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坊市内,一位客商打扮的男子行色匆匆,时不时偷偷转头瞄一眼身后,快步走进一家没有客人的南缎布坊内。
店内掌柜见到来人,伸手向后一指,接着招呼店内的客人,客商打扮的男子一个闪身躲进后院。
掌柜见客商不在堂内,招呼伙计过来一阵耳语,伙计脸色一变狠狠点了下头,随即转身走出铺子。
客商穿过廊道来到后院,见四下无人,径直走向后院的客房。
扑通一声,将王征从记忆翻看中拉了出来,我抬头看去才发现小九倒在书案前的地上,正要起身查看却猛的一阵眩晕,幸好双手撑住书案这才没摔倒。
这时的他才察觉到精神力几近枯竭,强忍着晕眩感将小九扶起,一步一步拖拽到床上,刚将其放好,他自己也撑不住躺到一边昏睡过去。
“小九!小九!”
“小九!快出来,别打扰王大哥吃饭!”
“小九?咦?您是哪位?来人啊!快来人啊!”
小晴原本想将小弟叫出,在门外喊了半天也不见小九出来,索性推开房门却看见小九和王征躺在床上,而书案边却站着一位气势非凡的老人,正是恭默司承庆州制使徐长滨。
小晴喊了半天,却没有一个司员出现,就连门外的司员也是伸头看了一眼接着缩了回去。
徐长滨放下手里的‘涂鸦’瞥了一眼小晴,幽幽的说道:“在我的辖司内大声喧哗,我可立刻定你死罪。”
小晴一听楞在原地,这才明白眼前的老人是谁,但还是一脸担忧的问道:“你对我小弟和王大哥做了什么?”
“你和你小弟可是桐乡张氏在建北的分支?”徐长滨没有回答,反而问起小晴的身世。
“回大人,是的。”
“你父母的名讳,你有兄姐几人?”
小晴闻言一一如实相告。
“汝之祖父那边我会派人告知,你的小弟有一场造化,不久就会醒来。至于这个家伙...并无大碍,只是灵力枯竭,睡上一觉便可。”
小晴来到床边抓住小九的手腕,感受到小九的脉搏有力的跳动才放下心来,转过头徐长滨已不在屋内。
“谢承恩死了?不是让你看着他吗!”客房内一位赤面无须的老者,愤怒的将手中茶杯掷于客商面前。
“我看着他?谢干爹您跟大人举荐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我记得您说他渡人之法已得小圆满,等凡之人皆摄于其控魂之法,我等只需听从配合即可。”客商一脚踢开茶杯碎片,冷笑一声出言讥讽。
其实当时王征杀死谢承恩时,这客商正在后院附近,可是却不知为何想不起来为什么没有动手,最后当司狗子出现在后院时,他很识时务的退走了。
“可你也是空手回来的,乌龙印呢!”被称为谢干爹的老者立马回了一军。
“乌龙印是你的好义子丢的,跟我有什么干系,当初可是你亲手交给他的!再说了现在徐老狗正在唤回北上建北的司狗子,你我还是想想怎么补救为好。等那位从北边回来发现我等毫无进展,那可比被徐老狗抓住还要惨上百倍!”
这话将谢干爹彻底噎住,原本以为阳溪的司狗子大部分被北边的事情缠住,自己带着义子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机会,哪知道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谢承恩该死!我会向大人承担自己识人不明的错处,但请庞兄帮我度过这一劫难!届时本州的祭侍推选我定当全力支持庞兄!”谢干爹不愧是从动荡时期活下来的人精,很快认清形势立马抛出橄榄枝。
“谢兄严重了!为本教效力不正是我等的分内之事吗!”客商嘿嘿一笑,极为满意谢干爹给出的筹码分量。
“谢兄,我们不妨这样.....”
听完客商的计划,谢干爹沉思良久,最终下定决心:“好!就用这个方法!即便露出些许马脚,只要拿下阳溪,上面的大人也不会过分处罚我等。”
不多时,店铺伙计急匆匆的跑到掌柜身边一阵耳语,掌柜立刻和店内客人告罪,声称家中有急事要闭店歇业。
待客人全都走后,和伙计一起关上店门,二人急匆匆的向后院跑去。
“尔等朝廷库吏是要与我司动手吗?”
大声的呵斥着堵在街口的监理院的户司们,深蓝轻甲的恭默司员满脸的愤怒,好不容易追踪到盯了许久的目标,却又被这群泼皮打手拦住怎能不让人气愤。
“少跟爷爷来这套!让你们这么多牢什古子进了去,那我们以后在这南市坊还怎么呆的下去!”
当店铺的伙计发现恭默司员时,立刻跑去监理院的驻地,告知恭默司的人要进南市坊。
阳溪南市坊靠近码头,南来的漕船很多都将夹带的货物运到此处发卖,整条街上可有不少说不清来路的黑商,说不准里面就有些不清不楚的东西。
监理院的户司们每天都能从坊市里收取成捆的铜钱,自然不希望‘恶迹斑斑’的恭默司带人搜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才带着一群泼皮打手堵在街口。
至于为什么一群收税的泼皮打手也敢摸老虎屁股,那是因为现如今的三司尴尬的处境,很多事情都在暗处处理,平日里几个月都见不到一个三司人员,结合朝中现在的局势,很多人都选择性遗忘当初的十年了。
“让你们这群司狗子进了南坊市,扰了里面客商的兴致事小,耽误了爷爷的收税事大,爷爷的税可是给朝廷收的,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行!”为首的户司一脸倨傲的数落恭默司员。
“呵呵,那我倒想问问尔等,包庇‘祭师’在本朝算是个什么样的罪行?”当初救下王征的独眼骑士,一脸促狭的望着一群户司。
听到‘祭师’二字,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都一哄而散,原本哄乱的街口瞬间安静下来,似乎粘上这两个字那就得万劫不复。
“大人出现反应了!”驴溜子还是托着他那个钵具,里面的黑水不停的朝一个方向震动。
独眼虎魏刚峰举起长枪,用枪杆将眼前吓傻的户司抽散,骑马冲击坊市街里,一眼就看到早已关门的锻布坊,毫不犹豫的下马冲了过去,驴溜子等紧随其后。
枪尖划过门板如利刃切入豆腐,门板碎成几段,铺子内空无一人。
“还在里面!”驴溜子极为慎重的点了点头。
魏刚峰仅剩的右眼闪过一丝兴奋,直接挺枪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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