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河边镇风云,粉碎鬼子偷袭阴谋 (2) 鬼子阴谋在行动

  (2)鬼子阴谋在行动

  在安南境内的一条林木苍郁、蓬蒿茂盛的隐敝河谷。一队单衣短裤精心打扮成滇南地区民众模样,胸前挎美国制造的盖德T3冲锋枪的日本特高课行动队员,鱼贯踏着木板登上河中两条都有风帆蓬棚的大木船。

  岸边河滩上肃立一队牽着牲口、化装扮成云南江外马帮,整装待发的鬼子特高课奔袭队。带队的鬼子军官犬养次郎大佐、野冢石夫中佐望着部队用日语谈论。

  野冢石夫:“美国造的盖德T3冲锋枪,特高课行动队用得顺手应心。为什么大本营不大批仿造来装备皇军?连飞机、航空母舰都能制造出来,难道还造不出这种枪来?”

  犬养次郎:“当然不是。大本营一直信奉观念是,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士兵的勇敢,不是靠武器。只有调动起强大的武士道精神来,勇猛冲杀、刺刀见红才是战争取胜的根本。昭和十七年,我大日本皇军攻占上海、南京等大片支那国土,缴获了大量支那军装备的德制装备,军部也未认可仿制这些武器。你瞧这美国造的盖德T3冲锋枪,射程只有400米至500米,还浪费子弹。而我们的三八枪,射程有800米至1000米,有利于远距离精准击杀,十发子弹至少能消灭一个敌人。枪身长,有利于刺杀。远近都是优良的武器。这几年我军连连取,军部认为三八枪才是我军最好的武器。”

  野冢石夫:“屁话,有携带方便,火力高达每分钟500发子弹的凶猛武器有什么不好?军部的那班饭桶只会纸上谈兵,跟本不懂什么是战争。”

  犬养次郎:“所以我要用这次实际行动来纠正军部的错误,让皇军能迅速装备起这些更好的自动武器来。”

  野冢石夫点头:“说得是。”

  这时,走旱路的横兵麻岗中佐与越奸向导阿傍拿着地图册比比划划走陇过来。

  横兵麻岗:“犬养君,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天气这么炎热,还要走这么长的路,没水,地图上没有标出水泉点。真是个没想到的麻煩事。”

  野冢石夫:“你不会用马多驮点水?”

  横兵麻岗:“杯水车薪作用不大。几十号人和马的饮水,还要靠沿途找水解决才行。”

  犬养次郎:“这份地图已是目前最好的了。这一地带山高林密人烟稀少。帝国谍报人员无法潜入绘制精准地图。横兵君,我们三人中你云南地方语说得最好,沿程你可以打听询问,注意观察找寻水泉,解决这个问题。”

  野冢石夫插嘴道:“问问你的向导阿傍,也许就行了。”

  横兵麻岗:“他说这条路他倒是认识。水泉点平时不注意、记不清楚。”

  野冢石夫:“为什么不另找向导?”

  横兵麻岗:“合条件的一时找不到。”

  犬养次郎:“横兵君,那个叫阿傍的安南(越南)人向导,你也别太相信他,一切你作主,小心迷路。”

  扮成马锅头模样的横兵麻岗仔细看着地图点点头说:“迷路的问题不算大,就是沿途饮水问题难。行动队队员们都受过野外生存训练,还可以找野果、昆虫吃。但马匹驮得重、出汗多,光吃干草没水喝就不行。”将地图卷起放进挎在肩上的云南哈尼统包里。

  犬养次郎:“沿途肯定是有很多困难要克服的,哪有一帆风顺的事?顾不得这么多了,振着起武士的信心来、先到渡口再说。”

  横兵麻岗点点头向另外两个鬼子头告别:“犬养君,野冢君,希望你们能按时到达,我一定在渡口迎接你们。”

  犬养次郎信心满满:“好的,横兵君,一言为定。你走陆路比我们更累更艰难,希望你带好行动队尽快先赶到等我们。”

  横兵麻岗:“哪里,火攻个旧城用的各种燃烧器物你们都装船带走,我轻装上阵应该不会有问题。”

  犬养次郎:“横兵君遇事能够冷静、又有武士的威猛,勇气实在可嘉呀,但愿你抢到先机,在界河镇渡口等我们。”他拍拍站在横兵麻岗后侧揹着通讯设备的通讯兵肩膀说:“到渡口发个电报给我。”

  鬼子通讯兵用日语回答:“哈依。”

  横兵麻岗:“这次我们计划周密,‘攻其不备’,愚蠢的支那人绝对料不到皇军会长途奔袭,捅他们腹部一刀子。”

