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遭遇战

  与仙道无缘。

  眼见隘口失守,草原人追着溃兵袭来。赵和部做为前锋的毕竟是经历过战阵受过野战军阵训练,环视一周见附近无地利可退,第一时间结成圆阵就地防守。押着中军的赵和知道这种情况只能拼速度抢时间,大声鼓励着身边的士兵往前冲,只要冲进前锋结成的圆阵就安全了。

  命是自己的,当生死攸关的时候到来,新兵们倒是鼓起了最后的力气咬牙猛冲,可也为了活命把身上所有能丢的负累都丢了,粮食,弓弩,刀剑,盾牌,甚至护甲。除了赵和亲卫,随他跑进圆阵的几乎都是两手空空,近乎只自己肉身跑进来,别说战力,躺那半死不活大喘气得,别需要派人照顾就不错了。

  而赵和的亲卫也只穿薄皮甲带着随身刀剑,铁甲和大刀都在后军辎重车上呢,行军时怎么可能穿戴着这么重的装备,此时这些装备估计都被溃兵抛弃掉了。

  一些离得远的,眼见跑不过草原人的四条腿,丢盔弃甲调头逃命,后军全部和中军大部未触敌,便溃散得到处都是。

  对赵和来说,这是令他极度崩溃,对自己产生严重怀疑的现状。领军这么多年,几万、十几万士兵,那么大兵团对战都指挥调度得游刃有余,临了临了,失了信息掌控,被各种救援急讯调得兜圈子到处跑,才几千人本该玩一样轻松的,却。。。唉。。。

  他想到那句“骄兵必败”,自己这领的算哪门子骄兵哦?都没打过仗的雏,骄傲个毛,而自己为了家族延续一直谨小慎微,也没有半点骄傲,怎么会败成这样?这战场上啊,还真不能觉得自己都听过见过,什么超出想象的事,都可能发生。

  果断对自己喊了一声“停。”这已不仅限在脑海,喊出声的“停”把他从自责反省中捞了回来,马上投入到当务之急的指挥中。

  身旁的士兵也听到了,倒是没多想,只以为将军在喝令不要慌乱,听将军紧接着将一道道军令发布,盲目得遵照执行,有事做了,慌乱的心反而冷静了下来。

  人就是这样,越是慌乱,就越想找个主心骨依靠,只要找到可以相信的主心骨,主心骨越让做事,还能越安心。本来下意识要退十步躲避的,主心骨让前进十步,都会觉得前进是更好的选择。

  赵和接管指挥后,圆阵内的人都振奋许多,下意识觉得,跟着名将干,总比跟个没名气将领活命概率更大。不仅普通士兵这么觉得,中高层将领也会有这种感觉。

  郑爽本带着亲卫骑马越过圆阵跑了,还很开心有这圆阵在后面拖着草原人,自己跑掉的机会会更大,回头看到赵和打起的将旗,呦,赵将军在主持圆阵啊,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带人加了进去。

  “可把你盼来了!~额。。。赵将军,说句不该说的,你带的人有点少啊。”

  这话噎得赵和脸都黑了,忍不住在心中鄙夷痛骂。还好意思这么说!你敢再多守住一个时辰,战局都是另一番局面。为救你,我的人连番强行军赶路,还是差了一步,晚了一点点。

  也是他们倒霉,士卒最疲累,疾行军跑得组织最松散的时候,未来得及列阵就被冲散大半,这对他们来说是很不幸的。同时他们又是幸运的,草原人冲过隘口,并没有过度追杀溃散的中原逃兵,甚至都没有围攻刚刚围起来,结阵未稳的圆阵。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仗打到这份上,继续犯险打死打残中原兵卒对他们没什么意义,击溃击散,让别阻挠自己北归就好,他们甚至觉得完全没必要玩命,驱离就够了,因为根本不怕你追,靠两条腿的追我?呵呵了解一下。

  抢够了,还一度被关在长城以南,好不容易冲出来,他们只想赶紧北归,在情报中,郑国的主力是追左贤王去了,可谁知道那边打得怎么样了呢,会不会调转矛头追过来。

  那只猪借左贤王这更大的目标避开林忠良部的追击。靠乱齐地的计谋令周遭中原部队无暇顾及,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堵截。又气运加身借龙卷风破了隘口。且明智得不拖沓直接往北走,可谓每一步都走对,将上天赐予的气运用到了极致。

