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虚垠——百鬼葬

  “我是小猪佩琪,这是我的弟弟乔治……”

  整洁的房间中,一个小女孩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坐在酥软的褐色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沙发的另一角还坐着两个男子,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看上去十分干练;另一个穿着得体的休闲服,带着黑色的方形眼镜,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坐的位置也更加靠近小女孩。

  电视上放着小女孩喜欢看的动画片,两个男子也没有感到无聊,一直陪同着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显得可爱无比,坐直的身体,双手放在身前压着裙尾;粉扑扑的脸蛋,亮闪闪的双眼,眼白与眼黑泾渭分明;电视里的画面映射在瞳孔中,隔远来看就像是眼睛自己发出的光一样。

  小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精彩的动画,生怕眨一眨眼就会错过这一分钟的美妙;好不容易动画进入了结尾,音乐开始响起,女孩终于舍得眨眨眼睛,只是眼皮再次抬起后原本有神的瞳孔已经变得泛白,眼白部分占据了大部分的地方。

  注意力本就不在动画片上的健壮男子很快就发现了这异常的一幕,只是他却并没有过多的感到诧异;反而是另一个男子倒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小女孩。

  “嘘!”

  健壮男子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眼镜男别说话,随后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门靠去。

  轻轻地拉开房门,立马就有两个穿着西服的男子靠了过来,其中一个还拿着传呼机。

  精壮男子对着靠过来的两人说道:“去通知委员会,小酥的预知又出现了。”说完也不等两人回话便将门关了上来。

  “是~”穿着西服的男子话还没说完就看着房门关上,无奈地冲队友撇撇嘴,随后将手中的传呼机打开报告了这里的情况。

  房间当中,女孩小酥依然睁着泛白的双眼,只是身体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一直待在女孩旁边的眼镜男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似是想告诉她有人在身旁陪她一般。

  健壮男子则是熟练的找到了房间里的糖果,来到女孩的身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孩。

  很快小酥瞳孔的眼白渐渐褪去,眼黑也逐渐显露出来;小酥眨了眨眼,瞳孔再次恢复了正常。

  小酥睁开双眼后无助地打量了两下房间,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在哪里,眼神中多了一丝安定。

  “看到了什么?”健壮男子看到小酥已经适应过来后就赶忙问道。

  只是语气急促了几分,女孩小酥的眼眸就多了几分泪光,用软糯糯的音色说道:“又有一个虚垠出现了,这一次的叫百鬼葬。”

  ……

  树木渐渐稀疏,杂草丛生。

  李明时不断地打量四周,确定自己处在一个暂时安全的环境当中;背在身后的苏如愿还是处在昏迷当中。

  “早知道会这样,我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带一件外套的。”赤裸着上身的李明时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这句话。

  现在天气依旧晴朗,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透过层层枝叶,李明时还没有感受到冷意,只是夏天的蚊虫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麻烦。

  如果没有及时进到城区,或者说找到一个容身之处,怕是两人都不会好过。

  夏日里的微风总是会带来一阵清凉;掠过学校猩红的地面,穿过树林尚存的空隙,带起枝叶交杂的声响,来到李明时的身后。

  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肆意的伸展着粗壮的枝干,遮住炽热的阳光,带来一片阴凉之地。

  那阵微风吹到树下,吹过苏如愿的秀发,吹过李明时的身躯。

  一阵直透心脾的冰凉席卷而来,李明时顿时停住了身形,不断地转动身体,环顾四周。

  “该死!这风是怎么回事!”李明时的眉头一瞬间紧蹙起来。

  树木,树木,还是树木。

  杂草,杂草,依旧是杂草。

  风?四周寂静无比,没有一丝的风声,甚至是连虫子和鸟儿的鸣叫声都没有。

  黯淡的林间仿佛蒙上了灰尘,一切都变得死寂。

  仿佛没有一丝异常?

  那阵风依然离去,可是没来由的冰凉始终围绕着李明时。

  李明时还是踏出了新的一步。

  脚下的枯叶吱呀作响,可随后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吱啦——

  又是一步踏出,那阵冰凉依旧贴着李明时的身躯。

  巨大树冠所笼罩的阴影下,李明时的额头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别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李明时的内心开始祈祷。

  似乎是先前动作的幅度有些大了,苏如愿的脑袋微微向肩膀下滑去。

  很明显地察觉到周围环境的不对劲,只是李明时不知道这里的异常出现在哪里;将苏如愿的身子往上抬一些,不至于向旁边倾斜下去后,李明时没有继续向前走去,而是有意地往右边靠拢。

  这种未知异常所带来的危险是巨大的,李明时宁愿走到路旁面对成群的血鬼也不愿时刻感受贴肤的寒意。

  三两步走过,枝叶的踩踏声不断响起;阴影依旧铺盖着大地。

  失去衣服后,有阳光的照射,李明时还不觉得寒冷,而在这古怪阴影下,李明时终究是有点难以接受了。

  “阳光?”

  吱啦——

  李明时猛得停下脚步,沉闷的眼神豁然开朗。

  “是了,阳光。”李明时突然抬起头来。

  那棵大树已经远在身后,枝繁叶茂的华盖也触及不到李明时的身旁;可阴影依旧笼罩着大地,天空不再明亮。

  明明刚过中午,明明刚刚还是烈日当空,明明30多度的气温充斥四周,可到现在一切都悄然无踪;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四周的温度骤降给人带来一阵寒意。

  李明时在这一瞬间也慌了神,抬起的头迅速低下,止不住向四周张望;脚底的树叶被踩得吱呀作响,目光也随之落到脚底。

  干枯发黄的落叶随意地洒在地上,明明还是盛夏之时,满地的落叶就仿佛已经步入秋天,万物都将凋零的日子。

  “不对,不对,肯定哪里不对。”李明时的心神恍惚起来,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

  干枯的落叶纷纷扰扰的舒展起来,发出嘈杂的声响。李明时踉跄的步伐先是慌乱,像是害怕的茫然,漫无目的只想着逃离;后是脚步迈得飞快,像是稳住心神后,找到了希望的光点。

  “那阵风,还是那棵树?”

  茫茫林间,只有李明时同背上昏迷的苏如愿;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李明时也明白过来,冷静才是处理危机的第一要素。

  倘若因为慌乱出了差错,李明时连带着苏如愿都将一同葬身于此。

  李明时的脚步没有停歇,脑海中思绪也已开始翻飞。

  似乎是那阵风刮过之后,一切都改变了;又似乎是走到那棵大树下才改变的。

  李明时回想着当时的动作。

  自己背着苏如愿走着的时候都还有阳光滑落,后面走到那棵大树之下,阳光就没了,是阴影遮住了?还是那棵树上开启某个未知空间的节点?

  那种紧贴着肌肤的冰凉感又好像是从风吹过后才浮现的。

  “啊!真该死!”李明时顿时烦躁不已。

  两者出现的时间都太过凑巧,恰好都处在同一时间内。

  现在的李明时最想搞清楚的就是现在到地是怎样的状况。

  如果那阵风改变的地球上的环境,那李明时还能确认自己处在蓝星之上;如果说是因为走进了那棵大树下的阴影空间,那么李明时现在可能已经来到了一片未知之地。

  有的时候,信息——是一样最能稳住人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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