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无孔不入的日本特务

  (2)无孔不入的日本特务

  连部小帐篷桌上的电话机“叮叮”作响。值班战士忙唤醒值班军官刘本忠接,刘本忠听完电话迅速跑出小帐篷。

  阳光下的工地热火朝天,工兵和民工们在忙碌干活,铺石子的,挑泥桨的,许多人光着膀子汗流浹背。李超杰与民工肩扛园木挑汽油桶,担碎石泥浆跑来跑去浇灌跑道。刘本忠穿过人群来到李连长跟前行礼报告。李超杰听完后放下担子。返到路边用小木盆从汽油桶舀出水用毛巾迅速清洗去身上泥斑,取下挂树上的军服穿上,招呼了几位排长小跑返回连部。

  公路上驶来辆吉普车在帐篷营房前停下,车上有四个国军军人,下来一名三十多岁大沿军官帽压得低低、戴宽框眼镜的军官和一名挎冲锋枪的士兵,两人各手提二个黑色公文包进了连部小帐篷。司机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美制盖德T3冲锋枪横放大腿上冷眼打量着周围。另一名士兵象个怕冷的牙痛病人,左手捂住嘴和下巴,钢盔帽压得低低,衣领拉得高高,把脸和脖子都埋没了,右手握冲锋枪,露出一双眼睛坐在吉普车后座四处张望。

  吉普车装着十几袋大米和一竹筐菜蔬瓜果。三名戴着白围腰、袖套的炊事班火头军搓着手中面粉前来扛粮食、菜蔬竹筐回伙房帐蓬去。那个中年军官踱步在帐篷前四处张望,他轻松掀高大沿帽,摘下宽框眼镜用手上的白手套擦拭镜片。才看清楚此人原来是在河边镇大河湾战斗中,漏网逃脱的日军特高课行动队副队长,中佐军衔的野冢石夫,现在又伪装来这里搞破坏。

  李超杰和伍福来、王二昆、史正才,刘本忠、柯克上尉来到连部帐蓬,双方敬礼后,李超杰微笑着伸手去,那个中年军官习惯而有礼貌地双脚并拢,近似鞠躬地握住李超杰的手,操着东北口音的国语:“你是工兵连的李超杰连长?”

  李超杰望前眼前这个也扛上尉军衔的军官:“是的。”

  军官:“我是团后勤供给处的参谋干事张海尤,奉命送来工兵连全体官兵本月的军饷,菜金、部份粮食,还有一个邮包。请李连长签收。”他指指放在小帐蓬桌子上的那几个黑提包。打开公文夹递来让李超杰签字,李超杰进帐蓬见到放在桌子的四个黑提包,看清楚上面的封批文字和公章,签了字。

  俩人走出帐篷,李超杰向吉普车上的俩个客人点点头也没交谈。两人站在工地傍边土坎上,指指点点工地和周围的村庄谈论了一阵,站在假国军军官身边的挎枪卫兵一言不發,四处张望。。

  毫不戒心几个工兵排长与柯克上尉涌进小帐篷里,围着几样送来的东西观看、笑谈着。王二昆出帐篷掏出“大重九“烟递给车上那俩个猴眼乱转的士兵,热面孔碰上了冷屁股,二人面部古板、一言不发,拦手拒绝了热情的王二昆。二昆碰了一鼻子灰很是尴尬。收起笑脸和‘大重九’烟转过身去。瞅见身后的伍福来在偷偷暗笑,王二昆心中不爽,骂骂咧咧不理他,进小帐篷去。

  交割完物品,李超杰和几位排长、柯克上尉目送这四个好似刚到一个地方,因新鲜好奇而东张西望的人跳上吉普车,消失在滚尘中。

  小帐蓬里、李超杰坐在小櫈上喝水,见四人进来各自坐定,他放下手中瓷口缸:

  “要喝水的自已倒。”又道:“刚才,团部的张海尤干事来了解工程进度,向弟兄们问了好,对我们可能提前完成工期,表示满意。并表示会向上峰呈报嘉奖,要我们尽快完成工程以应对当前战事需要。”四位排长听了喜上眉梢、笑挂脸上。

  李超杰:“还顺便带来了本连弟兄们这个月的薪饷和一包邮件。”

  刘本忠:“都会有哪些人的信件呢?”

