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亲情 (之二)

  云良县郊区的山路上三个生意人在行走。走近一看原来已经换装李超杰、伍福来和王二昆三人,李超杰的嘴唇上还贴了一抹八字胡。他们来到一个坡头的树下,见到坡下有一个人员稠密、熙熙攘攘的农村集市。李超杰见附近无人开始布置起来:

  “你们俩人还记不记得那几个人的模样呢?我倒是把他们记得死死的。”

  伍福来:“李连.......。”他赶忙打住:“唉、唉,小老大,我每天都要逐个将他们的模样回忆几十遍,不会忘记的

  王二昆:“我也一样,忘不记的。”

  李超杰:“那好,一定要记牢了。这个办法是倒是很笨,但目前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来大海捞针,人堆识鬼。”

  他停住脚步观察一阵“我看这个街子的规模有些大,鱼龙混杂,我们三人分开,分头去找,这样找到可能性大点。”

  伍福来:“可以嘛,找不到在街子中间碰头相遇。”

  王二昆:“那加果有一个发现了目标,互相怎么联系?”

  李超杰:“发现了你就盯死他。”

  王二昆:“盯死他怎么跟你们联系?

  李超杰思索片刻:“你就想办法找个叉跟他打架,缠死他不放他走。大声吵吵嚷嚷的叫骂,让人群围起瞅热闹,我们听到声音就会赶过来。我们发现目标同样也这样做。”

  伍福来:“这样咋个行?还不暴露了?”

  李超杰:“那你说咋个办?我们只有装成是普通老百姓被他撞了一下,或是踏一脚之类,找个不是理由的歪理由,跟他打场普通人打的架,才演饰得过去,不暴露。”

  王二昆笑起来:“这是赖子泼皮才兴的痞子下三滥,没料到你也会想得出来?”

  李超杰:“乱说,这咋个会是赖子泼皮的做法?孙子兵法上说:兵者、诡道也。这是灵活机动、脑子急转弯,是聪明的做法。”

  伍福来:“要说二赖子泼皮的做法,最对你二混的脾气。你以前不就是这种样子?现在叫你拿出痞子脾气来表演一下,你有什么不肯了?”

  王二昆:“巴哥,你挖苦人也不要本钱,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王二昆现在大小是个军校里出来的正牌军官。总该有个军官的规纪模样。”

  伍福来:“是、是,你现在人模狗样是个军官,我就怕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二昆:“巴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你以前仗着你能打架,光会欺负我们弟兄,要不是小老大来了克住你,弟兄们能有今天?”

  伍福来:“是,我那时的确是能打架,才做了你们的老大。”

  王二昆:“现在不同了、巴哥,小老大才是老大,他教会我们戚家拳,现在要论打架,哪个能打赢哪个还难说。”他比划了几个拳术动作。

  伍福来:“咋个?你想比试比试……””也拉出个架势

  李超杰怕误事:“行了、行了,你俩个莫争了,干正事。各人发现目标好好缠住就是了,别让他跑了就是正事。费话少说,出发吧。”他三人分开一个坡上、一个坡下、一个沿小路的往街子走去。

  街子上人来人往,大家在讨价还价卖买物品。李超杰肩膀搭个布袋,在赶街的人群中游荡着,眼睛留神周围的每人的形象。

  伍福来戴着副黑眼睛在街子上闲逛,他的眼睛搜索每个人的模样。

  王二昆似乎心不在焉的在街子上逛着,看到在墙角下站在两位十四、五岁哈尼小姑娘,脚下放着几条鱼在那里兜售。两个小姑娘头上的哈尼头巾、身上破烂不堪的哈尼服饰在风中抖颤,王二昆在她两面前站住脚弯下腰端详鱼:“这是什么鱼?”

  两位哈尼姑娘:“鳇鱼。”

  “鳇鱼?这就是鳇鱼?哪来的鳇鱼?”王二昆有些诧意。

  哈尼姑娘:“是呢、鳇鱼。是我们逮的。”

  王二昆:“我只听我的一位生死朋友杨小朋说过,鳇鱼只有界河里才有。怎么在这里也有?”

  哈尼姑娘:“有呢,我们是在自己寨子脚下的山箐沟里逮着的。只是不多,很难逮着。界河在哪里我们晓不得。”

  王二昆感慨:“我们中国真是地大物博,好东西多呀!你们是什么族?哈尼族?”

  哈尼姑娘:“是呢,我们是哈尼族。”

  王二昆:“这里也有哈尼寨子?”