  可他的气运也就到此为止。

  离开豁口不远,斥候尚未展开,张大眼带着近两万骑兵从北面杀到,两军遭遇。

  此时,气运对那只猪最后的眷顾是让他占了上风口,可惜风不大,地上的草儿被风调戏得扭了扭腰身,又挺直在那,像好奇的人儿踮着脚,探着脑袋围观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

  斥候根本来不及汇报,也不用汇报,双方士兵都已看到对方人马,将官们吆喝着组织各自的兵马自主展开列成军阵。

  一部草原前锋动作较快,展开后奉命上前趋近骑射迟滞,哪知那波中原人不乖乖挨箭,也不原地对射反击,而是被引了出来。那支中原人追了一阵见追不上还光挨箭,一气之下又不按套路出牌,扭头直接往草原人本阵冲过去,会战就这么在双方将领都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因为底层将领的个人冲动提前爆发了。

  “哪个愣头青带的队?带着几百人就这么硬冲击过去,找死啊?”前锋将领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却也不能放任不管,于是也不得不不等队形展开完全,便立马带人冲上前去接应。

  中军将领刚布置完回头一看,前面空了,前锋冲上去了,且草原人散开有想要把他们包围吃掉的意思,这怎么能如其所愿,架矛挥刀也跟着直冲草原人本阵去了,好久没这么不讲章法得冲锋了,一边冲得热血沸腾,嘴里还一边喊着“好爽好爽!”

  张大眼一看,呦呵,打得这么奔放,上来就干啊,也罢,反正遭遇战,要毛阵型,再看身后蠢蠢欲动所剩不多的人,“看我干啥,一起上呗。”

  没办法,怎样的将领带怎样的兵,张大眼马匪出生,就这德行,下面的将官也一个个匪里匪气的,平时勇猛彪悍,唯独不喜军阵束缚。

  于是,遇上这完全不按中原人骑兵正统打法,上来就莽的,按对付中原人战阵在那布阵的那只猪就难受不适应了。

  战场有些诡异,草原人在列阵,中原人却像早先草原人遇到中原人一样,对着军阵直接莽上来了。第一波中原人冲进军阵,虽然气势汹汹,但人数毕竟不足,军阵被打进不深,硬扛止住冲势,左右绕后给围上。

  咣一下,关门的手臂刚准备收紧就被跟来的第二波冲锋冲破,顶着第一波继续往前,往草原人尚未列好的军阵锲入近半。见人还不算多,调刚展开的左右两翼部落绕后再给围上。

  刚想吃,咣一下,又被跟来的第三波冲破,这次冲击力比较强,核心阵地都被冲得震动,一度几欲穿透。那只猪咬牙派上本部落去支撑,这才堪堪顶住没被打穿。

  这时候,那只猪看到一股打着“张”字大旗的队伍绕过缠杀在一起的战场朝自己绕过来,虽然看着人数比自己这边少,可那虽然跑不快,却身上明晃晃的头牌骑兵,一看就知道是着铁甲的,傻子才拿自己着皮甲的亲卫和你着铁甲的硬碰硬,果断顺着他们跑的方向也绕着战场玩起了秦王绕柱。

  “娘的,有种站着别跑!”张大眼骂骂咧咧,自己打头的那排亲卫骑兵虽然都给配了最高大的战马,可毕竟驮着穿铁甲的壮汉,怎么努力都跑不出草原人那种飘逸来,眼睁睁看着被越甩越远,跟后面吃灰。

  此时,队列已经绕到了草原军阵后方,被缠在草原军阵中的第一波骑兵军旗遥遥可望,追不上,那就不追,就近有的是敌人,一声令下直接从侧后扎进了草原人军阵,横冲直撞直挺挺往第一波骑兵处杀去。

  腹背受敌,草原人的军阵明显被震动。两军会师后,铁甲骑兵在前,一起继续往草原军阵侧后杀透过去,只要杀透,就能将其一分为三,继而便能分割包围。

  那只猪见追自己的没有再追,也没闲着,此时他们也绕到了中原人的军阵后方,调头也杀了进去。他们的打法比较轻盈,分成两部,一部绕圈奔跑不停射箭攻击,一部浅切入中原人军阵,围出一部分人击溃掉,再去围切另一群,就像拿勺子挖切开的半扇西瓜吃似的,每挖一下,便有越多的中原兵卒战斗时听到身后喊杀声,忍不住回头看,担心自己被前后夹击。

  战局胶着,胜败,已从狭路相逢勇者胜,演变为看谁先绷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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