  李超杰:“不晓得,等会拿下去发就知道了。”

  王二昆喜形于色:“今天发饷了?太好了。”

  刘本忠:“今天弟兄们发了饷,又有人收到家里的信,都高兴死了。”

  史正才:“李连长,你那位叫‘秀华’的美媳妇一定鸿雁捎书来了吧?”

  李超杰:“那倒没有,只是我父母亲寄了点钱给我。”

  史正才:“还寄钱来给你?不可能吧?”

  李超杰:“真的,汇款已交给我手上了,现在要讲正事,没时间跟你闲扯淡。”

  王二昆:“嗨,我看你那父母亲也真是俩位老糊涂蛋,儿子在这里当连长有吃、有喝、有津贴的,还寄钱来整哪样?”

  李超杰:“你在那里胡扯什么?闭上你的臭嘴。”

  史正才:“你懂个哪样,这叫做:娘挂儿万里长。细细游子衣,浓浓父母心。”

  李超杰不理他们的闲话:“好了、好了、言归正状。我们这里的工程有可能提前完成了,主要是乡亲们肯吃苦出大力干成的。当然我们也有份。我们来这里担任基建警戒任务,当兵吃粮,有吃、有喝、还有薪饷。可是云南的父老乡亲们多不容易啊,修机场、修公路,活计重、工钱少,吃的、喝的、睡的、做工的工具,还要自己带。多不容易啊。”李超杰摘下头上的大沿帽端踹正正放到桌子电话机傍说:“在这里我要说一件事,大家听好了。我现在是你们的连长,这没得说的,我教你们‘戚家拳’,是你们的师傅。各位应当还记得。我还是你们几位弟兄的小老大。拜过把、烧过香的,对不对?。”四位弟兄不知李超杰口袋里卖的什么药。莫明其妙地看着他:“有哪样事?”

  伍福来和王二昆:“对。”

  史正才点点头。

  刘本忠:“不是说军校里不许拉班结伙,称兄道弟的。”

  李超杰:“是、但现在我们已經不是军校的人了。我们是工兵连的人了。现在我要请弟兄们帮个忙。”

  伍福来:“帮什么忙?”史正才、刘本忠不解地望着李超杰。

  王二昆:“好说、好说。我王二昆为朋友愿两胁插刀。”

  李超杰听了表态:“好,我说了,今天团部的张海尤参谋带来了全连官兵这个月的薪饷。包括我的和你们几个排长的长官薪饷。但不包括柯克上尉,他的薪饷由师部直接转发过来。现在我是以小老大的辈份给你们讲:这个月你们的薪饷,我都只能按士兵的份额发给你们。包括我和你们几个人在内。也就是全连所有人都只发给士兵薪饷。”

  刘本忠:“咋个说?为哪样?”

  伍福来:“奇了怪了?好,你说起‘小老大’来,就是想说咱哥们义气的事,我伍福来相信你李超杰的超杰两字与‘超劫’同音,也许能超劫避灾,认你做‘小老大’。好,你说说,这事为哪样?凭哪样?”

  王二昆:“怎么?难道你‘小老大’也要喝兵血。”

  李超杰瞪王二昆一眼:“你放屁。我扣大家的钱,是想买成粮食补贴给工地上干活的民工们。”

  史正才笑了:“还是让我猜着了。‘小老大’,只是你顾得了这么多的吗?全云南省派工做活的民工都只发少量工钱,还要自带口粮,基本都是义务工。你管得过来吗?”

  李超杰:“别的我管不了,在这里的、我尽力管。”

  史正才:“好、‘小老大’你仗义,既然如此,我没话可说,同意。

  刘本忠:“你猜着了?真神。我也同意。”

  李超杰:“等等、,莫乱。还有呢。,我把我父母亲从个旧寄来的这些银元,”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在手中掂掂,发出清脆的声音,“也拿出来,合并一起买成粮食给乡亲们作补贴。所以、今天你们几个不同意都不行。”

  伍福来伸手从小布袋中拿出两块银元一碰,凑耳杂上听听点点头:“真的,好,你仗义疏财、我也仗义疏财,同意。”

  刘本忠、史正才笑了:“同意。”

  王二昆发慌了:“哎、哎,我、我不能同意。小老大,李连长、下个月吧、下个月我的钱一个子都不要,全捐。这个月我不行。我要用钱。”

  李超杰:“咋个?你要扫大家的兴?”

