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痴怔怔地瞧着牧晨,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心道数月之前,我二人武功不相伯仲,自我踏入罡气境,只道定然远超于他,如今看来,牧兄武功非但跨入罡气境,更是精进迅猛,于我强了不止一筹,念及此处,不由心生挫败之感,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数月不见,牧兄武功进步神速,实乃武学奇才。”
“行痴,快别这般说,你不也达至罡气境么?”
牧晨莞尔一笑,亦是心中暗惊,心道行痴果然天资不凡,方才数月便已到了罡气境,我之所以能够打通任督二脉破入罡气境,实乃机缘巧合,更是因此险些送了性命,行痴却是全凭自身苦修,不似我这般投机取巧,牧晨念及至此,不由对行痴钦佩不已。
牧晨却是不知,少林《易筋经》乃天下武林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较之其余武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行痴佛学精深天资不俗,练之自是事半功倍,而无极宗《道经》讲究厚积薄发,愈是练到深处,方才得见真章,因而前期精进略为缓慢,较之少林《易筋经》确有不如。
“阿弥陀佛!贫僧微末修为何足道哉……倒是方才交手之时,只觉牧兄真气雄浑深厚,怕是已至天罡气……”
行痴双眼微亮,心下惊疑不定,宣了一声佛号道。
“哪有这般容易,”
牧晨苦笑一声,忽而话语一顿,续道,
“实在忏愧得紧,方才久不能胜,便用秘法提升修为。”
“哦?”
行痴吃了一惊,心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何等武学竟能提升修为,他爱武如痴,一时心痒难耐想要见识一番,却听牧晨笑道,
“此事说来话长,来日再与你详说……对了,你怎会在此,还弄得如此模样?我险些把你当成那些野人,好在记得你武功路数…..”
原来方才二人交战之时,行痴使的少林《伏魔棍法》让牧晨颇觉眼熟,是以剑招陡变,转为剑神九式剑招,心道若真个是行痴,定会识得剑法路数,不想行痴果真一眼认出,只是行痴久别重逢心中一时激荡不已,只喊出几个牧字来,牧晨只道是那些野人欲要施法提升修为,如先前三个野人一般嘴中发出呜呜之声,是以迅猛出招,只求速战速决。
“方才不慎跌了一跤。”
行痴神情尴尬,挠头笑道,见牧晨怔怔瞧着自己,当下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我师叔与人打斗受了内伤,睡到深夜口渴难耐,贫僧便来此取水,孰料忽而听到野人咆哮之声,只道他们已然攻上山来,想到师叔伤重,不由吓了一跳,一时不慎跌入山泉畔淤泥之中,当下也顾不了许多,连赶回去护师叔周全,却不想是虚惊一场,瞧着自己一身泥点,只得又回到泉边清洗,岂料遇到牧兄……”
二人边走边说,只得半柱香功夫,便已到了行痴师叔所在山洞,行痴唯恐与牧晨叙旧打扰师叔歇息,只在洞外说话。
牧晨听得行痴所言,心中恍然,暗道神农岭这许多武林高手斗得如此厉害,却不知争的何物,想到师父因此身故,不由心中暗恨,忽而拉着行痴手臂道,
“行痴,你可曾见过我师父冲灵道人?”
“此间高手众多,贫僧好些都不识得,不知牧兄恩师怎生模样?”
牧晨眼神一黯,悠然一叹道,
“家师已然故去……”
“阿弥陀佛,尊师了却凡尘喜登极乐,牧兄应该高兴才是,”
行痴见牧晨神情忧伤,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忽而想到《阿弥陀经》云西方有极乐世界,乃安养净土、阿弥陀佛净土,世间民众“诸上善人”死后往生去往西方极乐,不由开口劝道。
“如今家师瀑尸荒野不得安息,怎能去往西方极乐……”
牧晨瞥了行痴一眼,嘴角苦涩。
行痴本不善言辞,听牧晨之言心觉有理,一时语塞无言,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双眸微亮,
“牧兄,你说尊师瀑尸荒野?贫僧来此许久,却是未曾见过别派尸体,也未曾听人说起……或许尊师仍活着犹未可知。”
牧晨闻言心中一动,忍不住生起一丝希望,心道无论如何,得先找到师父再说,也不知什么要紧东西,让这许多人为它拼命,当下瞧向行痴道,
“行痴!你可知这许多高手争抢何物?”
“牧兄竟然不知?如今此事江湖人尽皆知。”
行痴闻言一愣,神色惊讶望着牧晨。
“在下闭关数月,方才出来。”
牧晨心中一叹,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贫僧来得晚了,也未曾见过那灵药模样,只是听说那药三花并蒂,莲生一朵,青茎绿叶红花,甚为好看,传闻唤作‘三花并蒂莲’。”
“三花并蒂莲?”
牧晨心中惊讶,却是未曾听闻世间有此灵药。
“传闻三花并蒂莲乃天地奇物,人死之后,只要尸身不僵,服之便可恢复生机......据说两百多年前,青衣武圣寻遍天下,就是为了找出此药……”
牧晨心中震惊,忽而想到那日黄鹤楼下郑秀才所言,昔日青衣武圣为了心爱之人杀上天魔宗,将天魔宗宗主斩杀,天魔宗从此江湖除名,然而心爱之人中了天魔宗奇毒‘刹那芳华’性命垂危,青衣武圣为救爱人骑黄鹤而去,原来竟是为了寻找此药。
“据说三花并蒂莲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等到生出莲子却是已过三十年之久……非但能救死扶伤,亦可增强习武之人内功修为。”
行痴神情严肃娓娓道来,心道莲花乃佛门象征,足见其颇有灵性,而三花并蒂莲更是世所罕见,较之江湖传闻的天山雪莲更要珍稀得多了。
“世上真有如此神药……”
牧晨剑眉微蹙,心中惊疑不定,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自是相信行痴所言,只是行痴亦是道听途说,那三花并蒂莲究竟如何,只怕只有用过方知,念及至此,牧晨瞧着行痴道,
“不知那三花并蒂莲被何人所得?”
行痴苦笑一声,摇头道,
“据说被几个蒙面人夺走……那些人武功奇高,不似中原武林中人。”
“又是他们,哼!”
牧晨心中暗恨,想到那些蒙面人害得师父生死未卜,不由冷哼一声道。
行痴已然知晓牧晨师父遭遇,唯恐他一时报仇心切做出糊涂事来,连出声劝慰道,
“阿弥陀佛,贫僧知牧兄师徒情重,只是报仇之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还需从长计议的好。”
牧晨见行痴满脸关切之色心中一暖,他与行痴相处时日不长,却是彼此性情相投,闻言不由莞尔道,
“放心,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在下不会不知轻重,徒然送命。”
二人久别重逢自是心中欢喜,彼此促膝长谈,说话间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渐亮,忽而远处传来阵阵凄厉的叫喊,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只觉那声音异于常人,倒像那些野人所为,不由心中吃惊,起身循着那声音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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