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一个间谍是不容易的。
送直子优香离开的时候,赵传薪还有套路。
他带着直子优香和一队人马,在南满铁路沿线走马观花。
为的是彰显鹿岗镇保险队的武力。
沿途,不时有保险队骑兵游走,荷枪实弹,骑术精湛,威风凛凛。
日本人如果对鹿岗镇企图不轨,保险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加上散落的人家和保险队,这里至少有四道防线。无论是哪一方势力,想要悄无声息的进攻鹿岗镇都难如登天。
在最后一程,赵传薪驻足,因为他看见了一头下山觅食的野猪自不远处朝这边望来。
野猪的视力不怎么样,它听见了动静,却看不清这边的情况。
赵传薪看了一眼野猪,又对直子优香说:“优香,在我们鹿岗镇,人的实力分两种。”
“赵君,是哪两种?”
“一种叫仙人之下,一种叫仙人之上。”
他身后保险队一众露出了“传薪又要装逼了”的表情。
可惜,直子优香没看到。
直子优香惊讶的瞪大眼睛:“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仙人?”
“没有。”赵传薪摇头,而直子优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可却听赵传薪淡淡道:“虽没有仙人,可就算仙人来了,我也能和仙人一换一。而仙人之下,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俄人,我们保险队都是无敌的存在!你看好了!”
说着,赵传薪举手。
电光闪闪的光球,自手掌成型。
赵传薪爆喝:“大威天龙!”
球形闪电朝野猪飞了过去。
野猪视力不佳,可当光球靠近,它也察觉不妙,就想要逃跑。
可球状闪电紧随其后如跗骨之蛆,它在劫难逃!
毫无意外的,在双方接触到之时,野猪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为一团焦炭!
周围全是雪,天空万里无云,太阳明晃晃的直射下来,毫无遮拦。
直子优香震惊的合不拢嘴!
这是晴天霹雳?
她初期觉得赵传薪是妖怪。
可后来发现赵传薪好像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也要吃喝拉撒睡。
现在……她想起赵传薪水下如同蛟龙不湿身,又能青天白日下呼唤雷霆之力,这岂不是仙人才能做到?
有这种能力,万军中取敌首级当真同探囊取物般容易。
赵传薪心说想要震慑她,还得再耍点手段。
于是,他扶着马鞍鞍柱,两腿腾空,站在了马背之上,人往前轻飘飘的跃起。
接下来的一幕,让牛顿落泪,让一苇渡江的达摩也要心碎。
就见赵传薪轻飘飘的朝前“飘”了过去,两腿在空中交错漫步,颇显得怡然自得。
只是,星月给出的能量数值却在飞速的下降,则只有他自己知道。
89%,65%,38%,11%……
蔚蓝幽灵甲起空的能力,持续时间越长能量跌的越快,到了10%以下,赵传薪缓慢落地。
能量差点耗尽,停下后能量数值这才慢慢的恢复。
擦,还好把控精密,才没忽然落地摔个狗啃食!
赵传薪“仙风道骨”的背着手落地,来到烧焦的野猪面前,猛地拽住野猪的两条后腿。
这是半大的野猪,应该只有百来斤。被雷劈了后,失去许多水分,分量怕是又去了十几二十斤。
赵传薪扯住猪后腿,腰腹用力,原地转了一圈。忽然撒手,百十斤的野猪飞出去很远很远然后轰然落地!
在雪地上又滑行了数米才停下。
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
这两手,不但是直子优香,就算那些保险队成员也没见过。
他们知道赵传薪会法术,能释放雷霆之力,但是真不知道他还会“凌波微步”,也不知道他的力气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糟糕,又被他给装到了!
赵传薪背负两手,信步回来。
直子优香呆呆道:“赵君,你是神仙吗?”
“呵呵!”赵传薪负手望天,不屑一顾:“手握日月,气吞山河,漫天神佛来了又如何?
神仙,赵某不屑去做!
