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只猪会怎么想?
“他得紧张我们南下抢肉了。”自从听闻了那段恩仇史,知道平日里两边便互相“惦记”,战时这边的调动必然被紧紧盯着,就怕被背后捅刀子,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牵动那边紧张的神经。
“斗了这么多年,都太熟悉了,他知道我做事很稳,那我就让他看到我派人先守好退路后,再派轻装精锐南下,做出要跑去跟他抢食的样子,他那眼光,就只到眼前那一点,总以为自己眼里那堆狗屎谁都和他一样思思念念惦记着。到时候急吼吼南下,待发现不对,三四天已经过去了,再急吼吼回撤。战场上,差几个时辰都能影响胜负,几天时间,变数可大了,再不济,也能让他不得不为大部队殿后,护着我们稳稳得北归。”
“最好中原人给他点教训,让他们狗咬狗。”
“哼哼。”大汗嘴角微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表态“左贤王不会向我们通报他的行军布阵,想来也会派人守着他们打进来的那处长城豁口做退路,之前不方便,现在背后出现中原人的军队,可以名正言顺派斥候去看看,如果他们放弃自己那条退路往我们靠拢。”
“说明他们那条路守不住了,或者出去也会被堵回来。”
大汗面色有些凝重,“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我们就要不顾一切得马上北上,越过长城,头也不回得往草原深处跑。”
俺巴孩带着五千人马赶到豁口处和察合台会和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晚上,到的第一时间不是问中原人到哪了?而是问“罪囚营和朝鲁部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失期?”
当得知这两拨先锋连夜赶路,这天清晨比约定时间还早些已经赶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恨恨得说“很能嘛,下次时间再紧点。”
见到出营相迎的察合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唉!你看我够意思吧,怕你守不住,派人昼夜不停先过来,我也连夜带着大部队紧赶慢赶,你看把我的马给累得。”
这话就说得很不中听了,什么叫怕我守不住,有你这猪队友才更难守吧,再说你们都是轻装骑兵,才两天路程还差开这么长时间分批到,还不是你故意搞人,给严苛的行军时间逼着前锋连着赶了两天夜路?你自己不该吃吃,该睡睡,慢慢走过来的?傍晚就被老子斥候发现在附近了,慢吞吞拖到天黑了才过来,不就为了表示自己为此赶夜路,好到时候跟大汗邀功?这点小心思,当别人都没带过兵不会算路程似的。
察合台腹诽不已,专业上被有意欺骗,感觉很受侮辱。无视索要好处的暗示,一脸受宠若惊“多谢将军仗义,中原人虽不多,但是行为反常得很,我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有大汗派的援军在,可就稳多了。”话中话很明显,这批人老子还真不怵他,要感激也记大汗的情,没你什么事,面子给你差不多就得了,别不识好歹。
俺巴孩显然被察合台的表情误导,没听出话中话的意思,见没接招,心里暗道,都说你聪明,怎么这么蠢,忍不住挑明了说“唉!为了赶来帮你,我可是骑坏了好几匹马的。”
太不要脸,刚看你从中原人那抢的马车上下来,车还在背后停着呢,为了索要好处,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在察合台修养了得,眉毛都不带皱一下,搭着他的背往营内引,“将军这两天骑马累了,待会就让人给你帐中送几个眉清目秀的女奴,换个骑,放松放松。”这趟掳到不少中原奴隶,反正押到北边也是由大汗分给大家,大家的东西,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可这次南下没抢到什么马,掏自己部落的马喂俺巴孩这无底洞,察合台一百个不愿意。
“唉!可不是,连夜赶路,可得补补,待会再送点灵草过来,好看的男宠也送几个过来。”
察合台不动声色得将搭在俺巴孩背上的手弹离,收了回来,虽然隔着皮甲,还是让他感到恶心,手掌偷偷在裤子上擦了又擦,打定主意待会不仅要彻底洗手,裤子也要换下丢掉。
第二天日上三竿,一早已巡完营的察合台正和旗下众千骑将领同步最新的斥候信息,商讨接下来的安排。
帐内突然钻进一个传令小兵,后面跟着两个护卫满脸怒意。众将议事,来人觐见或呈报消息,需先通报,得允许后方可入内。可这传令兵不管,推开伸手阻拦的护卫直接闯进来,也不管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倨傲得开口就宣布“唉!我家将军请你去帐中问话。”说完转身就走,出帐前还不忘回头催促“快点啊,别让我家将军等。”
旗下千骑将领受不得侮辱的已将刀抽出半截,被察合台瞪了他一眼,挥手示意收回。
待传令兵出帐,千骑将领忍不住呸道“什么东西,一点规矩都不懂,这么传话迟早被人砍死。”
有人愤愤得说“大汗派他来协防,应该他来拜会才是,招去他帐中问话?搞不清楚自己身份么?”
倒是察合台调整了几个呼吸,笑着说“什么人带什么兵,连说话都一模一样,省了自报家门。无妨,远来是客,正好刚吃了早饭,走动走动消消食,你们先议着,我去去就来。”
点了窝阔台带着众亲卫随自己徒步往俺巴孩的营地去,虽然有点距离,他也不愿骑马过去,那样会感觉自己听话得像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跪舔得很。下意识里也是很不想见他,能拖晚点见,就晚点,不见最好,反正也没什么好事,正常人谁喜欢找气受呢。
说是营地,其实就是一片连在一起的毡房,外围连个木围栏都没有,不同的部落也只是毡房群间的距离稍远些。罪囚营和朝鲁部落的营地又应俺巴孩的要求迁了次营,被安排在自己和察合台部落之间,穿过这两营地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人正赶马往之前的营地附近吃草。
“瞎折腾。”窝阔台暗骂了一句,察合台笑笑没有回应。
规规矩矩等在帐外,待通报获准后,察合台这才和窝阔台一起掀帘走进俺巴孩的毡房。
帐内空气有些浑浊,有腥臭的奇怪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床前地上匍匐着几个赤裸着身体,背上有血色鞭痕的男女奴隶,一动不动,看不出是生是死。
俺巴孩四仰八叉得躺在熊皮床上,这头熊他号称是自己徒手搏杀的。乍一听猛得很,只以为是在野外遭遇,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一击必杀。知道的人都耻于说他这事,就关笼子里的熊被他隔着木栅栏击杀而已,只是谁都不会自讨没趣得去戳破。
好的猎手隔老远一箭就能从眼睛处射对穿将熊射死,留个完整的皮毛。他倒好,活捉的关笼子里送到跟前,他也只能通过在让人吸引熊的注意力,偷偷跑去熊背后,隔着木栅栏戳出好几个血口,把熊放血放个半死,爬都爬不动,才把榔头伸进笼子把熊头砸烂,暴力击杀掉。制皮工匠就算技术再好,拿都是洞的破皮揉出来的熊皮也经不起细看,本可以做得威武霸气的熊头更是只能切掉。
俺巴孩没有起身的意思,喝了口奶酒,趴在身旁的奴隶赶紧伸手把人头骨做的杯子接住,战战兢兢举过头顶候在一旁。俺巴孩仰头用酒水漱了漱口,另一边的赤裸奴隶一骨碌爬过来躺好,仰头张大嘴巴,一滴不差得接走俺巴孩低头吐出的漱口(酒)水,咽了下去。
这让初次见识的窝阔台有些恶心,翻了个白眼,将头撇去一边眼不见为净。
又反复几次让他们站着等了好一会,这才仿佛刚看见似得问“唉!问你呢,中原人的军队怎么说?”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