  哈尼姑娘:“有呢。”她用手指前远方,“朝那边要走三个多钟头的山路就到了。”

  王二昆:“这么远的山路呀。我有个朋友,年龄跟你们差不多,也是哈尼族的,见到你们就想起的我的那个朋友,可惜她走了……”他说不下去,眼中留露出淡淡的思念。

  哈尼姑娘:“她叫哪样名字?我们也许认识?”

  王二昆忧伤地摇摇头。

  年幼的哈尼姑娘看着他不解其意,只是怯生生地说:

  “阿哥,你买鱼嘛,便宜点卖给你。我阿妈生病了,吃了好几种草药都不起作用,寨子里的老人说,要拿钱进城来,买药铺里的吃才行。我们用鱼换你的钱,买药给我阿妈吃。”说着姑娘的眼晴滋润了

  别一位哈尼姑娘:“我们的阿妈她热起来的时候大汗淋淋,冷起来的时候火塘的火烧多旺都还冷,病得很重,脸色都黑了。我们来城就是想卖鱼换钱,买药给我妈医病,求你买下鱼嘛,救救我妈嘛。”眼眶泪水流出挂到脸。

  王二昆迅速从自已的哀思中转过来:“你家妈妈得的是瘴气病?打摆子?疟疾?”

  两位哈尼姑娘点点头。“是呢,寨子里的赛嘎爷爷叫我们来买叫一种做‘奎宁’的药,说这种药是专医‘打摆子’病的药。”

  王二昆从口袋里拿出东西来:“我现在带有两包‘奎宁’,就是专门医打摆子的药,是我预防得疟疾用的药。都给你们,我现在只有这点钱也给你们。”

  哈尼姑娘也不推辞接过去,弯腰提起用草系着的鳇鱼递给他。

  王二昆塞还她们:“你们赶紧拿钱去再买点‘奎宁’药回家,给你妈医病救命要紧。鱼你们拿回去自己吃,我不要,莫耽搁了,我要办我该办的事情去了,赶紧走。”转头离去。年幼的哈尼姑娘不知该怎办,手拿着钱和‘奎宁’。用感激的眼光目送王二昆在人群中东张西望远去了。

  旷野,一辆车门上印着国民党白色徽记的吉普车公路上急驶,窗外红土山川、绿色树木不断掠后而过。政冶部部长于万兴上校手握方向盘,车的门窗关闭着,谍报主任丁刚中校靠坐在后座光线昏暗角落里。

  丁刚中校:“好久没亲自开车了。见到方向盘就心热技痒,真想跳上驾驶座颠它个几十公里过过瘾。”

  于部长眼晴注视前方:“丁老弟,现在你什么都别乱想,等完成了此次任务。我拿车钥匙给你给让你颠个够。”

  “唉、说笑而已。你哪有那么多汽油让我兜风跑个够的?”

  “当然不能浪费,我会派个要用车跑的任务给你,让你过足瘾。”

  “好、于部长,我就等你的任务,借你的这辆车好好过过瘾。”

  “别扯远了,言归正传。你现在好好给我躲在后面,别露脸。你现在身负重大任务,不能大意失荆州。暴露了身份。”

  丁刚中校:“是,请长官训示。”

  于万兴部长思索片刻:“丁老弟,你的思考是对的,我同意。就依你的想法,云良机场守卫部队表面上暂时不动,保持平静。我在周围增加部署就是。让那个假名叫做张大狗,装成憨包的日本特务混进机场维修大队里也不怕,他不可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的。这反倒说明鬼子真的是在收集云良机场的情报,是在打云良机场的主意,倒给我们的侦察工作指明了方向。”

  丁刚中校:“张大狗东张西望也得不到什么,其实、在外面都看得到的东西就谈不上什么机密,让他看就是了。连高炮高射机枪也是假家伙,假防空阵地。真的他看不到。”

  于万兴部长“你还可以假装不小心泄漏点情报给他。难得有这么颗好棋子,要好好加以利用啊。但是要泄漏什么给他,你要报来政冶部批淮存挡才行。你要好好动动脑子,分析分析各方面的利害得失才能行动。”

  “是、是。部长放心,卑职不敢疏伏大意。”

  “好、放心,信我给你送到。保证不折开检查看。我看李超杰这个人倒是块好材料。打过仗。这次的反谍的行动也是有头有脑能积极配合,主动卖力。你注意一下,等这次任务完成了,看能不能发展他进我们军统里来。”

  丁刚中校:“这事我听军校的陆启光讲过,他与他谈过,他还在犹豫不决。”

