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那只猪请降

  咬牙也得认。

  左贤王能做的,只有不停催促加快脚步,免得在中山国这狗地方被吃干抹净,真全白干了。

  这年的初雪下得特别晚,云层阴霾厚重了许久,又慢慢变淡,让人一度以为这雪不会下了,偏偏在一个并不怎么寒冷的普通夜晚,猝不及防的得凝成雪花簌簌飘落人世间。

  清晨御马踏碎不知名浅溪上的碎冰再次踏上草地,算是终于离开中山国回到了草原,一片雪花飘落在脸上,轻轻的,凉凉的,随即化为雪水随脸颊滑落,犹如思念河边骨的春闺梦中人脸上泪。

  同一天,莫古斤苏勒图(那只猪)带着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近万残兵走出沼泽,向张大眼部请降。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巴桑踩过的坑他们几乎都又再踩了一遍,那些经验丰富的追踪者明明循着明显的多人脚印走,却一次次带着众人走到了没有前路的死胡同或凶兽出没的死地。

  每天都有几十人莫名其妙折损其间,一次次的意外接二连三引发慌乱,惊散的人们引起更大的损失,很多食物在慌乱间遗失。哪怕他们很幸运得没付出多少代价借巴桑部拓出的道路穿过食人花区域,绕得失了方向,从另一头钻出来的时候,食物已经所剩无几。

  而那个新出口,离入口其实并不远,走出来就直面了张大眼部围得严密的军阵,没法打,逃都逃不掉,退回去就是死,只能投降。

  部下已经缓过劲来的张大眼可开心了“来得正好,这是跑回来送军功么?”

  听到持节的使臣表示“愿归降。”而且来降的人还有点多,这就不好私下屠了算军功。这已经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事了,只好派人护送着使臣往京城去。

  等待谈判结果的日子里,草原人来要粮食,说已断粮。

  这不给吧,怕给饿极了逼反掉,到时候罪责就在自己这边。给吧,怕吃饱了又搞事情,要知道,投降具体事宜还没谈妥,草原人刀箭可都身上搁着呢,哪有给敌人喂饱的说法,万一吃饱了又抄刀子冲过来怎么办。

  张大眼找众将商量,有人出主意,“那次我们从他们那不缴了好多车有毒的米搁那么,还给他们。”

  “你这是想毒死他们呦,到时候发现下毒,反了怎么办。再说了,他们又不傻,顶多吃一顿,毒怕了肯定就不吃了。”

  “唉,毒药又怎么了,毒药又不是不能吃,我老家还有医者用砒霜下药的呢,控着量就行。”

  “几个意思?”

  “那批有毒的米吃了是都拉肚子,我们把毒米和好的米多掺掺,每天控制着量给草原人送过去,让吃不饱也饿不死不就得了,至少不浪费不是,反正万一吃了拉肚子或吃死个把人,那是他们自己水土不服。运气不好死了怪球。”

  “聪明啊,多掺点,少给些,到时候我们的人盯着煮,让煮的时候可劲兑水,每人一顿只许吃一碗,到嘴就一碗稀粥,一泡尿就滋掉的事,我看怎么毒死个人。就这么着,吃坏了他们还以为是自己有问题,嘿嘿嘿。”一想到这,一群人就阴谋得逞似得嘿嘿怪笑。

  于是好玩的事就出现了,吃了几天中原人提供的米粮,投降的草原将领一致怀疑中原人在搞鬼,肯定下了药,有心毒害他们,可基层草原兵卒觉得是这些贵人们平时大鱼大肉吃惯了,突然这清汤寡水的吃不惯,矫情,难得看贵人倒霉,开心得看他们笑话。

  从现象看,是很容易得出这种结论,大家都吃了中原人提供的米粮,基层兵卒偶尔拉肚子的人和你们这些贵人差不多多。吃的都是同一锅煮的,你说下毒,我们大伙咋没事呢?你给解释解释。

  这也的确没法解释,将官们一度等着兵卒们先吃完,见都没事,这才吃同一锅里亲手打出来,被自己一直抱怀里护着的那碗,然后就肚子疼蹿稀去了。这特么,真有毒也不可能这么牛逼锁着自己毒害吧,你要下毒总得有机会下啊。

  食材没问题,那一定是碗的问题,拿了兵卒的破碗,嗯。。。还拉,偶尔还拉,不过好像肚子疼得不是那么猛了,这是拉着拉着习惯了?

  实在想不通,好在不是每次都这样,有的时候吃了是没事的,总不能怕拉稀就把自己活活饿死吧,只好每天乞求好运,然后找好坑位,揣着从兵卒那抢来的破碗去打饭吃。

  也不知道后世很多地方的人,吃饭的碗明明精致完美得紧,却一定要磕掉个角才用是不是这茬闹的后遗症。

  其实要说原因也很简单,被这么反复掺,又是米又是水的,毒物已被稀释得差不多了。兵卒每顿就那么点量,吃下去就算有感觉,还没饿的痛感强。偶尔几个运气太差的,拉个稀也正常,这么多人在荒郊野外住着,吃不饱穿不暖,还惴惴不安担心请降不成掉脑袋,有几个压力太大或身体不适蹿稀不很正常么,别说蹿稀,就是病死几个人都是正常状态。

  而他们和将官最大,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差异就在吃的量。毕竟级别差异在那,当官的虽被迫和你们这些底层的同吃一锅饭,可都是一碗饭,里面的米不可能一样多。普通兵卒一碗饭里最起码半碗水,将官那碗可是从锅底捞上来还漓过水的,这能比?

  那些换了破碗的,一碗的定量只能装大半碗,摄入量少了,即便中招,也自然症状轻微许多。

  当然,这量差是大家都默认的潜规则,也没人会去刻意说这事自讨没趣,甚至是有意忽视,毕竟是自己上司,人家谋点私利,你说破了指着在那逼逼,人家就算当面不跟你计较,背后也会给穿小鞋,这不自己找不自在么,哪怕猜到问题可能在这也不敢提醒,免得被误解,善意提醒还落不到好。

  可偏就这潜规则造成的一点点小差异,让草原将官们吃了哑巴亏,提心吊胆拉得死去活来,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把身子养娇贵了?

  不,一定是中原人使了什么奇怪的妖术,就是针对自己这些将官使的妖术,长期积累的深深不信任,将怀疑对象牢牢锁定在中原人身上,虽然他们自己都觉得没有道理,只是强行拉了个敌人怪罪推脱,却偏偏被蒙对了。

  至于之后恢复正常生活后,因为这轮轻微毒害帮他们排泄、毒杀了腹中蛔虫、绦虫(tāochóng),令身体吸收更好,一个个吃得更肥更壮。是没人会觉得和这次经历有关的,就算有想到这个问题,也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经营生活赚得的结果。

  在他们因为被限制行动,闲得无聊整天以身试法埋头研究拉稀和下毒手法问题时。郑国京城朝堂上,激烈得讨论着莫古斤苏勒图的纳降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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