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我用能量涨落趋同符文碎片,从暗影森林传送回海市虚境外。】
【在相约好的地点,我与精灵斥候会师。】
【我问精灵斥候:事情如何了?】
【精灵斥候心惊肉跳:恶魔病毒传播速度比你我料想更快。海市虚境内,昨天和今天,已经发生了数十起暴力事件。海市虚境分内境和外境,海市虚境专治者、12长老、36虚境长者、72公理大师和108虚境打击者才有资格住进内境。外境学徒只能和海市虚境居民一同住在外境。内境暂时没有动静。不过,有二十五个虚境打击者,带着500个外境学徒正调查此事。】
【我心中一凛,问精灵斥候:他们有没有调查出什么?】
【精灵斥候摇头:暂时没有,不过76号虚境打击者带着20个外境学徒,正去往逃难者营地进行调查。我们最好先不要去那里。】
赵传薪却准备反其道行之。
他想要浑水摸鱼。
于是他写:
【我去逃难者营地,看看情况。】
【我对精灵斥候说了我的想法,精灵斥候拒绝一同前往:不能让别人察觉到你和我混在一起。】
【我只好独自前往逃难者营地。】
【穿着统一学徒长袍的外境学徒,在一个瘦高而脸色苍白的男人带领下,正在盘问逃难者。】
【我悄悄靠近观察。】
【一個外境学徒正在盘问一个逃难者,那逃难者满脸鬼祟,说:您靠近些,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对您讲。】
【外境学徒将耳朵凑过去,准备聆听之际,我清楚看见,一缕淡淡的、如果不仔细观察,肉眼都无法看见的黑烟钻进外境学徒耳中。】
【外境学徒的目光立刻变了。】
赵传薪:“……”
恶魔病毒,真是凶残,防不胜防。
【被感染的外境学徒,对旁边的同伴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只对你讲,你靠近一些。】
【就这样击鼓传花,20人几乎同时被感染。】
赵传薪心说:这人头送的,都是人情世故啊。
【最后一个感染者,对76号虚境打击者说:我有话对您讲,是很重要的事情。】
赵传薪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写:
【我喊了一声:等等。】
【76号虚境打击者和20个感染的外境学徒同时转头。】
赵传薪写:
【我说:尊贵的虚境打击者,我有话对您讲,是很重要的事情。】
【众外境学徒:……】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熟不熟悉?
【76号虚境打击者向我走来,问:什么事?】
赵传薪写:
【我说:刚刚要对您讲话那人病了,病得不轻。你最好不要靠近他。】
【76号虚境打击者显然不相信,问:你有什么证据?】
赵传薪写:
【我说:我从小擅长察言观色,那人表情不对,不信你打他一巴掌,看看他的反应。】
【76号虚境打击者毫不犹豫,扇了那个外境学徒一巴掌。】
【那人暴怒,冲向76号虚境打击者:找死!】
按照精灵斥候的说法,每个虚境打击者的实力,都不弱于中土大陆的无畏先锋。
赵传薪还等看看76号虚境打击者有什么能耐呢。
结果……
【76号虚境打击者朝周围喊:拦下他。】
【然而其余外境学徒无动于衷。】
【76号虚境打击者面露惊恐,不知所措。】
【我伸手,又扇了那感染者一巴掌。】
【感染者被扇倒在地,头晕目眩。】
必须得服气,无畏先锋在力量上罕有对手。
【76号虚境打击者立刻躲在我的背后,指着众学徒吼:你们为何不听令?】
【此时,众学徒才面无表情上前,按住被扇翻在地上的感染者。】
【76号虚境打击者如释重负。】
赵传薪却是心里一咯噔。
我焯,这恶魔病毒仿佛会进化一般。
起初,只要一点小事,感染者就会拼命。
后来,他们学会了隐藏暴躁的情绪。
现在,干脆都会演戏了。
【76号虚境打击者感激的对我说:今天多亏了伱,我认为你很有天赋,我会上报给公理大师,或许你能因此进入海市虚境,甚至成为外境学徒。】
【成为外境学徒,就有机会进阶为虚境打击者,从而进入内境。】
赵传薪眯起了眼睛。
还有这等好事?