  “犹豫不决?怎么个犹豫不决法?他没有好好下工夫,他才犹豫不决,丁老弟,你认真做做工作。把李超杰拉过来,这样就能把这支工兵部队控制在军统手中。这样你才调过来一上任,就干出成绩来,我向上峰也就好说话了。”

  丁刚中校士喜笑颜开:“是,是,谢谢于兄、于部长栽培,谢谢于兄、于部长栽培。”

  云良县郊山路上李超杰、伍福来和王二昆在行走,李超杰的嘴唇上贴了一抹八字胡,坡下有处熙熙攘攘的农村集市。李超杰在路边无人处布置起任务来:

  “你们俩人还记不记得那几个人的模样呢?我倒是把他们记得死死的。”

  伍福来:“李连.......。”他赶忙打住:“唉、唉,小老大我每天都要逐个将他们的模样回忆几十遍,不会忘记的

  王二昆:“我也一样,忘不记的。”

  李超杰:“那好,一定要记牢了。这个办法是很笨,但目前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来大海捞针。”

  他停住脚步观察一阵“我看这个街子的规模有些大,我们三人分开,分头去找,这样找到可能性大点。”

  伍福来:“可以嘛,找不到在街子中间碰头相遇。”

  王二昆:“那加果有一个发现了目标互相怎么联系?”

  李超杰:“发现了你就盯死他。”

  王二昆:“盯死他又怎么联系?

  李超杰思索片刻:“你就想办法找个叉跟他打架,缠死他不放他走掉。大声吵嚷叫骂,我们听到声音就会赶过来。我们发现目标同样也这样做。”

  伍福来:“这样咋个行?还不暴露了?”

  李超杰:“那你说咋个办?我们只有装成是普通老百姓被他撞了一下,或是踏一脚之类,找个不是理由的歪理由,跟他打场普通人打的架,应该就不会暴露。”

  王二昆笑了:“这是赖子泼皮才兴的做法,没料到你这个读书人也想得出来?”

  李超杰:“乱说,这咋个会是赖子泼皮的做法?孙子兵法上说:兵者、诡道也。这种灵活的做法,是聪明的做法。”

  伍福来:“要说二赖子耍脾气,最对你二混的脾气。你以前不就是这种样子?现在叫你拿出来表演表演,你有什么不肯了?”

  二昆:“巴哥,你挖苦人也不要本钱,过去是过去,我王二昆现在大小是个军校里出来的正牌军官。总该有个军官的规纪模样。”

  伍福来:“是、是,你现在人模狗样是个军官,我就怕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二昆:“巴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你以前仗着你能打架,光会欺负我们弟兄,要不是小老大来了克住你,弟兄们能有今天?”

  伍福来:“是,我那时的确是能打架,才做了你们的老大。”

  王二昆:“现在不同了、巴哥,小老大才是老大,他教会我们戚家拳,现在论能打架哪个赢哪个还难说。”他比划了几个拳术动作。

  伍福来:“咋个?你想比比……”

  李超杰:“行了、行了,你们俩个人莫争了,干正事。各人发现目标好好缠住就是了,别让他跑了就是了。费话少说,出发吧。”他三人分开一个坡上、一个坡下、一个沿小路的往街子上走去。

  街子上人来人往,讨价还价、卖买物品。李超杰肩搭个布袋,在赶街的人群中游荡留神周围的人物形象。伍福来戴副黑眼镜在街子闲逛,眼睛搜索每个人的模样。

  王二昆心不在焉似的在街子上走着,他看到在墙角下站在两位十四、五岁哈尼小姑娘,脚下放着几条鱼在那里卖。只见到两个小姑娘头上的哈尼头巾、身上的哈尼服饰都破烂不堪。王二昆在两个小姑娘面前站住脚,他弯下腰去看鱼:“这是什么鱼?”

  两位哈尼姑娘:“鳇鱼。”

  “鳇鱼?这就是鳇鱼?哪里来呢?”王二昆有些诧异。

  哈尼姑娘:“是呢、鳇鱼,是我们逮的。”

  王二昆:“我只听生死朋友杨小朋说过鳇鱼只有界河里才有,怎么这里也有?”

  哈尼姑娘:“有呢,在我们寨子脚下的山箐沟里逮着的。只是不多,很难逮着。界河在哪里我们晓不得。”

  王二昆感慨:“我们中国真是地大物博好东西多呀!你们是什么族?哈尼族?”

  哈尼姑娘:“是呢,我们是哈尼族。”

  王二昆:“这里也有哈尼寨子?”

