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午时,有些人又饿又累,开始出现偷奸耍滑者,和自顾自的去按照自己节奏干活的人。
本杰明戈德伯格也不阻止,而是默默记住他们的名字,然后交给郭秃娃,告诉他:“等晚上,别人都能吃上肉喝上汤,唯独这几人没有。”
王改名皱眉:“那岂不是会滋生不满之心?”
“不。”本杰明戈德伯格说:“这叫鼓励默认选项。”
王改名纳闷:“什么向?”
本杰明戈德伯格只是笑了笑。
何为默认选项?
美国从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研制疫苗。
那时候,接种疫苗需要花钱。
百姓或许知道,此时的小小付出,在将来的某天,必然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
但是,多数人会觉得,钱还是要花在当前更重要的事情上。
于是,接种疫苗就会无限期的拖延。
部分地区,便用一些小恩惠鼓励接种疫苗。
当接种疫苗的人多了,只有少数人没有接种,少数人就会惴惴不安。
当疫苗普及,持续两代人,接种疫苗就成为了当地人的默认选项,仿佛天经地义。
本杰明戈德伯格说:“人越穷,越不思考改变突破,只想着持续挣扎;人越穷,越不在意健康;人越穷,越要面子,倾家荡产靡费无数来置办彩礼举办婚礼……
穷人喜欢为自己贫穷打造永远都爬不出的深渊。如果有人点破,穷人会说,活着就已经全力以赴,哪有精力想那么多,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俺在藏地,碰上一户牧民人家,他们说自己不会做生意,也绝不想着去学习如何做生意,哪怕危机就在眼前。但俺带着他们买卖毛皮和牛羊后,他们尝到了甜头,无师自通,现在已经离不开做生意了。
俺告诉他们,未来战争会持续很短暂的时间便要结束,所以到时候必须停下这生意,否则就要亏本。
但俺发现,他们并没听进去。”
这就是为何本杰明戈德伯格毅然离开拉姆一家的原因。
因为继续下去,不但可能会亏本,而且对拉姆一家感恩戴德的牧民们,转过头就会刀枪相向。他们容许狡猾的汉商压榨他们,但他们不会允许同类中出现异类。
王改名听的眉头大皱,相当不服气。因为他也算是穷人的一员。
任何穷人听别人对自己的群体品头论足,都不会高兴。
所以王改名揶揄说:“难道你小小年纪,很懂穷人?”
本杰明戈德伯格龇牙:“俺更懂富人,依着俺师父的话来讲,俺是富二代。只可惜天上飞没有富人。”
“……”王改名想骂人。“赵掌柜就是富人。”
不是富人,哪里能有天上飞?哪里能养活如此多的百姓?
“俺师父不在五行中。”
“呵呵,说起来,赵掌柜作为你师父,依我看,他还没你聪明。”
“真的吗?”本杰明戈德伯格眨眨眼:“清国大厦将倾,只是你还没看到。你以为,俺师父不计代价养活你们,是为了什么?”
这话让王改名陷入沉默中。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不是混吃等死,还有利用价值?
但他还是想不通,此时也未完全将本杰明戈德伯格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三年后。
……
此时,赵传薪与玄诚道人、巴雅尔孛额和其木格孛额,正在马汉达的住处。
马汉达被于都统拷打的不轻,皮开肉绽,鼻青脸肿,脸色异常苍白,加上天热,当地没有消炎药,部分伤口已经溃烂。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怪味。
赵传薪披着斗篷,帽檐压的很低,还戴着墨镜。
马汉达并没有认出他来。
梅树楠关切道:“马汉达先生,这四位都是得道高人,我带他们来给你瞧瞧。”
马汉达咳嗽两声,冷着脸没说话。
梅树楠就对赵传薪四人说:“马汉达先生每天夜里做噩梦,几位高人能瞧出来究竟为何?”
玄诚道人捋着长髯:“唔,此事不简单。”
说着,取出一张鬼画符,轻轻抖动,符纸自燃!
梅树楠、巴雅尔孛额师徒,就连马汉达都看的一呆。
在赵传薪身后的管事瞪大眼睛:“啊,符纸竟然能点燃?”
“可有什么用呢?”赵传薪反问。
管事:“……”
他不服气道:“说明这位道长道行很深。”
“信不信我让那符纸灭掉?”
管事之前就觉得赵传薪就是来混吃混喝的,他撇撇嘴:“不信。”
此时,玄诚道人念叨:“五雷镇邪符自燃,有妖气!”
赵传薪龇牙一笑,嚷嚷道:“这符肯定是烧错了,依我看马上就要灭。”
玄诚道人不屑的转头看看赵传薪:“故弄玄虚。”
然而,他再转头,发现五雷镇邪符上的火苗,如同被吸走的一般,迅速灭掉。
玄诚道人:“……”
他不服气,又掏出一张五雷镇邪符。
符纸又自燃起来,可火苗刚刚窜起,就听赵传薪道:“灭。”
呼……
火苗熄灭。
玄诚道人:“你……”
发现众人都古怪的看着自己,玄诚道人深吸一口气,不能慌,不能慌。
他沉声道:“诸位,速速告诉贫道尔等生肖。”
梅树楠第一个响应:“本官肖猴。”
管事也赶忙说:“肖马。”
“肖龙。”
玄诚道人最后望向了赵传薪。
赵传薪扶了扶墨镜:“肖骆驼。”
玄诚道人:“……”
见余者都忍着笑,玄诚道人一指赵传薪:“你定当为牛虎兔之一,有你在此,此地妖气更盛,实乃助纣为虐,还不速速离去?”
其实他是按照面相断定赵传薪的年纪猜测属相。
先把这个扫把星弄走了,再糊弄人就容易的多。
“哦?”赵传薪似笑非笑:“怎么你降妖伏魔,还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么?我看这二位萨满,就未必像你这般废物。巴雅尔孛额,不如你出手试试看?”
玄诚道人气呼呼一甩袖袍:“那贫道便看看有何手段?”
巴雅尔孛额刚要说话,他徒弟其木格孛额率先开口:“师父,让我来探探究竟吧。”
巴雅尔孛额点点头。
赵传薪眼睛一眯,嘴角扬起。
其木格孛额开始敲腰带上的铜盘,摇银铃。
巴雅尔孛额则口中念诵祷词。
赵传薪听不懂。
这种更有仪式感的还带BGM的操作,十分拉风。
只见管事满脸敬畏,欢喜道:“我能听懂些蒙语,这位上师在说,龙神带我上天,虎神带我入林,蛇神带我下河,九官带我去湖泊,蛙神带我进池塘……”
赵传薪抿嘴:“真羡慕,有这么多跨物种的管事……”
管事:“……”
骂谁呢?
然后其木格孛额掏出一个罐子,将里面褐色粘稠的液体倒入碗中,对懵逼的马汉达说:“喝下它,你就会好。”
马汉达看了看梅树楠,梅树楠点点头。
他正犹豫,就听赵传薪说:“哎呀,你们看这碗药,它黑里透着红,颜色和我家茅厕旁沤肥的粪池如出一辙,味道更是出奇的像。所以我敢断言,它一定是极好喝的。”
马汉达“呕”的干呕一声。
然后摆手:“不喝不喝。”
其木格孛额转头,目光凶狠的瞪着赵传薪。
不当人子,坏我大事!
赵传薪微微抬头,扶了扶墨镜――麻痹的你瞅啥,以为你们会呼麦就牛逼了?老子还说唱奇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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