  王二昆:“不是、不是。我真的要用钱。”他眼晴求援似地扫向另外三个弟兄。

  李超杰:“二混,难道你又要耍双重的混蛋。我是你是小老大,也是你的连长,你怎么、你敢不服从命令?”

  王二昆:“不是、不是、不是不服从命令。是我眼下真的要用钱。”

  李超杰:“二混,你别以为拿你没办法。莫忘了我还教过你,”他用手指点点在场的几个人“也教过你们戚家拳。是你们的师傅。”

  王二昆坐在小櫈子一脸苦相:“是、你是我师傅。”无可奈何地说“反正,你无论如何,要把这个月的薪饷发给我,我有用,真的有用。”

  李超杰:“怎么,你真以为我就不敢揍你?

  伍福来笑兮兮地说:“李连长、小老大,你就饶了他吧,二混今天不同,真的不同。你别整他了。刚才他在工地上遇到他的小阿妹,他未来的媳妇。就在民工中。就是那个在楚西河修桥时认识的,叫叶尼诗玛的小阿妹,也来工地修机场了。”

  (时空回述的化入镜头):阳光下长长的机场跑道工地被分成若干段。只见人頭攢動、喧喧嚷嚷,大家来来往往、各行其是、各尽其力在劳动。王二昆光着上身粘满泥斑与民工一同担着重重的汽油桶,往复穿梭在工地上浇灌跑道。旁边,成片成排的妇女、老人、儿童在敲石头,小山般敲好的“瓜子石”堆在路边,被铁铲装竹箩筐、竹撮基中,用去铺路。民工中身穿哈尼族服饰的小阿妹叶尼诗玛也在挥锤碎石。王二昆在她身边来往穿梭俩人互没注意。小阿妹叶尼诗玛抬头抹汗水时,见到俩个小汉杠着黄泥桶大步流星走来,一眼认出了王二昆。她心一阵狂跳、捡起“瓜子石”砸汽油桶,嘈杂的喧闹盖住撞击声,往复几次王二昆全然不知。叶尼诗玛捡了块小小的“瓜子石”砸到王二昆粘满泥斑的红铜色背脊上叫声:“王二昆”。“唉哟。”一声王二昆被砸痛了,拉长脸放下担子回头看过,当他看清是谁时又惊又喜,两脚蹦起老高大声嚷叫:“叶尼诗玛、叶尼诗玛……”他夸张的动作和声音引来众人惊异的目光和笑声,他冲过去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泥污,若无旁人般将尼诗玛一把揽入怀中大笑着转起圈来。叶尼诗玛又羞又恼红着脸用小拳头擂他肩膀;“你整哪样?你整哪样?放开、放开。”他全然不顾照样欢乐转圈。惹来笑声一片。

  王二昆这才放下叶尼诗玛娇巧的身体:“叶尼诗玛、我的叶尼诗玛。小妹妹,你也来到这里啦?太好啦,我太想你啦,太想你啦。”叶尼诗玛满面绯红不作声,只是微笑着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化出)李超杰也惊喜:“哦,原来是这样。二混你不早说我知道,真该庆贺一下。”

  王二昆:“不就是怕你骂人嘛”

  李超杰:“你当我一点情义都不讲呀?你现在的条件是不够点,哪个叫我们是拜把兄弟呢?再说你现在也工兵中尉排长,混了个军官当了。去吧、跟人家见见面、好好谈谈。我们大家就全当没看见,全都不知道。”他向几位弟兄们:“弟兄们、是不是没看见?”