  哈尼姑娘:“有呢。”她用手指前远方“朝那边走三个多钟头的山路就到了。”

  王二昆:“我有个朋友,年龄跟你们差不多,也是哈尼族的,见到你们就想起的我的那个朋友,可惜她走了……”他说不下去眼睛留露出淡淡的思念。

  哈尼姑娘:“叫哪样名字?我们也许认识?”王二昆忧伤地摇摇头。

  年幼的哈尼姑娘看着他不解其意,只是怯生生地说:“阿哥你买鱼嘛,便宜点卖给你。我阿妈生病了,吃了好几种草药都不起作用,寨子里的老人说,要拿钱来买城里的药吃才行。我们用鱼换你的钱,买药给我阿妈吃。”说着姑娘的眼晴滋润了

  另一位哈尼姑娘:“我们的阿妈她热起来的时候大汗淋淋,冷起来的时候火塘的火烧多大都还冷,病得很重,脸色都黑了。我们来县城就是想卖鱼换钱,买药给我妈医病,求你买下鱼嘛,救救我妈嘛。”说着眼眶里泪水流出来挂到脸。

  王二昆迅速从自已的哀思中转过来:“你家妈妈得的是瘴气病?打摆子?疟疾?”见两位哈尼姑娘点点头。他淘口袋:“我现在只有这点钱,还有两包‘奎宁’,是专门医打摆子的药,是我预防得疟疾用的。都给你们了。”

  哈尼姑娘也不推辞接过去:“寨子里的赛嘎爷爷就是叫我们来买叫做‘奎宁’的药的。说是这是医‘打摆子’病的。”她俩将系着草的鳇鱼递给王二昆。

  王二昆:“你们赶紧买药回家给你妈医病,鱼你们拿回去自己吃。我不要,莫耽搁了,我要办我的事去了,赶紧走。”转头走开。两个年幼的哈尼姑娘不知该怎么办。只是手拿着钱和‘奎宁’。用感激的眼光目送王二昆在人群中走远。

  云良县城的夜晚,一家简陋的小旅馆门前亮着个红灯笼“云祥旅店”。李超杰进柜台前办理了入住手术,伍福来和王二昆随即进去。

  小房间里有三张床一张小桌子,伍福来和王二昆在床上睡着了。李超杰坐在小桌着灯下看信,他思索一阵掏出枝黑杆“关勒铭”钢笔,从背搭中取出个本子撕下一页伏案而书:(画外音):

  父亲大人安好为儿超杰叩首敬见父亲大人。

  来信收到,感谢父亲的关怀。前不久所寄来的银钱已收到了,为儿未辜付父亲往日的教诲,将钱用在刀刃之上,解善了在云良机场做工的民工们部份的伙食问题。父亲亦造福殷实,功德无量。眼下我一切安好,亦如往常。请勿挂念。

  信中所言我无法做到,不敢苟同。自古忠孝不能双全,如父所言:抗日守土,人人有责。想起我在年少时刻、父亲每日手把手教我和兄长习练戚家拳功夫,要求精益求精。就是为了内强身体、外御倭敌。现在大敌当前、日冠占我河山、杀戮我华夏人民。我国军民奋起反击战斗正酣,时下正是我辈为国效命的时侯,怎么可能提出复员请求?且不是逃兵?良心之所不容。反受上峰责骂,是不会批准的。就不多说了。

  待将日寇驱逐出我中华国土的胜利之时到来。我一定最先提出申请、请求复员。回家接过责任、挑梁负重。以尽为儿之力、以尽孝悌之责。

  另、秀华妹子我已见过,她也一切安好,勿需挂念。现儿有任务在身要去完成。暂此搁笔。

  恳祝:父亲母亲两位大人身心安康,家中各位弟妹们安好。

  儿超杰叩首呈上

  民国三十三年秋

  (与“画外音”相伴的画面):夜空下,“云祥旅社”红红的小灯笼上方,一片参差不齐的屋顶蜇伏在穹苍下。一轮淡月光从窗口射进客房,照着灯下低头思维伏案疾书的李超杰,两个伙伴睡得正香,他小床上只有散乱的被褥。他背上的伤处突然发作,疼得他抽搐一下背过手掀开衣背,轻轻抚摸纱布下痛疼的伤处。他又集中思想斟字酌句不住地写着。四周传来阵阵鸡鸣。李超杰终于放下笔,揉揉眼睛拿起信来读。他放下纸,来到窗前望去天边山脊露出一抹银白的亮光。

