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处,苏石便决定在明天张喜来的时候,告诉他,让他通知赵曦先等一等,先不提这件事情了。可想不到的是,在第八天中午,张喜来的时候竟然是一脸的兴冲冲,然后告诉苏石,官家同意了。
有着神童之名的赵世复从国子监中进入了皇宫给荆王赵曦当陪读;为了表示对此事的重视,其父赵从贽一家也由温州调回京师,官职上三省另有任命。
竟然成了。
这一刻,苏石有那么一丝的惊讶,可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这不是赵祯不同意,而是他有意拖延七日,为的就是告诉旁人,帝心难测。
或许,不是赵曦天天去催问的话,这个时间还会延长的。但不管怎么样说,事情终于还是成了,苏石便放下了高悬之心。此事之后,他也再一次感受到了帝王之威,知道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转眼,时间来到了十月末,便是距离过年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赵世复已经入宫成为了荆王赵曦的伴读,赵从贽一家也从温州而出,估计真正走到京城怕快说也要半个月。
这段时间,苏石除了每日会抽出时间与上仓山进行联系之外,其它时间都在当他的纨绔。
仁茶、烧刀子、香烟和胭脂生意带来了丰富银钱,足够苏石去花天酒地,便是美香院的头牌曲冬儿也与苏石熟识了起来,知道这位虽然财大气粗,但与那些有钱的商人又有不同,至少他很尊重自已,从不强迫自已。
知晓苏石的为人之后,曲冬儿便常会请苏石入厢而聊,久而久之,有关汴梁城中最大的头牌已入苏石之怀的事情便在京城中传开了。
消息曾一度传入到宫中,梁怀吉知晓后兴高采烈的就告诉了主子赵徽柔。
原以为赵徽柔会伤心来着,想不到的她却是十分淡定的摇了摇头,“苏哥哥说了,这个曲冬儿才艺不错,且也是苦命之人,对她就只有怜悯,苏哥哥是不会和她什么事情的。”
原来,在此这前苏石进宫的时候就曾和赵曦与赵徽柔聊过曲冬儿的事情,所以这一次告状自是白费心机了。
苏石自然不知道梁怀吉对他的恨,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一个小小的内侍而已,还真不被苏石放在眼中。甚至如果这个梁怀吉真的想做一些什么,都不用他出手,赵徽柔第一时间就把他给收拾了。
时间到了半个月之后,赵从贽一家老小急着赶路下终于入京了,而与他们一同入京的还有辽国的使团。
每逢年节将至的时候,辽国做为大宋的兄弟之国,都会派人入京恭贺新年之喜,这已然成为了一种惯例,至少迎接他们的鸿泸寺官员就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妥。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辽国使团的到来就像是一颗巨石扔进了平静的湖中,引来了道道涟漪的同时,也将苏石给搅动了进去。
太阳高照,虽然已是冬日,但天气还算是暖和。睡了一个午觉之后,苏石这便准备出府直奔美香院而去。
只是不等苏石出府而去,就见一顶软轿在几名仆从的护卫下,快步向他这里而来。
苏石的眼力很好,距离尚远便认出了上面写有的一个苗字。
来的正是苗家软轿。待看到苏石的马车之后,轿停,苗休从轿中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哎呀,苏老弟,可算是找到你了。”
眼见苗休那一脸着急的模样,轮椅之上的苏石笑道:“苗兄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的匆忙?”
“啊呀,苏老弟呀,你是不知道,辽国使团入京了,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知道了烧刀子的事情,如今他们不仅强买了几坛,更是听说他们还要去见官家,要在岁币之上添加烧刀子呀。”
苗休是真的急了,也不等苏石请入他府,这就在大门口说起了发生的事情。
“辽使团看中了烧刀子?”
听闻的苏石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辽之地大多苦寒,由此好酒之人极多。而像是烧刀子这样的烈酒可以说正是他们的最爱。
之前不知晓,便是在京城之中烧刀子都要限量购买,自然是很难流传出去的。可是如今他们进了京师,有幸见到了烧刀子,若是不喜欢才是怪事呢。
只是这与他何干?