  几位弟兄附和:“是、是、是,我们哪样都没看见,哪样都晓不得。”

  王二昆听了起身夺下桌上那个装银元的小钱袋转身就跑。李超杰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怎么?开抢呀?你个贪心鬼,不能全给你,还要买粮食呢。”他从袋中拿了几个银元递给王二昆

  “拿着,比你这个月的薪饷还多了。”推他一把,“快滚,今天小老大我格外开恩,放你半天假,不招呼好小阿妹,小心我揍你。快滚。”王二昆喜笑顔開地接过钱恭恭敬敬地行个军礼跑了。大家见他喜昏了头的样子都笑起来。王二昆冲出帐蓬门,差点撞到刚要进门的柯克上尉,他赶忙举手敬个军礼跑开去。

  柯克上尉笑喝喝地让了王二昆,目送着他欢天喜地的离去后走进帐蓬。他望着几个战友:“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为什以不告诉我呢?不让我参加呢?难道就因为我是美国人就没有资格参加啦?No、No。”

  李超杰:“不、不,我们是不想麻烦你、也不敢麻烦你。”

  柯克上尉:“什么话?上尉先生你无权阻止我,我要做慈善、捐善款。”他将手中的一个大纸包放桌子上,“这是今天送来的我的食品,美国纸袋便当。是昆明西餐大厨做的,里面有面包和罐头火腿,香肠。牛肉、牛奶、咖啡、红酒、还有甜品。这是五天的食品,我捐出来。我还留下五天的。我也有两个孩子,跟在这里干活的孩子差不多大。他们住在佛罗里达州祖父家的农场里,每天食品丰富,上学接受良好教育。可是这里的孩子不能上学,营养不良还要出来干活,这种优秀品质很让我感动。值得我做慈善,帮助这些孩子们,送给他们吃的。”

  李超杰:“柯克上尉你只留下一半食品怎么行?”

  柯克上尉:“没问题,省着吃够了。我看到这里民工们带来的灰黑色饭袋中装的米饭、包谷饭、荞壳饭、马铃薯、还有的掺合着野菜。他们就着一些腌制咸菜、辣椒,吃得津津有味。我想尝尝什么味,我可以用钱买来吃。尽管我知道口感不会好,而且营养严重不足。但我愿意。因为我回去要写一本书,写给美国人民看看,中国老百姓多好,云南的老百姓是多么能吃苦耐劳,不给工钱,饭吃不饱也拚命干活。,让人佩服。我要让美国人多捐款,多多的捐,帮助中国打倒日本***。”

  李超杰握住柯克上尉的手激动地说:“谢谢您、柯克上尉。太谢谢您了。请您来我们这里一起用餐吧。”

  几位排长纷纷站起来说:“欢迎柯克上尉来跟我们一起用餐。”

  柯克上尉:“会的,会的。尽管按照美国的标准你们的伙食实在太差。我也会来。我要把中国军人的顽强和不怕牺牲的精神也写进书里,让日本人看看他们与中国这样的民族作对,实在是弄错了对象。”

  李超杰和几位排长都深受感动握住柯克上尉的手激动地说:“谢谢、柯克上尉。谢谢您、柯克上尉。”

  克上尉从衣袋中拿出一迭钱来:“我要捐出我一个月的军饷,我的军饷比你们的高得多,每月有三百多元美金,但我也要全部捐出来给他们买粮食。”

  李超杰双手接过他的捐款:“谢谢您柯克上尉。”向他敬礼,几位排长也向他敬礼。

  中国印缅远征军第八军荣誉一师政治部办公室里。一位年近四十岁佩带国军上校军衔的、精干的男子坐在桌前看文件,他是荣誉一师政治部主任于万兴。

  师部门外,一辆吉普车拖着刹车片刺耳的摩擦长音在门前停下,丁刚中校跳下车,跟守备门卫的几个哨兵交涉一阵,带班哨兵拿起桌上的电话讲了几句话。

  政治部办公室里于万兴主任听电话后说:“叫他马上过来。”走过开门迎接。

  丁刚中校到门口看清楚“政治部”后进门敬礼:“报告于主任、丁刚前来报到。”

  于万兴主任:“免了、免了,都是老熟人了,不必繁琐礼节。丁老弟你来了就好。我向上峰催了三次才把你重新要回来当我的副手。我这里事情太多,还是要你这样一个精通业务的人才好。也免得你在那里屈才憋气的。”引他坐沙发上

  丁刚中校:“其实在哪里都一样。”

  于万兴主任:“怎么你不愿意回来?”