  (镜头)三人头戴毡帽的生意人从“云祥旅社”走出来,李超杰的嘴唇上已贴上一抹八字胡。来到巷口处,李超杰朝他们俩人比划一下,分成两组分头朝两个方向走开。

  在一条冷僻的小巷中,伍福来和王二昆走在石板路上。伍福来戴着副墨镜,俩人轻声交谈着

  伍福来:“昨天上午我遇到个卖梨的人很象目标,我又惊又喜起紧上去跟他买梨,一听他一口地道的云良本地方言,满脸皱纹沟壑纵横,深双手象树皮一样粗糙,掌上的老茧多厚,象双长期劳动的手。我心一下就凉了,只是模样有些相象而以,根本不是。白喜欢一场。跑了乡下四个街子,腿都快跑断了,还是找不着。”

  王二昆:“这五、六天里,我们尽心尽力跑了郊区四个街子,满街子的寻找,累死人,可是还是连头绪都没得,上峰肯定会有所不满的。”

  伍福来:“也难怪他们,破不了案子、抓不到敌特,上峰追问,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王二昆:“鬼子象耗子般躲起来,我们大海捞针般的寻找,这种办法是否有用?我真怀疑。”

  伍福来:“二混、你有何高招?说来听听。”

  王二昆:“我能有什么高招。只是有些疑惑。”

  伍福来:“怎么没用,上峰肯定是多管齐下,我们只是其中一管。好好干就是。”

  李超杰:“目前只能这样干,暂时没得别的好办法。”

  王二昆:“唉、也是。只是不知什么时侯才找得着……”

  伍福来:“咋个?没得信心了?忘了你的叶尼诗玛是咋个死的啦?”

  王二昆:“咋个可能,我巴不得现在就为她报仇。我见到穿哈尼族服装的姑娘,就想起我的叶尼诗玛……”

  伍福来:“这个县城哈尼姑娘是不少。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你别色迷迷的盯着人家看。她们都不是你的叶尼诗玛。”

  王二昆:“你莫胡说,我是瞧是不是那个日本女特务化装的。”

  伍福来:“你莫以为我戴着墨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王二昆恼火了:“说些哪样狗屁话,老子给你几皮砣。老子是为了完成任务才盯着瞧的。再说、就算我看了又怎么样,哪里错了?不行吗?”

  伍福来:“我是怕你执行任务时会分心。”

  王二昆:“我咋个会分心?放心,我决不会不比你差。你光说我。你呢?”

  伍福来:“我、我咋个了?我没分心,放心、等打完小日本。我找媳妇的时候比你有本事,找的绝不会比你的差。”

  王二昆:“好、好,我现在不跟你嚷,先完成任务,等胜利了再说。”他们斗着嘴离开了土坯小巷。来到街上见到行人。

  伍福来连忙小声说:“莫扯了,拉开距离走,我们互不认识。”

  清晨,太阳刚爬上山,往云良县城的街陌巷里、房舍楼铺上洒了一层淡淡的晨光,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几只刚刚睡醒的乌雅发出‘哇、哇’刺耳噪鴰之声。

  一条偏辟的小巷里,扮成当地人的日本特务野冢石夫和渡边龟尾,各挑一对大麻袋在石块巷路上走着,两人汗流如注,草帽压得低低,阴影遮掩下的眼睛扫视身傍过往的人,不时回首观望长巷中是否有人跟踪他们。来到豆腐坊不远处,他们瞻前顾后确认安全后推门迅速钻进去,进门后又回头在门缝中察看一阵方关上门。

  门外,只有的秦叔宝和尉迟恭两位门神,呆呆地注视着静谧的小巷。

  光线阴暗豆腐坊内,野冢石夫走进去,渡边龟尾留下注意门外的动静。

  津川美菊子擦着手从内走出来,见到两人显得很吃惊,低语厉声:

  “你们怎么来了?这是违反纪律的?你们不知道?”

  野冢石夫放下扁担:“这些黄豆真好,颗粒饱满、又大又园。就是价钱贵。让你拿去贱价卖给支那机场的人、实在太亏本了。弄得我们的活动经费紧张。”

  津川美菊子满脸怒气:“混蛋,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来做生意的?孰轻、孰重你都分不清?把自己的任务都忘了?”

  野冢石夫:“怎么可能。”

  津川美菊子余怒未泯:“那你来干什么?就不怕暴露了全军覆没?”

  野冢石夫拿起桌上的瓷壶喝上一气:“不是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冒险来找你的。我们一路上都注意了,没有发现尾巴。一切都平静如常。”

  津川美菊子:“有什么万不得已的事,值得这么冒险?”

  野冢石夫嘻皮笑脸:“就算是想你啦,行不行?”

