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傻狗冲前面探探路,挺好。
不出所料,俺巴孩听闻察合台收了那只猪的部族,以己度人自然眼红得紧,占便宜这事怎么能少了他,虽前不久刚被大汗斥责,可一想到察合台都可以去吃这么大块肥肉,自己当然也可以。
心痒痒,又怂得很,找底下人给出主意,有人提议:“以查偷羊贼为名,围一个。把事闹大,您再出面讲句公道话,人都被我们围了,并掉不就分分钟的事么?”
都懒得跑远,附近就有个左贤王的部落,就它了。
手段一如既往地粗糙,说收到有人指控,那个归属左贤王的部落里有人偷了他家的羊,请俺巴孩来主持公道。这人“面子贼大”,不仅请动了俺巴孩,还成功说服他为调停偷羊的小事带了大波人马浩浩荡荡来“以德服人”。
人证是那号称“亲眼目睹”偷羊经过,却未加阻止的猥琐瘦牧人,物证当然是那只羊了,羊长什么样?四个蹄子都白的。这就太不要脸了,四只蹄子都白的羊多了去了,都你家的啊,这不瞎胡闹么?
而且被指控的那家做事细致,怕自家羊跑丢了和别人家混着不好辨认,在每只羊的背上都用红花捣碎了染红一块。
对这无理取闹,参加过几次南掠战的老兵也是个不服软的,怒火中烧,大声咆哮着“如果在我的羊圈里找到一只背上没红毛的,我头给你!”
猥琐瘦牧人做事粗陋随意得不行,羊都没用心放过一天,根本没想过他们家还会对羊留这么一手,诡辩道“定是偷去后也给染上了!”
“哼!那红花只有鲜花捣碎了才能染上色,此时还真不是花期,你去给我染一个!”
俺巴孩哪有那么多时间听他们在那摆事实讲道理,本就只是借口而已,是非对错重要么?谁想听你们讨论什么真相,谈什么正义。更何况他在这个部落的围观人群里已经找到了今晚的新玩物,只想快点结束。
回头和浓眉眯眯眼护卫抱怨道“都说了不要搞那么麻烦,烦死了。”
“是,是。这事办得不干净。”
一只手指着那个气得黑脸泛红的老兵,另一只手伸出小指挠了挠耳朵,慵懒得吩咐道“杀了吧,嗓门比我还大,还得我帮忙擦屁股,让死无对证好了。”又瞥了一眼那个猥琐瘦牧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干嘛。”
看着这个部落里的女人还有牛羊,很满意:“就按你们说的那奸兽,什么来着?”
“监守自盗”浓眉眯眯眼护卫也没什么文化,之前听过这个成语故事,成语是记住了,故事记得有些模糊,反正印象里就是没看好自己的羊就是有罪,为了名正言顺吞并,安个治罪名头而已。出这主意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挺能的,至少这个成语身边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不是。
“对,就那奸兽自道,真拗口,奸个兽给说出来也有罪么?”俺巴孩自言自语得问,不等解释自顾自继续:“就这样吧,把他们给并了,那个,那个,那个给我带到帐里来。”举起马鞭点了几个牧羊女,便不在意身后的鸡飞狗跳,自顾自得骑马去占这个部落最大的毡房。
至于下面那些人如狼似虎得趁机抢些东西造些孽,这不很正常么,没好处,谁给你卖命。
战争会给人留下创伤,也会磨砺出异于常人的敏感和下意识动作,黑脸老兵被叫出来的时候就随手拎了把短斧。见俺巴孩指他,虽然听不见他说什么,脑中却异常清楚得感知到这一指是要自己的命,这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感到了那一丝杀意。
他不是束手就擒等死的人,第一时间含恨朝那猥琐瘦牧人甩出短斧,转身跑向自己的爱马,那马虽然没架鞍,他却很顺畅得一跃而上,抱着马脖子,趴伏其上,大喝一声“驾!”夹紧马肚子,驾驭着爱马撒腿就跑。
瘦牧人满脸的惊愕被劈进脸颊的斧子定住,俺巴孩的护卫看着却来不及做出回应,只被同样震惊了片刻,没等他瘫倒在地,已经摘弓抽剑追杀过去。见骑马跑了,转身跑向自己的马匹,才刚转身,其他骑马的护卫已经越过自己追了上去。扫视了一眼,见俺巴孩正自顾自地离开,便笑着提刀加入了劫掠的欢愉。
追杀的人也没跑多远便快马转回,刀上没血。有几人都号称自己射中了,准活不了,不过箭袋里也没少几支箭。追个没马鞍都跑贼快的老兵,和劫掠寻欢相比,两者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该选哪个,眼看着一时半会追不上,还没日没夜得追?傻子才干这傻不愣登的事。
更何况俺巴孩也没说必须得追上,甚至都没下令让人去追。他自己都寻欢作乐去了,毡房里他那恶趣味闹出的声响隔老远都能听得到,护卫们自然也要赶紧各玩各的去,晚了都别人吃剩的,自己连汤都喝不到。
老兵不死,原意是英雄都会老去,但是精神会永远活在人们心中。也可以浅显得理解为老兵不容易死。能一次次经历战阵活下来,除了运气,也都练就了一些近乎本能的保命手段,比如当发现避无可避的时候,会稍微偏转身体,尽量让创口避开要害。
老兵是躲闪不及挨了两箭,不过一箭在左肩胛,那是为了避开心脏急转侧身时中的。另一箭在右屁股上,发现的时候已经瞄着命根子去了,没法子,躲不掉,只能主动撅屁股去挡,虽看着血流如注,却并不致命,一左一右还很公平,羽箭均沾。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积累的家当和牛羊算是全没了,含恨甩出那一斧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可他一点都不后悔,俺巴孩那贪婪的凶名早已名声在外,今天明显不可能善了,只是后悔那斧子没敢往这烂人脑门上甩。不过也幸好没朝他甩,否则这会一定是被追得不死不休,说不定已经没命了。
看了下太阳,重新校准方向,朝自己安达(兄弟)所在的部落奔去,得警告他,“俺巴孩今天会对我的部落动手,明天也会动你!”
他已经想清楚了,到了之后处理完伤口,便要换马,南下去找左贤王。自己的一切都是跟着左贤王打下的,都是左贤王给的,只有左贤王出面,才能把被抢走的都再抢回来。
。。。。。。
几天之后,大汗等到了左贤王的反应,只是这反应并不是他想要的。左贤王命拉扎布和自己的女婿领兵三万离开大队加速北上,自己领着主力紧随其后。信使也已经在路上,大汗都能猜到左贤王会让信使给带什么话,有的事他需要做决定了。
巧合的是,也就在同一天,随着在南边监视的哈布吐派来的信使,来了一个人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大汗听了信使帮忙带的口信后,在一间毡房单独会见了黑袍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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