好了,今日就送到此处,你自去吧。希望你能顺利完成任务,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才好。”
直子优香痴痴望着他,脑袋里全是雷霆闪耀和缥缈踏空的场面。
不受控制的有种想要匍匐其脚下的冲动。
敬拜神明,不丢人!
她直起腰背:“赵君,优香定然完成任务,不叫你失望。”
赵传薪摆摆手:“快去吧,爬犁留下,让他们帮你提皮箱,给你送上火车。有什么消息,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方式传回来就行。”
直子优香慎重的点头:“赵君保重!”
“去吧。”
等直子优香的身影消失不见,高丽见赵传薪额头有汗,脸色开始苍白,就问:“传薪你是不是受寒了?”
赵传薪痛苦的呻吟一声:“高丽快下来扶我一把,我腰闪了!”
众人面面相觑,哄然大笑。
高丽无语,下马扶着赵传薪:“你说你嘚瑟啥,非得去扔野猪,好歹是一头猪,看把你能的。”
刚刚赵传薪扔野猪的一幕,其实他们见了也挺震撼的。
可没想到这就把腰给闪了,可见也不是他表现的那么轻松。
怪不得刚刚他坚持要把爬犁留下来。
双喜掐腰大笑:“哈哈,什么仙人之上一换一,还不是要坐爬犁回去!”
赵传薪疼的没心思装逼了,小心的上了爬犁,好在雪上的爬犁不怎么颠簸,他侧着身子避免腰部受力才舒服了一些。
饶是如此,这一路也疼的满头大汗。
回到家后,苗翠花见高丽和双喜用爬犁把赵传薪送回来,又扶着他下了爬犁,赵传薪则大呼小叫的喊疼,不由得心里一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朝夕相处就像一家人,苗翠花赶忙出来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哪伤着了?”
双喜扛着赵传薪胳膊:“这不,装逼没装好,闪了老腰。”
一听只是闪腰了,苗翠花松口气。
她说:“我来吧。”
于是双喜让开。
苗翠花一上手,嚯,可真重啊。
这分量要是压在身上……咦,怎么会想到压在身上?
苗翠花和高丽将赵传薪扶到屋里,本来想将他放床上。
赵传薪说:“躺椅,我要我的躺椅。”
于是两人反身,把赵传薪撂躺椅上。
赵传薪的躺椅经过升级后,下面有厚厚的海绵垫子,舒适度不比床差到哪去。
苗翠花好笑道:“都这样了,还不忘记你的躺椅,你都快和躺椅长在一起了。”
是的,躺椅的扶手,包浆被赵传薪盘的比那串小金刚还厚实。
高丽说:“那我们先走了?”
“走吧走吧,不用管我,我还行,还能承受的住。”
“……”
等双喜和高丽出了门。
双喜说:“高丽你说传薪他爹娘在哪?也不知道他随谁,成天嬉皮笑脸的。”
高丽一脸的讳莫如深:“你不觉得,他和忠义有些像吗?”
“没有吧。”双喜不确定,可想想后惊疑不定道:“鼻子,有那么点像的地方,鼻梁都挺高。别扯淡,忠义年纪也不大,哪里会……”
他想表达,赵忠义的年纪,不可能生出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儿子。
没听过几岁就能生娃的。
高丽笑笑说:“你这猪脑袋,难道不能是亲戚?”