  津川美菊子满脸不悦:“混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狗改不了吃屎,讲正事。”

  野冢石夫收起涎脸:“唉,好,接缅甸方面军谍报机关芒市一号来电,要我们尽快察清云良机场的情况报上去。先前,我们已经把掌握的情况发了两封电报过去。现在还要更详细的情报,我猜是不是有什么大的行动即将展开?”

  “你操哪门子的心?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向他伸手过去。

  “什么?”

  “电报。”她一把从野冢石夫手中夺过电报,回房间坐在单人床上看,野冢石夫也跟进去。

  渡边龟尾也跟进来,野冢石夫朝他摆摆手,指指外面让他回去放哨。他挤坐床边挤她,津川美菊子一把将他推起:“去,说你狗改不了吃屎、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份花花心思。”

  野冢石夫无奈站边:“你看嘛、来电还指示,不能弄出动静来,以免打草惊蛇。叫我们怎么办?要不然我设法去抓个机场的人,或者抓个守卫部队的军官来逼他说出来就是了。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能、不是成心为难我们吗?他们躲在后方指手画脚倒容易,不知道我们在前方的难。”

  “发牢骚有什么用?想办法。”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上头的那些人高高在上、自以为盖世聪明,认为我们这些在前方冒着生命危险实干的人,只是些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哪听得进我们说的话去?”

  津川美菊子:“陆军参谋本部的将领们,要从全局考虑、全局安排部署,肯定不能全听的我们的意见,很正常,建议可以提。我们主要是尽心尽力尽责收集整理好情报,送上去就行。要服从命令、不能越权。”

  “怎么是越权?”

  “怎么不是?你提的建议难道都要采纳?”

  “那你说该怎么办?”

  津川美菊子:“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云良机场内和周边各地支那军兵力都不多,防范松懈。也许、我会建议陆军参谋本部让缅甸方面军派出特别行动队,混入在支那大陆普遍存在的难民大潮中,密秘潜入到这里,毁掉这对我方威胁臣大的云良机场。”

  野冢石夫思忖:“派特别行动队来?这个建议好,我还可以借力荡平前次偷袭个旧矿山失败之耻。但难度太大,不单人员要来,还该携带足够的武器装备,参谋本部未必采纳。”

  津川美菊子:“难度是大!关键是我们怎样将情况彻底弄清楚送上去。陆军部为什么几次要我们弄清云良机场的情况?意图很明显,就是大日本皇军的军刀已指向这里。至于用什么方法来实现这个目标,我们不该妄加猜测,只可以提出建议。”

  野冢石夫:“彻底弄清楚云良机场的情况这件事也很难,武的不行,”他的思维象突然转了个弯“用文的……哎、芒市一号的意思莫不是要让你—我们的樱花小姐、樱花英雄,展露你的的特殊魅力,用你年轻漂亮的脸蛋、水蛇般的腰肢出征—以获取情报?”

  津川美菊子:“这有什么?作为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谍报人员,国防妇人,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利益,我已随时作好了准备。只要给我时间,我有信心所向披靡。”

  野冢石夫:“哼,帝国的利益,帝国的利益,好吧,为了帝国的利益。今天就让你去云良机场送一趟黄豆,借送黄豆之机,看看有无招蜂惹蝶的机会。你还要想办法与酒井君接上头,酒井君到机场已经有十几天了,应该得到些新情报,将他的情报拿来,发报上去给芒市一号。再请示下一步的怎么行动”

  津川美菊子:“好吧,等一会老娘我就出马亲征。”

  野冢石夫:“去吧、去吧,看看你这枝樱花皇后能否勾得几只贪采花粉的蝴蝶回来”

  津川美菊子:“好哇、野冢君,我问你,我一等会就去云良机场勾引支那官员了。野冢君,你就舍得我去吗?你不嫉妒吗?”津川美菊子摆出一付妩媚的姿态。

  野冢石夫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的样子:“舍不得又怎样?嫉妒又怎样?有什么办法?武士连自己的命都必须舍得,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这次去,先拿回酒井君的情报再说,千万小心别自己露出馅就是。”

  津川美菊子:“费话。”

  云良机场里一如往常,一队做完活计收工回来的维护大队民工,排着队走出铁丝网闸口的木栅门,在哨兵的督视下,每个民工都拿出自己出入机场的通行证,递给闸口前带大盖帽的军官逐一检查后放出。