  丁刚中校:“不是。”

  于万兴主任:“是不是后勤部门女人多、你小子尽想斜门歪道。”

  丁刚中校:“让你见笑了。不是,我还真愿意回来。你要知道郭老西那家伙真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是老军统,动不动就指手画脚、盛气凌人,本事又不大,脾气不小,我根本就不服他。不想以他相处共事。”

  于万兴主任:“那好,来了就好。这里你熟人熟事,有许多让你发挥才干和作用的地方,”这时门处传来:“报告。”

  于万兴主任:“进来。”一个神色严肃的军官进入递来一份文件:“刚收到的,上蜂要于主任马上处理。”于万兴主任迅速过目后签下字,军官收回文件夹离去。于万兴将文件传给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丁刚看。丁刚中校看后很吃惊:

  “有这样的事发生?张海尤、还有司机老柄,我们都是老熟人。太可惜了。”

  于万兴主任:“劫走一辆吉普车、杀了四名军人。在云南大后方日本特务竟然如此猖厥活动,简直就是在抽我们军统的耳光。别的话不说了,丁老弟、你业务熟悉,现在马上接手这个大案子。侦察过程随时向我汇报。”

  丁刚中校立正:“是。”接受任务。”

  小树林里树叶遮掩天空,草地上到处阳光闪烁。穿军装的王二昆和小阿妹尼诗玛漫步在树阴下。王二昆递去手中的纸袋用云南话说:“拿箩,吃嘛。”

  叶尼诗玛:“炒花生、桂花糖,哪点来呢?”

  王二昆指指那边:“上头呢那个大村子里有卖呢。”

  “这么贵呢东西,你也舍得买来吃。”

  “平时我也舍不得买,你来了、请你吃,我肯定舍得。”

  叶尼诗玛喜悦地笑了,亲妮地瞅着他,伸手拿出一把:“你也吃。”

  王二昆应诺:“好。”也吃。

  “阿哥你穿上军装真神气,好瞧。”

  “这是军官服,当然神气了,我现在是工兵中尉排长了。”

  “排长了?你当官了?”王二昆得意地点点头。

  “瞧瞧你那份得意的样子,稀奇啦?”

  “稀奇倒不是,只说明我王二昆还是个有点能耐的人。”

  “那么说,阿哥你以后想一直在部队干了?”

  “那倒不一定,其实打完仗我还是想回个旧矿山挖锡矿去,那是个财富集中的地方,能挖出钱来。”

  叶尼诗玛:“真的?”

  “真的。有许多人都干发了。有个人称赵老祖宗的人,挖矿出大钱来。大洋、银元用马驮,马队多长一溜,全驮的是钱。回乡置田买房、还在个旧修建了座临安会馆及宝华庙寺,才是真正神气呢。”

  叶尼诗玛忽闪忽闪大眼睛:“我晓得,这人名叫赵天爵,建水人。”

  “你也晓得?”

  “你以为我是哪样都认不得呀?你格晓得有多少人死在那里,你就这么财迷?”

  “不是哪样财迷不财迷,要娶你这么漂亮的小阿妹回家,没得钱怎么行?”

  叶尼诗玛:“我没说真的要嫁给你?”

  “你非嫁给我不可。不许你答应别人”

  “真的?那得瞧你的本事。”

  “真的。我王二昆是什么人?有福之人。你瞧、当兵没多久就当上军官。以后去个旧挖锡矿,时间不长肯定也能挖到富矿、锡头子来,干出大钱来。”

  叶尼诗玛:“真的?”

  “肯定是真的。到那个时候,我一定给你买金戒指、金手镯、金项练,还要给你镶上全口的大金牙,黄闪、黄闪的……”

  “我不镶、我不镶,大金牙贼亮、贼亮的,难瞧死了、太难瞧死了。”

  “镶、要镶,我就是要把你打扮得黄光闪闪、金光刺眼,像个小金人一样,才把你风风光光娶回家。”

  叶尼诗玛吃吃笑了伸手擂他:“我才不稀奇呢。”

  “咋个?你不想我有钱?让你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叶尼诗玛:“你把我当什么人,我只羡慕男耕女织的生活,你在外面干活挣钱回来,我在家养鸡养猪种田带娃娃,、平平淡淡过日子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没想到,你还个能吃苦耐劳的人。那我更是能保证做到啦。”他感动地一把握住叶尼诗玛的手。