  野冢石夫:“是的、我对胜利充满信心,出手就一定击倒支那人。”他作个拳击动作。

  犬养次郎雄心勃勃地点点头、哼哼鼻子:“唔,香港一家日本株式会社的朋友跟我讲,支那云南个旧小城有许多锡工艺艺人,工艺精湛举世绝伦。我早想弄一批锡工艺品孝敬天皇。其中有一位叫李卫星的,他做的一件锡工艺品‘关云长勒马望荆州’,听说在‘巴拿马亚太博览会’上获得‘特别奖’。更是孝敬天皇的上好贡品,还望两位多多关照,一定要弄到手。”

  横兵麻岗:“犬养君放心,我们弄到手的锡工艺品全归你带回本土去就是。”

  野冢石夫:“我们俩个还仰仗犬养君在天皇面前多多美言、多多关照、多多提携呢。”

  横兵麻岗也点头哈腰:“是是是、对对对......”

  犬养次郎胜券在握点点头:“这次奔袭如果得手了,你们功不可沒,我自然不会忘不了两位;好、别太轻敌了。‘攻其不备’、‘兵貴神速’,是支那古时候孙子兵法上的精髓,我们只取‘兵貴神速’一条。以战养战,取之于敌、用之于敌。行动吧。路上若无紧急事,请保持无线电静默。”。敬礼转身而去。横兵麻岗也敬礼,望着他们二人最后走上船。

  两艘木船的船仓里挤满武装的鬼子兵。犬养次郎探头瞅瞅仓内涌挤的空间,皱皱眉放下布帘挥挥手,两船船舷侧的十几个光着上半身下着短裤叉的鬼子用竹杆撑住河床的泥石,木船开始缓缓逆流而上。犬养次郎跟立在船头的野冢石夫说:

  “记住,凡是企图接触船的人都必须不露声色干掉,不能泄露半点情况。”

  野冢石夫立正:“哈依。”他又与在岸边的横兵麻岗挥手道别,然后掀开旧布帘子跳进舱室。

  看着两条船转过山湾没了踪影,横兵麻岗才移步手拍着马背上的竹驮子,从马帮的一头走到马帮另一头。只见每匹马前头都有一个徒手牵马的鬼子,鬼子们的武器大部武器都隐藏在骡马驮架上,只有几个鬼子只揹着鳥統土枪,假装是保驾‘马帮’队伍的保镖,他方才挥挥手带着‘马帮’。无声无息踏上茅草如刀、荆棘似剑的山路,渐渐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界河混浊的河水,水丰浪急、湍流不息,两条装满鬼子的木船鼓起风帆,在界河中吃力而艰难地逆水行舟。矮矮的船舱口和两边的舷窗都挂着帘布,遮掩住外面的光亮,也阻拦住外界的视线。河风吹拂下、帘布飘摇只透有二指宽的空隙作为通风的用途。河床上的风不太大,天气闷热。

  舱室里光线暗淡,沙丁鱼罐头般挤满了人,鬼子们浑身冒汗、热不可奈,用各种方法降温,个个都敞胸露腹。把武器当成散热器贴在皮肤上,用手掌抹汗扇风。用衣襟擦汗扇风,眼睛都渴望着舱口和舷窗。舷窗舱口窄窄的缝隙,只有很少的凉风和淡淡的光亮。他们心中都明白不能暴露,自酿的苦酒只能自已喝。

  两船上的风帆鼓得满满,船头被河水冲击得浪花四溅,水丰浪大、逆水行舟并非易事。舱外船舷窄窄的走板上,撑竹竿的鬼子们光膀赤胸、汗流夹背、气喘吁吁用力撑船。鬼子们两只贼眼心虚地四处惊望。野冢石夫短衣短裤立在船头表面冷酷,手中拿根滕条戳在甲板上,叉脚保持身体平衡。迷着细眼贼溜溜四外搜索,扫视着河面与两岸的动静。界河流淌在丛山之间,两岸风景秀丽。

  舱口的布帘随风抖动,犬养次郎透过二指宽的缝隙朝外张望。不时举起望远镜覬覦。他也实在闷不住了,掀开布帘来到船头。野冢石夫连忙立正低头:

  “犬养队长,辛苦了。”

  犬养次郎:“别叫我队长,叫我老板,我们现在都是贩货的商人。”

  野冢石夫:“你说的是,是商人,但军人、老板的角色转换得也太快了点。”

  “战争就是这样。”

  “是、犬养老板。不、老板你辛苦了。”