既如此,可不能让这徒有虚名的76号虚境打击者,不明不白的被恶魔病毒感染了。
他写:
【我说:为安全起见,我认为您应该多找些护卫。】
【众外境学徒纷纷看向我,目光不怀好意。】
【76号虚境打击者还没有察觉事情严重性。】
【但他很谨慎,对众人说:你们都留在这里,我回一趟海市虚境。】
【又对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会上报公理大师,招你成为外境学徒。我有种预感,你会是个出色的学徒。最早今天,最迟明天,你会得到消息。】
果然风口永远在最危险的地方。
【76号虚境打击者用欣赏目光看着我:你说。】
赵传薪写:
【我说:大家都说虚境打击者很强,为何您却……】
【76号打击者沉默稍许,才说:的确,每个虚境打击者都很强,但我擅长的领域是刻录,我是个神识之简刻录师。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被我刻录下来,相信公理大师见了,会同意提拔你为外境学徒。】
赵传薪恍然大悟。
【76号虚境打击者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被感染的二十个学徒,不怀好意的齐齐盯着我看。】
【恶魔病毒最恐怖之处,在于同化。它们似乎要将所有人同化,不允许存在异类。】
赵传薪怔了怔。
忽然想起了某个时代……异类会被扣帽子、打标签,异类十恶不赦,异类祸国殃民……
异类就是汉-奸……
【我指着他们说:都别靠近我,否则我会把你们打到黏糊为止!】
【他们不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我,这导致周围许多人同样冷漠的看着我,仿佛我才是被感染的人。】
【这种感觉,有些让人绝望。】
【我相信,这些冷漠的目光拥有者中,有很多并没有被感染。】
【有时候同化需要被感染,有时候同化不需要被感染。】
赵传薪合上《旧神法典》,长舒一口气:捍卫价值观是本能,保持多元价值观存在是文明延续的关键。
他起身穿衣,戴上墨镜,出门锁门,去了马厩,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吉娃娃汪汪叫着跟随。
“架!”
冒牌货出了马厩,被狂风吹乱了鬃毛,不爽的甩甩脑袋。
这种鬼天气,如果可以选择,它选择老实的在马厩待着。
赵传薪很高调在附近转了一圈。
“堂约翰·康斯坦丁,您这是要去哪?”
“去上帝之路,剿匪。”
赵传薪高调的回答了一路。
他故意如此。
……
上帝之路,是一条在高高山脊上的路,坎坷,布满荆棘。
除了土匪,没人愿意在这里赶路。
这里最大的土匪,名为卡西特罗·加西拉索,绰号骡子。
骡子残忍而坚韧,屡遭乡村骑巡队围剿而不死,大家都声称他有九条命。
骡子的土匪营地,旁边有一棵歪脖子树,树上吊着个行商的尸体,被风吹的摇曳不已。
有土匪冲着尸体嚷嚷:“你们不知道,当我杀他的时候,他哭的像个孩子,对我说——我家里还有个孩子,她等着我回去那,好汉,饶命啊。我对他说——你他妈还能有个孩子,老大赐我个婆娘,第二天那婆娘就自杀了,我更惨,连个孩子都没有。你们说,他该不该死?”
“他是真该死!”
“哈哈哈……”
众人见骡子围着篝火沉默不语,有人问:“老大,你怎么不说话?”
骡子笑了笑:“知道吗,前段时间,我看见了一个神奇的机器。”
“老大,说说看,那是什么机器?”
骡子神神秘秘道:“那机器在地上跑的飞快,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眨眼间就到了。我还看见上面走下来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正在撒尿。这时候,草丛里钻出一头黑熊。你们猜怎地?那人一脚,就一脚,将黑熊踹飞……”
“老大,那黑熊多大?莫非是个熊崽子?”
“怎么也有个三十阿罗瓦重,那是一头成年公熊!”
一阿罗瓦,大致相当于11.5公斤。
也就是说,那黑熊得三百多公斤。
场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明显不信。
碍于老大的威严,大家只是没有当场质疑。
骡子发现了这点,打住,换下个话题:“咱们先是和维拉克鲁斯州的乡村骑巡队攀上交情,如今,普埃布拉的骑巡队也来找咱们办事。你们要明白,事情要么往好的方面发展,要么往坏的方面发展,而上帝此时正在冲我们微笑。”
手下问:“老大,普埃布拉的骑巡队,让咱们对付的人,究竟是谁?”
“是一个骑巡队警察,据说这人很棘手,不容易对付,他们想要借刀杀人。”
手下拿着砍刀起身,来到吊着的尸体旁,一刀挥下。
嗤……
胳膊掉了。
他耀武扬威道:“杀骑巡队警察?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哈哈……”
骡子却摇头,目光深沉:“记住,有权有势的人,当他们递过来刀子的时候,你可以接,但不能立即转头,要随时提防他们从背后捅来的刀子……”
在他们吹嘘的时候,韦拉克鲁斯的乡村骑巡队埋伏在附近。
“头儿,咱们还要等多久?”