  伙房顶上的烟囱正在冒烟。伙房里炉灶里火焰熊熊,灶台上的蒸笼在冒汽,秀华和沈姨妈正在忙碌切菜做饭。维护大队的民工出现在伙房门外。

  民工们来到木板房的住处前散开,各自休息。张大狗坐在木板房的木头上坐下。

  民工装束的丁钢也坐在不远的石头上休息。眼睛不时地朝张大狗那边扫过。

  云良机场铁丝网外的小路上,精心妆扮过的津川美菊子挑着两布袋黄豆朝铁丝网闸口木栅门走去,来到民工住房处,与坐在木头上的张大狗四目相碰,十分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两人心知肚明。

  张大狗满脸傻笑:“哎、表姐、表妈妈、妈妈、妈妈你来了?我要吃奶奶,我要吃奶奶…”惹得大家哄然大笑。

  津川美菊子面部毫无表情注视他片刻:“哎,表弟你怎么又犯傻了,我是你表姐、不是你妈。你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的。怎么、现在又憨了?”她很焦急自己表弟病情的样子,停下脚步来看注视他片刻,也不理他,只管担着黄豆朝伙房去。她那双黑眸子四处环顾观察周边动静,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歪,扁担一跷,两袋黄豆翻落,她身体摇晃倒在地上嘴中嚷: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叫唤不停。休息的人们的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到她身上,几人过来扶她但谁也扶不起来。张大狗见状,在自己腰间悄悄掏一把,拿出一物在手,赶忙过来扶她,躺在地上的津川美菊子见张大狗过来扶,拉住他的手慢慢坐起来,在人们不经意间把一小团纸传递过去。津川美菊子在人们的搀扶站起来。拿姿作态捂着腰啍哼不息。

  丁刚闻声从伙房光线弱处出现,他一眼认出津川美菊子来,他没有动。拍着手上的炉灶灰站在屋内无声无息看热闹。

  正在切菜的秀华也放下菜刀跑过来,站在丁刚中校身旁,两人交换一下眼色,

  秀华扬了下巴小声问:“丁刚哥,她来整哪样?”

  丁刚中校嗡着嗓门:“不知道,不知道她来干啥,也许是找张大狗接头。”

  秀华:“该咋个整?”

  “让她接,暂时不管她。”

  秀华:“让她接?”

  丁刚中校操东北腔:“走一步看一步,先顺着她杆子溜,摸清楚她意图,再顺藤摸瓜。”看她表演。津川美菊子一瘸一拐走了几步: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腰杆疼,腰杆疼死了。一定是闪了腰杆了,一定是摔伤了腰杆了,哎哟、哎哟……”大家扶住她坐在木头上。她弯下腰一手敲着后腰,一手揉搓着腿脚磨蹭一阵,悄悄将纸片塞入脚下的半高跟鞋的黑袜筒中,嘴里喊着:

  “叫你们当官的来,叫你们当官的来,叫飞机场当官的来,叫你们飞机场当官的来,我是送黄豆来给你们做点豆腐吃才摔伤的,我是送黄豆来给你们做豆腐吃才摔伤了腰杆的,你们当官的有责任管我,你们飞机场当官的有责任管我。哎哟、哎哟,有责任管我,有责任管我……”呻呤不止。

  有人嚷道:“这里没有飞机场当官的、这里只是维护大队……”

  有人嚷道:“队长、队长,赶紧过来瞧瞧,赶紧过来瞧瞧….”

  丁刚走过来:“咋个了?”津川美菊的眼睛盯上他,一把将他拉过来泪眼婆娑:

  “你是当官的?我送黄豆来给你们才摔伤的。你有责任管我,你有责任管我。”

  丁刚边轻扶她说:“摔着哪里了?有什么事,你好好说、好好说。”

  津川美菊子:“我是送黄豆来给你们做豆腐吃才摔成这样的。我的腰、我的脚都摔伤了,现在疼得要死。哎哟、请你帮帮我,扶我去床上躺躺,休息一下。”她勉强起身站住,拖住丁刚朝伙房里秀华的单身住所走去。见到秀华,她满脸疼痛地说:

  “秀华大妹子,你快来帮帮我,借你的床休息一下。你拦拦他们,拦拦他们、叫他们都别进来。”深藏不露的丁刚随机应变,扶她进了伙房。

  秀华朝门口的众人说:“散了吧、散了吧,大家散了吧,开饭还早呢,让大姐休息一下。去罢、去罢。”人们渐渐散去。

  丁刚扶她进入秀华的住所。津川美菊子如释重负般躺到秀华简陋的小床上,哼了几声翻身脸朝下,对站在床前的丁钢娇婉地说:“当官的哥哥,我腰杆疼得好厉害,你帮我揉揉好不好?你帮我揉揉腰杆也许就不疼了。”拉住丁钢的手掌。