  “我们是特高课的特战队军官,脑子就是要转得更快。你要赶快适应过来。

  “是,老板,支那云南这个地方真是个好地方,到处林密草丰的。”

  “云南正处在北回归线上,属亚热带气候、雨水丰沛、日照充足、雨林茂盛,矿产和物产都很丰富。可惜日本没有,不过快了、都是我们的了。”

  “真奇怪,河岸两边的树草叶子都挂满灰尘,好象久未下雨。怎么河水流速会这么快,真是水涌浪急。”

  犬养次郎:““应该是河上游下大雨,这里没下,所以河水才很猛,让我们行船艰难。”

  “是这样的。这里天气这么闷热,我们这些白海道来的武士们,抗寒倒行,但不奈热。闷在舱里实在受不了,来场傾盆大雨就好了。”

  “如果这片地区真下傾盆大雨,那就糟了,我们的奔袭任务就算完了,一路泥泞不好走不说。到个旧四处湿漉漉的,我们火燒連營的战法就无法实施。”

  野冢石夫:“看来还只有祈求天照大神保佑,一路阳光、一路顺风了。”

  犬养次郎:“求神不如求自已,我在出发前询问过空军气象部门,他们说,在我们所行动的地区,这几天应该没有降雨云系生成和发展,应该不会降雨。”

  野冢石夫:“但眼下酷热的问题也得想法解决,以免队员中署、造成非战斗减员。”

  “说的是,出发之前没有料到河谷里会这么闷热。”

  “怎么办?老板你看怎么办?”

  犬养次郎望着四周的山水、揣度半晌:“我想想。我会尽量考虑周密些,野冢君,你只管认真执行命令就是。”他指指船边的鬼子说:“趁现在地僻林密不会泄密,让撑船的士兵换勤点。里面的人出来透透气,外面的人进去休息。”

  野冢石夫立正:“哈依。”转身到舱口说了几句“换人”的日本话,舱内立刻有鬼子走出,有条不紊迅速换班,将原来的十几个鬼子换下去,来人接过竹杆继续撑船,显得训练有素。

  野冢石夫望着刚换来撑竹杆那些鬼子:“老板,我乍一看见这些士兵觉得怪怪的,不象是我们日本人。”

  犬养次郎:“怎么不象?”

  野冢石夫:“你看他们穿的那条打底裤,象是我们日本式的吗?就跟支那云南土人穿的那种一样。”

  犬养次郎淡淡一笑:“你是说没了中间的那块尿片子布吧?是我下令换掉的。连如此明显的事都考虑不到,还敢深入支那云南腹地冒险作战吗?伙计、对不对?”

  野冢石夫:“是、老板你考虑问题周密。在下佩服。”

  跟在后面的那条鬼子船也换了十几个鬼子,顶着河浪继续撑船前行。

  野冢石夫走进船舱,只见舱内在不大的空间里几十个臭汗熏天的鬼子席地而坐挤成一堆。裸露上身以手扇风张口吸呼。野冢石夫在鬼子中呆了一会,又退出船舱来到船头对犬养次郎说:

  “还是不行,舱里人多气闷实在太热,舱口和舷窗又不能打开,这样会超过人身体最大的耐受度,说不定会闷死人、非战斗减员、影响奔袭战斗力。光靠武士道精神硬撑也难行得通,要想法解决。”

  犬养次郎盯着河流滚滚浪花低头沉思,他看到系栓在船头木桩上的纤绳,一拍脑袋:“怎么忘了?野冢君……不、伙计,你不是说你潜入云南侦察时,多次见过这条河上,有纤夫队拉纤绳逆水行舟吗?”

  野冢石夫:“是的,我曾经多次见过。”

  犬养次郎:“那就好。本来我不想用这个办法,以免招人耳目。现在看来不用不行了。马上组织拉纤队,让武士们出来轮流拉纤绳。反正北海道的人水性都好。让大家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透透风,加快了船速,又免得人中署。一举三得、哎、四得。1.降温避暑、2.加快速度。3.减少船的负载、4.宽敞了船舱让武士们好休息。”哈哈大笑。

  野冢石夫思索片刻:“晤、眼前只能用这个办法了。”他回船舱不一会从船舱里走出十多个赤搏上身,大汗淋淋、满面暗红的鬼子兵,他们如釋重負般走到船头,在犬养次郎指点下拿起纤绳跳下船。

  界河河水仍然翻腾流淌,两条木船傍边又各多出穿着半截裤子、赤露上身的拉纤队。沿着河岸、踏着河滩沙石艰难地拉船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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