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一直没有说话——其实,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那边的元澄,突然就沉默了起来。当年的元家老爷,还是正宗的元家人,流着元家的血。而现在的元澄,不过是养子,他算得了什么?元家老爷都没有反抗的能力,何况他?
元澄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就“嗖”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沉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元夫人对冯妙莲还算和蔼,偶尔有空了,她也会盘问冯妙莲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
冯妙莲虽然才二十岁,可她的经历,却无比的崎岖。她对元夫人说起她往事的时候,轻描淡写,像在说与己无关的事——虽然刻骨铭心,可毕竟,属于过去,已是历史悠久。想不到,不言苟笑威严无比的元夫人,眼眶好像红了,她把头转过去,偷偷地擦了一下眼睛。
冯妙莲奇怪,她问:“夫人,你是不是哭了?”
元夫人过了好半天后才回过头来,她说:“谁说我哭?你有看到我哭?胡说!”她又再说:“沙子落到我的眼睛里,痒痒的。”
冯妙莲说:“哦。”
她想想也是。人家元夫人,什么事儿没见过?她吃过的盐比冯妙莲吃过的米还要多,走过的桥比冯妙莲走过的路还要长,她干嘛会为着她的往事落泪?
过了一会儿,元夫人说:“妙莲,想不到你的过去竟然过得这样艰难。”
冯妙莲耸耸肩,很不以为然地说:“我算不得惨啦,比我惨的人大把。比如说,股票亏了,拉着全家跳楼的;医院手术失误,把人家三岁的小孩子一刀结束生命,留下父母痛不欲生的;做人家做小三,给人家老婆泼流酸毁容的……总之,我算不得是最惨啦,我还有养母,她待我很好,把我当了亲生。”
元夫人看她,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她问:“妙莲,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你的生母现在出现,要认回你,你应该怎么做?”
冯妙莲咬了咬嘴唇:“我不会认她!”
元夫人问:“为什么?”
冯妙莲说:“我恨她!”
元夫人说:“也许——我说也许,也许她当年,是迫不得已的苦衷呢?”
冯妙莲咬牙切齿,声音愤慨:“我才不管是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总之,我不会原谅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既然她把我生了下来,她为什么要抛弃我?都说虎毒不吃儿,我看她的心,要比虎还毒!”
元夫人不再说话了。
她神色凝重,像在想些什么,眼睛忽明忽暗。
冯妙莲伸了个懒腰。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大着胆子,吞吞吐吐地说:“夫人,我……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元夫人问:“说吧,什么事?”
冯妙莲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养母去世已有两年多了,骨灰还存放在殡仪馆里。我……嗯,我没有钱,也没有能力,更没有本事,我……我还没有找到地方给我养母下葬。我觉得挺对不住她的,她生前对我那样好,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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