“啊,这倒是有可能……”
……
赵传薪闪了腰,对苗翠花来说,颇有种“终于你落我手”的感觉。
赵传薪喊:“花姐,我要上厕所。”
家里又多了两个佣人,一个打扫卫生,一个专门管做饭。
人都是苗翠花招回来的,经筛选后,选了两个老妈子,年纪很大了。
这种事,赵传薪只能招呼苗翠花。
苗翠花过来扶着他,到了卫生间。
马桶和下水道,只有部分建筑连通,暂时还没能力普及。
不过赵传薪家里肯定是有的。
到了卫生间,赵传薪说:“好了,我扶着墙,你出去吧。”
苗翠花说:“俺怕你一头栽进马桶里。”
说着,去帮赵传薪解腰带。
咳咳……赵传薪咳嗽两声,扯的腰部肌肉疼。
还没及时反应过来,
而那边苗翠花已经帮好忙了。
哗啦哗啦哗啦……
然后……
你特么可真是娴熟啊,赵传薪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乐器,就麻烦请不要乱弹琴。”
苗翠花嗤嗤的笑了几声。
扶着他回去坐好。
眉眼流转:“晚上睡觉前,俺给你擦身子。”
“那不用,我这人一向不爱干净,十天八天都不会洗一次澡的。”
赵传薪义正辞严拒绝。
“俺伺候你洗,你就爱洗了。”
“那不能,我这人顽固的很,绝不会从善如流,死了这条心吧。”
“呵呵,今天火烧的不旺,俺给你盖上毯子。”说着,苗翠花将毯子从腿往上慢慢拉。“咦,这是什么东西,硌手。”
她弯腰的时候,那低领的毛衣垂落,刚好卡住了赵传薪的视线。
若隐若现才是最刺激的。
“你这个女人,快住手。那是我钢铁般坚不可摧的意志,我决不允许你去动摇它!”
赵传薪都有些绷不住了。
苗翠花还待继续,却透过落地窗,看见两个女娃娃走进了院子里。
是姜明辛,另一个她没见过。
只是那小姑娘脸蛋紧绷着,不苟言笑,看着有些古怪。
见此,苗翠花就款摆腰肢离开了。
赵传薪长长呼出一口气。
今天确实有些冷,盖上毯子暖和多了。
姜明辛带着李安阳进了屋,蹑手蹑脚的想要溜回自己的房间。
赵传薪大声咳嗽:“明辛,你干啥去?”
姜明辛吓了一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大大,原来你在家啊。这是我的新同学,李安阳。”
原来,苗翠花一般不让她往家里带生人,怕打扰了赵传薪。
所以,她才会蹑手蹑脚。
“安阳啊,你好呀。”
那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高丽养女——李安阳。
李安阳绷着小脸:“伯。”
你还真是一字千金。
赵传薪想不通姜明辛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怎么会和李安阳混在一起。
赵传薪又问:“你也上学啦?”
李安阳点头。
“那好,我考考你,一加三等于几?”
“……”李安阳静静道:“伯,我不是傻子。”
赵传薪笑嘻嘻的说:“不是傻子你倒是说啊,等于几?”
李安阳咬了咬嘴唇说:“等于五!”
屋里忽然就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下,赵传薪说:“安阳啊,你回去告诉你爹,让他去抽你的数学老师。”
姜明辛咯咯的笑:“安阳,一加三等于四,不等于五。”
李安阳终于绷不住了,固执道:“你胡说,等于五!”
“真的,等于四。不信我算给你看看。”
说着,姜明辛从兜里掏出一把小木棍。
她把小木棍摆在赵传薪面前,放在办公桌上,拨出来一根,说:“这是一。”
又拿出三根:“这是三。”
她抬头看向李安阳,李安阳也看向她。
姜明辛说:“你数数看,是不是等于四?”
然后,两个小丫头一起望向桌子。
姜明辛忽然傻眼了。
她眨巴眨巴眼,发现那一堆小木棍,竟然有五根!
李安阳指着木棍说:“你看,等于五!”
赵传薪拼命的憋着笑。
姜明辛挠挠头,挠的两根麻花辫跟着一起甩动,满脸都是迷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姜明辛怀疑人生的重新将小棍合在一起。
这种教学辅助工具,她已经很熟悉了,还没出过错呢。
合一起后,她又拿出一根小棍,抬头看向李安阳:“再算一遍,你看,这是一。”
李安阳也静静的看着她。
“这是三。”
“你看,绝对等于五。”
两个小人重新望向桌面,这次都傻眼了。
小棍变成了六根!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忽然,姜明辛反应过来,看着极力憋笑脸涨得通红的赵传薪。
她跑过去抱住赵传薪胳膊使劲摇晃:“大大,大大,肯定是你使坏!”
