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德最近在青藤过得不太顺心。
自从他突破至凡者境后,学院内便传言不断,有的说他这次必然升迁,也有说他会就任下一任后保处处长等等。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夸张的是谣言他会升任器字院院长。
起初,郭正德对这些传言都嗤之以鼻,与此同时谨守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凡事更加低调。
可是,树大招风,这说的一点没错。
不论郭正德如何躲,谣言总会找上门。
这段时间不知怎的,说他会升任下一任器字院院长的谣言越传越盛,并且分析的头头是道。
谣言是这样说的,校委会已经在审核郭正德的履历,首先是境界,凡者境,虽然只是初入凡者境,但郭正德比另外两位年轻了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个年纪进入凡者境是很有培养价值的。
其次,郭正德虽然资历尚浅,但他却并非没有经验。他可曾代理过器字院的副院长,如此说来他便补齐了这一短板,并且相比其他两位对于器字院更加熟悉。
而最关键的是,器字院在四个学院中,每年为青藤的创收最多,所涉及的项目也十分广泛,急需一个懂财政,懂业务的院长上任。在这方面,郭正德显然强过其他两位。
郭正德初次听到这个谣言,就连自己都有些信了。
如果谣言还只停留在私底下传播还没什么,关键是由于这些谣言的甚嚣尘上,竟然使得有些原本投向其余两位候选人的墙头草倒戈向郭正德。
这让原本想要低调的郭正德十分被动,尽管他将这些人都暂时婉拒了,但这些人的行为已经意味着他向其他两位候选人宣战了。
于是,一些明里暗里针对他的行为层出不穷。
郭正德自认为自己这些年行得正坐得端,但却敌不过小人使诈,就最近短短的几天自己在工作上屡次受算计,而师资处更是明着对后保处表现出了极大的敌意。
郭正德在办公室将手中的文案扔到桌子上,有些激动的对着手下说道:“怎么回事?这份文案不是通过了么!”
手下面对此时的郭正德显得有些局促。
另一位老一点的手下,开口解释道:“科长,确实是这样,最初这份文案报到校委会的时候,是教务处主任在轮值,当时主任也签了字的。但现在这份文案要实行了,却赶上了师资处处长在校委会轮值,他直接把我们的行动叫停了。”
“为什么?”
年轻的手下大着胆子说道:“底下的人说要再找段处长审批,但段处长看了文案却问,主任都已经批了,他应该批准还是不批准,不批准这是对主任的不尊重,批准的话他没签字,到最后出了问题该谁负责?”
“妈的,又开始扯皮……”平时很注重涵养的郭正德闻言后都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最后还是老手下开口道:“科长,要我说,这个段处长就是为难我们科,还不是因为现在外面传言您要上任器字院……”
郭正德用眼神打断的老手下的话,“行了,你们下去吧,我再想想办法。”
等两个手下都走了之后,郭正德有些疲惫的坐下。
现在后保处处长临近退休,处于半退休状态,基本不管事,处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也都默认了由他这个财务科科长出面处理。
原本按照郭正德的计划,这次能够升迁后保处处长是最好的,既不张扬,走得也算稳健。
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谣言……
郭正德揉揉太阳穴,显得有些心力交瘁。
“算了,先回家。”
郭正德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的郭正德就发现府内的气氛不对劲。
到了晚餐时,郭正德没有看到自己的夫人田蕊,“文慧,夫人呢?”
文慧是田蕊的贴身丫鬟,田蕊还未婚嫁时就跟着她,哪怕是郭正德平时对她都是较为客气的。
只是今天的文慧状态显得不对,话语中有几分怨气。
“夫人说她不饿。”
说完文慧就要转身离开,但这一句话却惹怒了郭正德。
本就在学院被各种事纠缠的焦头烂额,回到家还被一个丫鬟甩脸子,郭正德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发火。
“回来!你这是再跟谁说话呢!”
郭正德言辞严厉,尽管没有说什么狠话,但凡者境的武者瞬间散发的气势也是吓到了文慧。
因为郭正德平时在府中还是十分注重涵养的,对待下人很少发脾气,更别说是文慧这样夫人的贴身丫鬟了。
文慧梨花带雨,郭正德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好了,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文慧强忍住哭泣,开口道:“老爷,您平时忙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您都不早点回府陪陪夫人。”
郭正德一愣,这才想起来,十年前他和田蕊就是在今天相遇的。
当时赶上烈阳城梨花巷一年一度的赏灯会,每年的这一天梨花巷汇聚了全城的文人墨客,才子佳人,自然也就会传出一段段爱情佳话。
当年的两人的爱情也正是如此开始的。
“又到赏灯会了……我怎么这都忘了……”郭正德有些自责,往年即使再忙郭正德这一天都会抽出半天的时间陪田蕊去梨花巷赏灯。
但这段时间郭正德被乱七八糟的事纠缠的实在是不胜其烦,以至于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郭正德没有解释,而是问道:“夫人生气了?”
“能不生气么?您知道今天灯会上发生了什么么?”
郭正德一愣,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赏灯会还能发生什么么?
“夫人知道您这段时间忙,所以就要我陪她去赏灯。偏偏灯会上遇到了段处长夫人李氏和杨院长夫人庞氏。”
“你是说……学院师资处的段振彪处长和杨坊院长?”
“就是他们的夫人,还有其他几个夫人,她们结伴一同赏灯会。夫人本就和她们没什么交际,礼貌问候之后就要离开。”
郭正德点点头,田蕊是识大体的,平时很少去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夫人会,和那些夫人们也往往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偏偏她们不依不饶,非要和夫人吟诗作赋。”
“吟诗作赋?”
赏灯会时吟诗作赋十分常见,并且往往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男女之别,当年郭正德和田蕊便是在一场“斗诗”上结识,从而陷入热恋。
“对,以夫人的才气那些人哪个会是夫人的对手。但那些夫人们也不傻,她们就让手下的文人墨客们和夫人斗。”
听到这里郭正德还没有觉察什么异常,毕竟这样的文斗在烈阳城,尤其是梨花巷还是十分盛行的。并且文无对错,往往这种“斗诗”也就是大家调节气氛,增进友谊的行为。
“怎么了?斗诗过程中发生什么不愉快么?”
“怎么可能愉快,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要与夫人斗诗,句句诗都暗指老爷您!”
“暗指我?暗指我什么?”
“我不敢说,您自己听吧。”
“当时,夫人指着远处的灯会做了一句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结果对面的对了一句……”
“什么?”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文慧常年跟在田蕊身边,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濡目染之下文慧也才气不俗,自然听出了诗句里暗指的意思。
偏偏郭正德闻言后沉默了,过了片刻,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个文人对的有些词不达意啊。”
“老爷!您还关注人家对的好不好,他根本就没想好好对诗,就是想奚落夫人!这分明是在说您……”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对了,把饭拿下去热着,待会送到夫人房间去。”郭正德此时反而能够平静的笑出来。
待到文慧退出房间,郭正德的面色才阴沉了下来。
“在学院处处为难我就算了,竟然还欺负到我夫人头上!真当我郭正德是你们能随意拿捏的!”
此时房间内充斥着凡者境强大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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