“呵呵,骡子那蠢货,将他和普埃布拉骑巡队的计划全盘托出,咱们等他们做戏,帮他们一把来个假戏真做。等他们火并,两败俱伤,咱们再将骡子这一伙土匪拿了回去领赏!”
“嘶……”
好计谋。
……
赵传薪骑着冒牌货,在荒凉粗粝、满是土疙瘩的山岗上慢慢前行。
吉娃娃在后面嗷嗷叫着跟随,扰的路上的小动物鸡飞狗跳。
跟着跑了两公里远,狗东西就不太行事了,累的气喘吁吁,伸着舌头晕头转向。
赵传薪将它拎了起来,放在马背上。
一人一马一狗,不疾不徐的走着。
他看到一个山坳里,裹着头巾的年迈阿帕奇人,提着裤子从锥形帐篷里走出,后面还跟着略年轻些的阿帕奇女人。
赵传薪乐呵呵的打招呼:“伙计,年纪这么大了还出来办事,腰挺好啊?”
阿帕奇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民族的人,总给人感觉在挑衅。
几十年前,墨西哥内战,和当地玛雅人打的头破血流。
这是个喜欢梗着脖子的民族。
……
奎特沙兰,当赵传薪离开后,卡米洛·托里克叫来庄园上的打手亚历桑德罗。
亚历桑德罗原是乌尔基迪·戈麦斯的手下,乌尔基迪·戈麦斯等一干人被赵传薪几乎团灭,剩余人树倒猢狲散,唯剩下个亚历桑德罗。
亚历桑德罗原本上不得台面,但卡米洛·托里克无人可用之际,只能器重这个独苗。
“你去白房子酒馆看看,外乡人是否已经动身去上帝之路。”
亚历桑德罗想起血流成河的场面,想到乌尔基迪·戈麦斯的惨死,打了个激灵,有心拒绝,又不敢开口。
只能敷衍一句出门,却是到镇子上找人去了。
他去了五金店,问梅里东·贝尼托:“梅里东,你有没有看到约翰·康斯坦丁?”
梅里东·贝尼托点头:“看到了,天还没怎么亮,他就骑马走了,说是要去上帝之路。”
亚历桑德罗脸上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很好,梅里东,上帝保佑你。”
说完匆匆出门,他准备回去复命。
梅里东·贝尼托看他的背影摇摇头,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亚历桑德罗出门后,看见一个擅自脱离托里克庄园的镇民,原本这人是庄园上的佃农,今年却不打算给卡米洛·托里克干活了。
一方面,亚历桑德罗内心打怵奎特沙兰新崛起的堂约翰·康斯坦丁,另一方面,他又想得到卡米洛·托里克的器重。
于是,他擅作主张上前,对那镇民拳打脚踢:“该死的,让你逃走,看我不打死你,堂卡米洛·托里克不会放过你的。”
那镇民本来还想反抗一下,待听得卡米洛·托里克的名字后,无奈放弃了。
被毒打一顿后,他满脸怨愤。
路过五金商店的时候,梅里东·贝尼托给支招:“等堂约翰·康斯坦丁回来,你可以向他求助。我听胡斯蒂诺说,堂约翰·康斯坦丁是个讲公道而值得尊敬的人。”
镇民若有所思。
还有镇民的房子被二月的大风摧毁,无钱修缮,欲哭无泪。
也有人给出主意说:“可以去寻求堂约翰·康斯坦丁的帮助,他会仗义出手……”
……
这次去上帝之路剿匪,奎特沙兰和附近数个区域的乡村骑巡队联合执法。
巴勃罗只是奎特沙兰的话事人,此行队伍中的真正带头大哥叫弗朗西亚。
弗朗西亚目光闪烁,看着队伍中的阿居雷·伊达、米格尔·埃斯特万和怯弱的胡斯蒂诺,问巴勃罗:“约翰·康斯坦丁什么时候到?”
巴勃罗心中没底。
他硬着头皮说:“快了,正往这边赶。”
弗朗西亚阴恻恻的看着他:“咱们的计划,可是经过州长卡尔德龙·贝拉兹克斯同意的,背后也有几个庄园主的支持。你千万不要跟我耍心眼儿。”
巴勃罗干巴巴的笑:“怎么会呢?一切照计划行事。”
“你知道就好。”
后面阿居雷·伊达斜着眼看着,跟米格尔·埃斯特万和胡斯蒂诺小声嘀咕:“他们说啥呢?一看就居心叵测。”
米格尔·埃斯特万同意:“咱们小心些。”
胡斯蒂诺被两人说的心里发毛:“堂约翰·康斯坦丁什么时候来?”
阿居雷·伊达摸了摸衣服外面的小型铜眼,说:“放心吧,堂约翰·康斯坦丁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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