“哎呦……莪的老腰。”
赵传薪的笑容立即就消失,疼的直哎呦。
姜明辛吓了一跳,赶忙松手:“大大,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呢?”
赵传薪擦擦因先笑后痛而憋出来的眼泪,说:“大大这是被你们两个的数学天赋给感动哭了。”
才没多大功夫,赵传薪就将李安阳给弄破防了。
还没到下午,就和两个小丫头片子打成一片,连天天绷着小脸的李安阳,偶尔也会咧着嘴角。
苗翠花看见这一幕,觉得很温馨。
……
这一年里,赵传薪两次受伤。
真是伤不起。
更伤不起的是苗翠花总是不经意的撩拨。
就如同高手过招,见招拆招,拆招见招。
这个妩媚的女人功力愈发深厚了。
赵传薪练成了排云掌和风神刀,苗翠花就积累出了三分归元气。
几日过后,赵传薪终究是守护住了他钢铁般的意志。
腰也渐渐地好转起来。
能下地了。
赵传薪带着干饭,慢慢地走到了马厩。
将米山放了出来。
米山唏律律的似乎在抱怨赵传薪好多天都没溜它。
赵传薪不敢骑马,只是牵着缰绳带着狗散步。
向东沟走了半天,迎面遇上跑步回来的保险队。
大家看他“扭捏”的走路姿势,难免出言调侃。
“传薪这是大姑娘出门,还扭捏上了。”
“这就是装逼的下场,大家引以为戒。”
赵传薪不屑的啐了一口:“吾虽受伤,箭矢尤锋,我劝你们不要得罪我。”
说笑着,一队人依次经过,赵传薪还看到了李之桃和吹水驹两人。
他们已经能适应这种强度的训练了,虽然落在了队伍最后面气喘如牛。
赵传薪拍拍米山:“去吧,自己跑一会儿。”
说着,松开了缰绳。
米山嘶鸣一声,痛快的朝前奔去,虽然块头很大,可速度比鹿岗镇其余战马只快不慢,而且耐力绝伦。
赵传薪也不怕它跑丢了,老马识途,放马其实比牧牛羊要简单的多。
到了草木旺盛的季节,甚至将战马丢在山头放养,一放就是几个月,没吃的它们自己就跑回来了。
更何况,还有干饭呢。
果然,没多久米山就颠颠的跑了回来。
贱嗖嗖的马脸凑了过来,赵传薪却将它推开:“我这都闪了腰,你可别凑热闹。”
但是,还是拿了一块萝卜递进它嘴里。
这时候,有一群乌鸦落在了路旁的树上。
嘴里发出嘎嘎的难听叫声。
干饭激动起来,朝树上“汪汪汪”的叫唤着。
赵传薪望去,见有一只乌鸦也朝干饭看了过来。
它显得很犹豫,然后振翅飞了下来,落在距离干饭不远的地方。
“宁静?”
赵传薪试探着叫了一声。
乌鸦歪头,黑眼睛看向赵传薪。
赵传薪伸出手臂:“宁静,过来!”
乌鸦不为所动。
干饭转头:“汪汪汪……”
赵传薪拿出了点粮食,不满道:“白眼狼,给它养大,竟然还要靠贿赂的才能让它亲近?”
果然,乌鸦见了粮食,才飞到赵传薪手臂上,啄食他掌心的粮。
等吃完了,振翅又飞到了干饭的面前。
干饭蹲坐在地上,和宁静大眼瞪小眼。
“嘎嘎嘎……”
“汪汪汪……”
可见,掌握多门外语是有多么的必要。
连米山都好奇凑趣的唏律律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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