  谍海历练多年的丁钢猜出几分她的伎俩,镇定地笑着说:“我不会揉,我不是医生。”坐到床边没有动,靜观其变。。

  津川美菊子娇声艳气地说:“你随便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丁钢:“我的手上老茧又多又厚,手劲又重,把你那白嫩的肌肤揉痛了,你别怪我。”隔着衣服轻轻地给她按摩。津川美菊子低头很受用的样子。丁钢中校嘴角翘起冷峻的微笑着,眼神中泛起狡黠的光。

  伙房外,民工们各自坐在屋外休息。只有日本特务“张大狗”在伙房门外转悠徘徊,眼睛贼溜溜不断往房里瞅,不肯离去。

  工友们在洗脸洗头打扫个人卫生,王华老师不断提水倒入工友们的木盆里,警觉的眼睛扫过日本特务‘张大狗’的身上。

  伙房里,切菜的秀华注意着“张大狗”的行踪、观察着他的举止。

  秀华的小卧房里,津川美菊子:“哥哥、你是真厉害。我都不痛了。”她动动身子“不知该怎样感谢你?”

  丁钢:“不用、没事。”

  津川美菊子:“不,我要感谢你,以后还找你按摩。”丁钢装成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只望着她笑。津川美菊子继续说:“这下好了,我要送黄豆进去了。”站起身走出伙房门,担起黄豆口袋朝铁丝网闸口门走去,她步履跚跚很不稳定。在闸口木栅门前不远处停下来,丁钢赶忙过去扶住她的担子。

  津川美菊子:“哎呀,腰还痛。阿哥、你得帮我挑挑担子。”她将两只黄豆口袋移至扁担中间,将扁担一头递给丁钢,丁钢顺势挑上肩头跟在后。津川美菊子开始往里闯,哨兵拦住她。

  津川美菊子:“我是送黄豆的。”

  哨卡的兵头上前过来:“不行,你不能进去。”

  津川美菊子回头乞求丁钢:“阿哥,你给兵哥哥们讲讲,不能误了洋人吃豆腐。”

  丁钢:“不用、我帮你送去就是。”

  津川美菊子:“不行,你不会讲价钱。我太亏了。”

  丁钢忙给哨卡兵头陪笑脸递香烟,暗暗点头示意哨卡的兵头:“队长,就让我们送去吧,你可以派个人跟着,送到洋人餐厅,我们马上就出来。”

  在一位哨兵陪伴下丁钢与她一同走进机场,津川美菊子的眼睛就象照相机的镜头,贪婪地记彔着机场内的一切。丁钢全然无事地在后面观察着她,来到围着院墙的二层楼小院前被哨兵拦住,津川美菊子贪婪地朝里望去。院里只有两个美国飞行员在吃饭。穿白衣戴高帽的西餐厨师跑出来接过口袋,将黄豆钱递给她,津川美菊子也不忙着接钱:

  “厨师大哥,你看这些黄豆够不够了?”

  厨师:“差不多、够了。”

  津川美菊子:“厨师大哥,不够我再送些来,你们有多少人?”

  厨师:“不一定,飞行员到处飞,时多时少的。”

  津川美菊子:“那还有地勤人员,他们也吃豆腐的。”

  厨师:“那不是我的事,我不管。

  津川美菊子:“以后我直接送成豆腐来,就不用大哥你忙了。”

  厨师:“那不行,有规定。飞行员的所有食品,都要由我们亲手做才行。不许直接从外面购进,以免出事故。”

  津川美菊子:“我做的豆腐很香的……”

  厨师:“那也不行的。”

  津川美菊子一计不成,她装成很高兴的样子接过钱磨磨磳磳数着:

  “那以后要多少黄豆,报个数字给丁大哥,让丁大哥传给我,我一定送来。不劳大师傅你操心。”她亲妮地靠到丁钢身上,厨师不明究里,很诧异地瞧着他俩说:

  “可以、可以,那就麻烦你们了。”

  丁钢顺着杆子溜、用手比划着:“行、行。你报给我、我报给她、让她送来给你。连地勤人员食堂需要黄豆的时候,也请他们报给我,我也报给你,让你送来。行了吧。”三人都笑了,津川美菊子笑得特别开心。

  丁钢和津川美菊子走出机场的铁丝网闸口门。津川美菊子将钱塞给丁钢。

  丁钢推辞拒绝收下:“不、不、我不要。”

  津川美菊子:“你帮了我的忙,我要感谢你,以后还找你帮忙呢。”

  丁钢一语双关:“你的钱,我不要,你的忙,我一定帮。”

  津川美菊子将下巴搭在丁钢的肩膀上笑得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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