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00。
谈烟戴着耳机坐在汽车副驾驶的位置，歌放得声音太小了跟没放一样。
天还没完全亮，呈现出偏灰的蓝色。大街上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打着哈欠，三三两两的赶去学校。谈烟今年17，要是上普通高中的话，过的就是跟他们一样普通安稳且无聊生活。
谈烟被那群学生传染的也打了个哈欠，他将车窗摇上去，闭着眼想小憩一会，养精蓄锐准备考核，但睡意还没有浓郁到能睡着的程度。
“过了考核，就立马要接任务么？”关心工作？不，只是因为他的游戏主线没打完。
京城遥摇头，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一片车灯，不耐烦的用指关节叩了叩方向盘。“不，双阶和一部分单阶净元使都没有独立接任务的权限。你们大部分时候都以小队为单位行动，由单阶或零阶的队长带着。就算接任务，也会是比较轻松的那一类。”
……也是，新晋净元使几乎是没有跟元魇实战的经验，怎么可能直接接任务。谈烟暗自松了口气。
净元使协会将净元使由低到高大致划分为三个阶级：双阶，单阶，零阶。京城遥的评价是零阶，而像谈烟这样的新晋净元使大多为最低的双阶。
经历了早高峰的折磨，汽车终于开到净元使协会融北城分部。协会总部位于全国的政治中心——埃斯梅拉达帕洛尔（简称EP行政区），分部共有三个，坐落在全国八大城区之中。
进门后能看到的是几栋白墙黑窗的办公楼，在高楼林立的融北城里算是平庸的那一类，不过被擦得很干净，至少比谈烟初中的教学楼干净不少。墙上趴了不少褐红色的爬山虎，叶子因为即将入冬而蔫蔫的耷拉着。
京城遥依然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务要忙，敷衍的撂下一句“一切顺利”就开车走人了，留下没睡醒的谈烟一个人站在大门口。
门前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在玩手机，看到谈烟走过来，停下摸鱼的手，指了指右边。
“新人都去训练场等着，就在楼后面那片空地。”
谈烟道谢后步向训练场的方向，后背却突然被谁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少年，咧着嘴朝谈烟乐。他看着跟谈烟年龄差不多，一头水红色的干练短发，眼睛很大，是透亮的金色，让人联想到太阳。
明明已经秋末了，这人还全然不知冷的把外套绑在腰间，上身只留了一件单薄的涂鸦短袖，露出一双精瘦的手臂，能看出来是擅长运动的类型。
“哥们你也是来考核的？”
谈烟嗯了一声，简单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嗯，看上去脑袋不太好使。
对方倒是毫不介意陌生，快步走到谈烟身前，谈烟意识到自己躲不掉了。“你名字叫啥？认识认识呗，反正以后要一起打元魇的。”
“谈烟。”谈烟有些尴尬的把手揣在口袋里，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愉快些。
“我叫与渐，与否的与，渐慢的渐。”与渐把双手叠在脑后笑了笑，大步往前走着，“来的人挺少啊，一路上就瞅见你一个。”
“毕竟气元可塑者在整个人类里不到万分之一的占比……”
“不过成为‘特别’的这一类人，感觉还是蛮开心的……”与渐双指扶着下巴思索道，“不对，也不能说是开心，就是觉得我们要去干很有意义的事，好像一生下来就一定要……”
“使命感。”这人果然脑子不好使。
“哦哦！果然还是同类之间最能够相互理解！”与渐“啪”的打个响指，一把搂住谈烟的肩膀继续聊起来。
谈烟一下没躲掉，但出于礼貌不好挣开，何况对方也是友好的，只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虽说是“训练场”，这地方其实是一片林子。几人踏在满地的落叶上发出咔嚓咔擦的脆响，阳光从交错的树枝间隙倾泻下来，不规则的光影斑驳了地面，远处隐隐能听到打斗声。
新人确少得可怜，算上谈烟和与渐也就只有四个。剩下的分别是戴着复古单片眼镜，一直微笑着的少年；以及一个身高刚及谈烟肩膀，戴着黑色口罩的少女。
考核前几分钟，四人大致相互认识了一下。笑得很有礼貌的少年叫神木冥，少女叫纸弦，他们就是融北区今年全部的新晋净元使了。
“已经八点半了，考核官还不来吗？”与渐看了眼手表，问向另外三人。
女孩闻声朝他瞅了一眼，“我是。”
三人登时石化在原地。
“小妹妹你多大啦？”与渐扶了扶眼镜，探下身道。
纸弦似乎表现出了些许不屑，但也许只是她没有情绪波动的缘故才给人这样的错觉。
“14。”
“……”
谈烟突然发现，从刚见着与渐到现在为止，这个笨蛋第一次安静了下来。
“人家的14岁已经上了零阶，我14的时候还在打电动……”
哦，自闭了。不过因为是笨蛋，放着不管一会估计就好了。
神木冥战略性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时间差不多到了，纸弦……前辈？”
纸弦瞄了眼手机锁屏确认时间，随即抬头道：“我负责这届新晋净元使，直到你们拿到任务接取权限。”
话语很简单，声音中听不出情绪，有点类似于虚拟歌姬的那种电子感。
“考核内容的话……”纸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类似于玻璃碎块，形状不规则的长矛。双手相对一抹，玻璃被平整的分成了数块。
“以集体为单位作战，半小时内保证它不被摧毁，并且不可以攻击我。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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