烧刀子是自已拿出来的不假,但已经交给了苗家经营,且其中荆王赵曦占股一成、福康公主赵徽柔占股一成、苗氏占股一成,除此之外还要交两成的商税,这一般一来,苏石只是能拿到五成而已。
加上对外苏石说烧刀子进价极为昂贵,所以他只说自已其实赚的连一成都不到。那按说出了事情,是应该其它人着急,是轮不到自已的呀。
怎么着,你们苗家平时占尽了好处,现在出现问题了,却不想着去解决,而是来问我怎么办?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苏石听闻之后,自然是一脸的平静道:“原来是这件事情,但不知道官家怎么说?”
“辽国使团还没有见到官家,但想必官家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稍后就会传我入宫了。我这一次来,不就是想向苏老弟问计的吗?”
“向我问计,我什么都不懂呀。”苏石双手一摊,一幅我即无实权,又无高位,什么也做不了的模样。
眼见苏石是误会了,苗休连即解释道:“苏老弟,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一问,如果我们出高价的话,烧刀子能够提供多少?”
听见是这个问题,苏石心中有底了,这便就苦着一张脸道:“苗兄,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产量。我有多少烧刀子,你还没有数吗?都在别院里放着呢,便是限购都未必可以卖到明年开春进货了,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听到苏石这般一说,苗休也是叹口气道:“知道,我是知道的。但这一次来就是想问问,如果多花钱的话,就不能多买来一些吗?”
“不能。”苏石很是痛快的摇了摇头。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个苗休看来是准备向辽国使团妥协了呀。
问到能不能多买,是应该准备把辽国那一份也给备出来。
只是天下间有钱也办不了的事情多了,如果烧刀子真的有那么多,就不用限购,也就自然不值钱了。这一点苏石心中很清楚,所以即便是他现在拥有着不少的信仰点,也可以兑换出很多的烈洒,但他就是不会承认。
当然,如果苗休一定要把烧刀子给辽国使团的话,那也不是做不到。比如说,可以把原本要每月卖给京城权贵的那些烧刀子份额送给辽使团就行了。
只是这样一来,以后京城的权贵想要喝到烧刀子,那就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关苏石什么事情,他只知晓,烧刀子他就会拿出这些量来,至于其它的,那就应该是其它受益者应该承担的问题了。
苏石说的是坚决与果断,落到了苗休的耳中,让他不由便是长叹了一口气。原本他也不抱有着什么希望,因为他认为如果苏石手中有更多的烧刀子那是一定会拿出来的,毕竟有钱谁会不赚呢?
他却不知道,苏石还真是就有钱不赚。
或是说不是他不赚,而是不敢赚。
就现在这些产量,他赚些钱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若是真的拿出来太多,他赚的太多,少不得就有眼红之人。苏石很不喜欢被人盯视之感,这就是他为何不会拿出太多烧刀子的重要原因。
苗休走了,一脸失望的离开。
苏石未做过多的理会,倘若苗休放弃了到手的利益,官家也同意把烧刀子送给辽人,便是满朝的文武也放弃了可以喝到烈酒的机会,那只能是说他们没有了骨气。
面对着没有骨气之人,苏石还能说些什么?
希望真喝不到的那一天,他们能够去骂辽人,最好是可以把他们心底里的血气给拱出来,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所谓的弱宋,说的就是朝堂上下,真正有血性的人已经很少了。即便是偶尔跳出一些个真正的汉子,但在大环境下还不是要被压着打?
打仗,不管胜负都要赔钱,这几乎成为了有宋以来的一种习惯。两宋加一起,三百多年,真正打出去的机会又有几次,几乎是处处被动挨打。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岳武穆,最终还是生生被金牌给摧毁了。
想到这些,心中不免就是一声长叹,接着苏石座着马车继续向美香院而去。
美香院里有一个曲冬儿,好看不说最重要的是身材真的好。相比之后,后世那些什么车·模,专门模特与之相比在体形上算是弱爆了。
当然,苏石贪图的可不是她的身材,而是看中了她的技艺。
没错,曲冬儿是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人,尤其是歌声很好听。想到上仓山上,一到了夜晚很早就变得寂静一片,那都是没有娱乐造成的。如果可以让曲冬儿上山的话,那是一定可以极大的丰富百姓们的娱乐生活。
这叫什么来着?
对了,精神、文明建设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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