的章程,画像要在进俎结束后徽帝赵朔诵读诰文,宣布大宋称为十二神宫的附属之后才会展开。
现在看来这个福田一郎是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显露出他身为神官的威严。
面对这样的小问题,徽帝赵朔自然是不会不答应的,毕竟在人家的要求下祭天的仪式早就被改的面目全非了,如今临时再改一道又如何?
他即刻吩咐下去,让城头上的宿卫禁军准备把画像展开。
消息层层传递上去,不过一会儿就已经有禁军在城头就位,而宣神台边上的刀斧手们也做好了准备。
等徽帝赵朔一声令下,城头的画像和僧道们的头颅将会同时落下,那时便是一幅两开花的大场面,在仪式进行的节奏方面还是有所讲究的。
此时,徽帝赵朔已经下令,便有旗官上前打出旗语。
巨幅的画像轰然落下,刀斧手们的利刃也同时挥舞而下。
一时间,宣神台周边围绕的近万百姓同时发出惊呼,这声音宛如一阵海啸席卷而上,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女子的尖叫和孩童的哭声!
人头落地了吗?没有,没有人的头被砍下去,甚至这个刑场都不是引起骚动的主要原因。
就连徽帝赵朔等人也愣住了,其中自然也包含了福田一郎、太子赵勾和下到高台之下的蔺阳公主。
只见城墙上展开的并不是什么十二神官的画像,而是一幅幅的场景画面。
这些画面里描绘的都是一些深红色的场景,描绘的是伏尸遍地,饿殍千里,在这些尸体的不远处,站立着成排的穿着十二神宫制服的人,可以看出这些人都在笑
还有一些描绘的是一座大城之前支楞着成百上千的简陋帐篷,很多人像狗一样生活在这样的贫民窟里面,而在遥远的城头上,是一群十二神宫的人在大排筵宴。
大场面如此,有一些小的场面耶绘画得更加细致。
有一幅绘画的是在一个囚牢当中,有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塞在一个布满了棱钉的人型模具里面,模具已经合上了一半,棱钉刺入女人的身体里,疼痛让她的面目异常扭曲,有一个神宫使徒正在推模具的盖子,准备将这个模具彻底合上去。
还有一处,绘画着一个巨大的铜牛熔炉,牛腹处开有一口,有一个人被塞在里面,在铜牛的下方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在高温的灼烧下,受刑人痛苦以及绝望的神情被描绘的无比真实与传神,令人触目惊心!
更有甚者,就是受刑人被捆绑在一张床上,有神使将其四肢生生锯了下来,然后再缝上不同动物的手脚,仿佛是在做什么可怕的人体实验。
面对受刑人的痛苦,画卷里面这群使徒统一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狞笑!
诸如此类的末日场景还有好几幅,可是现场已经没有人敢继续看下去了,这绘画的场面实在太过残忍,即便是心智坚硬的男人,怕是看过后夜里都会做噩梦!
在那首幅画像上没有描绘任何场景,只是白底黑字书写着十二个大字。
“十二神宫辖下之人间炼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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