  叶尼诗玛:“哎哟,你捏痛我的手了。”使劲将手挣脱出来揉捏。擂王二昆胳膊几下。

  王二昆忙赔礼:“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一激动就不知道手脚的轻重。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叶尼诗玛:“平平淡淡有什么不好?简单就行。平平安安的日子才是真的。”

  “好、我答应你,等打完鬼子,我和你一起回个旧矿山去。我挖矿做工,你种田、生娃娃。”

  叶尼诗玛听了害羞地吃吃笑着:“你疯了?”用小拳头使劲擂他的背。

  王二昆转过背去:“使劲、使劲、使劲打。”尼诗玛使劲擂他所背。王二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叶尼诗玛:“不打了,把我的手都打痛。”

  王二昆:“就凭你那双拿绣花针的手还会打痛我?跟我擂背还差不多。”叶尼诗玛把一物件按到他脸上

  王二昆从脸上抹下来:“绣花小手帕!叶尼诗玛、你绣的?真好看。”

  “你格喜欢?喜欢就送给你。”

  王二昆:“我咋个会不喜欢?你绣的我就喜欢,巴都巴不得。”尼诗玛格格笑着跑下小路,王二昆紧紧追去,小手帕举在王二昆手中迎风飘动。

  蔚兰色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棉花般的白云,云良坝子中的机场工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成群结队的民工们分战几组,拉着几个大石碾子在碾压路面。大家同心协力拽紧背上的绳索,汗水在赤露的脊背上划出条条泥沟。众人的赤脚,顽强地紧踏在泥石铺就的跑道上拉着大石碾子滚滚向前。

  (镜头)王二昆和叶尼诗玛甜密地拉着绳子肩并肩走在前头。拉着大石碾子反复碾压路面。长长的黄泥石子路面变得坚硬结实、平坦宽阔,成为能起降飞机的跑道。

  (镜头)连部小帐篷的电话机响起,值班战士听完电话放下朝外奔去。

  连部不远处,柯克上尉拉低帽沿遮住阳光与李超杰一同操作水平仪勘测飞机跑道。值班战士到李超杰跟前敬礼。李超杰听后小跑奔回连部。柯克上尉独自操作着水平仪

  李超杰拿起电话:“报告,我是工兵营二连连长李超杰。有什么事请师部指示。”电话里传出很大的声音:“你是工兵连长李超杰?”

  李超杰回答:“是。”

  电话:“我是师政治部主任于万兴,我问你,今天早上有没有一辆吉普车来过你们的工地?“

  李超杰:“有,是团后勤部供给处送来工兵连全体官兵本月军饷,菜金和部份粮食,还有一个邮包。”。

  电话:“你收物件时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超杰回忆:“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共来了几个人?”

  “共四人。一个军官三个士兵。”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李超杰思索一会:“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给我讲讲这四个人的情况。”

  “那位上尉军官,自称是团后勤供给处的张海尤参谋。操东北口音的国语,其余三个穿士兵手持美制盖德T3冲锋枪。军官和一个士兵下车进连部交割了带来的东西,另外两个士兵没下车。”

  电话:“他们什么时侯来到?什么时侯离开?呆了多久了?”

  李超杰:“早上九点零五分到达,早上九点三十分离开。呆了二十五分钟左右。”

  “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他们乘吉普车沿公路去的。去哪里卑职自然不便过问。”

  “他们有没有四处张望?四处观察?”

  “除了交割东西,他们是东张西望了,我想他们是工作需要了解一些情况,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真什么也没发现异常的地方”?

  “没发现。”

  “出事了,真的张海尤和三个士兵被抛尸荒野了。这四个人是日本特务,潜伏到我后方搜集情报搞破坏的日本特务?”

  李超杰大惊:“啊!哪样?日本特务?这……”。

  电话:“麻痹啊,你这个连长防特、除匪、警戒任务,是怎么执行的?”

  李超杰无言可对。

  电话:“闲话少讲,现在我命令你,马上组织人员将一切该疏散的,疏散开去。根据往常经验,鬼子的飞机可能马上就要来轰炸了。马上执行。”

  李超杰:“是。”放下电话奔出连部小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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