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刚一走出县衙，罗文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去再说。”
出了县衙之后，赵承泽先是将祝平几人打发去找花无心，自己则是带着罗文晖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罗文晖一看他脸色好像有些凝重，也不敢打扰，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过了好一会儿，赵承泽沉声道：“我们大意了！”
“怎么了？”罗文晖不解道，他四周看了看，“利川和徐斐是你杀的吧？”
“嗯，你猜到了，或许元利历也猜到了！”
“不可能吧！花无心的行踪，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他受伤的情况，元利历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怀疑到你头上去？”
赵承泽摇了摇头：“他怎么怀疑到我的，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他把你叫进去，就是为了确定这个怀疑。你进去的时候，已经猜到是我干的了，他肯定没有错过你的表情。”
方才进去的时候，元利历还特地强调让罗文晖也跟着进去，赵承泽还以为是有什么吩咐，可是进去之后，元利历一句话都没有跟罗文晖说，现在想来，元利历肯定是在留意着罗文晖的表情。
看到利川和徐斐的死状，知情人和不知情人所表现出来的表情大不一样，罗文晖又没有那么细致的表情控制，说不定就连他看向赵承泽的那个眼神，都被元利历注意到了。
“哥，那他现在也只是怀疑吧，既然没有当场拿下你，那就说明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赵承泽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元利历就算猜到了，那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不管我们能不能把花无心抓到，这一次他估计都不会放过我。”
“哼，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他！”罗文晖恶狠狠地说道，“这死变态仗着自己乌月王族的身份，欺压我们汉人，连尸体都不放过，我早就想剁了他喂狗了！”
“利川已经死了，如果元利历再死，那动静大了点，而且，这家伙的身份也是个麻烦，就算要杀他，也得从长计议。”
乌月族原本居住在北方的苦寒之地，生育力低下，所以人口并不多，王族更是少之又少，这些年占据着幽云十六州之后，才慢慢地有了点起色。
所以乌月族对于王族的人极为重视，哪怕元利历只是王族旁系的旁系，但是也是在乌月王庭那里挂了名的，如果元利历突然死了，那乌月王庭肯定会派人过来调查，这与杀死利川的后果，天差地别。
“哥，我都听你的。”罗文晖顿了顿，“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想着去杀利川那对奸夫淫妇？”
“当初谋害我爹的，就是他们两个！”
“什么！”罗文晖声调不由提了起来，“你查到他们了，怎么不把我带上！”
“人多反而不好行动，现在人也死了，我爹的大仇也算报了一半。”
罗文晖立即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问道：“那另一半是？”
“晚点再去收吧。”
“便宜他们了！”
两人没有在这里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接下来一整天，他们这一支捕快小队就全在外面跑，挨家挨户地查花无心的踪迹，一直到城门关闭之前才回了城。
因为县令惨死，整个云阳城的气氛都有些不太对劲，还没到宵禁的时间，街上就已经比平时安静了很多。
乌月人当然是没什么顾忌的，不过汉人就不敢那么肆意了，这要是碰到那些心情不好的乌月人，被打死了都算是白死了。
不过当听到利川的死讯之后，很多人心里都莫名有了一种畅快的感觉，对采花大盗花无心也没有那么厌恶和恐惧了，甚至还有一点感激。
赵承泽回城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夜色的掩护下，左拐右拐，拐进了一条死胡同，敲响了胡同尽头的门。
随着带有特定节奏的敲门声传出，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瘦削老头将脑袋探了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
赵承泽一个闪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等老头把门关好之后，他才说：“老钱，消息都收到了吧？”
老头正是县衙门口馄饨摊的老板——老钱，同时，也是赵承泽的上线。
“动静闹得这么大，怎么会没有收到？你抓到花无心了？”
老钱一边说，一边倒了两杯茶：“来，喝点水。”
赵承泽微微摇了摇头，说：“花无心是碰到了，也跟他交了手，不过这混蛋泥鳅一样，没抓住，让他跑了，只留下了他的美人扇，不过这家伙被我重创，短时间内也不会出来了。”
老钱转着手里的茶杯，深深地看了赵承泽一眼。
赵承泽也不躲闪，就这样与他对视。
看了一会儿，老钱才说：“任务完成得不错，我会上报给上级，给你嘉奖，也是时候给你晋升到郎尉了。”
在小郎君这个机构里，等级森严，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应的等级，就比如赵承泽，现在就只是最低级的郎卒。
郎卒往上，就是郎尉、郎将、小郎君、郎帅。
“谢谢长官。”赵承泽不轻不重地道了声谢。
老钱感觉出他的情绪，问道：“怎么，不满意？你晋升之后，可就与我平级了啊。”
按照小郎君里的规矩，平级的人不能形成统领关系，所以如果赵承泽真的晋升为郎尉，那么他就可以见到更高一级的郎将了，这在老钱看来，这么年轻的郎尉，前途无量。
“老钱，你知道的，我并不在乎升官，我只想知道，朝廷什么时候兴兵北上？”
这是赵承泽的心里话，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他想知道，整个幽云十六州的汉人都想知道。
老钱轻轻一笑，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说：“快了！这一次让你杀了利川，就是一个信号！”
赵承泽身躯微微一震，往前倾了倾，问道：“真的要打过来了？”
老钱笑而不语。
赵承泽看到他这副表情，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不由有些激动，深呼了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
“接下来，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做的？”
“保持静默，安心完成县衙的事情，一切，只需等待！”
赵承泽深呼了一口气，说：“好，我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了。”
“嗯，记住，保密！”
赵承泽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黑夜当中。
“这小子是个人才，可惜了啊。”
一个中年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如果给他十年时间，未必不能爬到我这个位置。”
“大人，人虽有才，但是就算十年之后他有了大人的成就，大人也已经是小郎君里最高的那个人了，他依旧要为大人所用。”
老钱轻轻地拍了个马屁。
中年男人轻笑了声，没有接话题，而是说道：“如果这一次行动不是太过重要，我还真舍不得让他做也弃子。”
老钱沉默了一会儿，说：“大人，这次，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不好说啊……罢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老钱，准备准备吧。”
“是！”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