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本来一脸惊讶，甚至还带了一点愤愤之色的软软与小四，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软软准备去抽背包里的扳手，小四准备解腰带的动作都僵住了。
眼神同时怪异的看着肖嚣，瞬间脑补了很多。
但肖嚣也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解释，正在这时，杨佳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看起来情绪不高，目光在等在一楼的众人脸上扫过，无意多说，只是径直落在了肖嚣身上，一边向他们走了过来，一边道：“软软和小四可以先回去，肖嚣，你跟着我过来一下。”
不用她说，肖嚣便跟了上来。
软软和小四则分明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见时机不对，也只能等着。
……
……
肖嚣跟着杨佳坐上了她的suv，一路驶离了红眼睛俱乐部，肖嚣已经数次想要开口询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坐在了杨佳身边，哪怕不用洞察者的能力，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低落。
“有没有地方去？”
正承受着这车厢里寂静的煎熬，驾驶了数分钟后，杨佳忽然开口。
“嗯？”
肖嚣有些意外，见杨佳直接带自己上车，还以为她有目的地呢。
飞快的思索了一下，本来想说：“去我家？”
但转念一眼，不合适，便略一点头，道：“去我办公室聊吧！”
“办公室？”
杨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倒是去过肖嚣的办公室一次，但心里却忍不住想着：“你不是看场子的吗？”
“怎么现在说的好像真跟你自己的生意似的？”
“……”
而肖嚣在说出了这句话后，心里也不免微微的得意：“现在就是我自己的生意了……”
这可不仅仅是口头承诺，高宁甚至连合同都准备好了。
这也代表着，粉红少女帮是真的要将冰山酒吧送给自己作为报酬。
当然，她们也还是占着一定的股份的。
不得不说，这个上过报纸，黑门城的知名企业，起码有一点是挺不错的……
……她们不画饼，真的给好处。
车子在下个路口调头，去向了冰山酒吧。
划重点：肖嚣自己的办公室。
……
……
看出来杨佳情绪不高，肖嚣便没有带她从热闹的前厅走过，而是直接从后门进入酒吧。
乘电梯来到办公室，微一迟疑，又打电话给店长，让他送一瓶酒上来。
重点嘱咐：“要好的酒，不要平时卖给顾客那种的……”
“他好像很适应现在这个身份啊……”
而杨佳则看着肖嚣安排自己坐下，又命人送酒的样子，神色也多少有些诧异。
莫名觉得刚才的不快，被冲淡了许多。
“现在可以说了吧？”
等到店长亲自把酒送了上来，肖嚣给杨佳倒了一杯，还给她加了点冰块。
这才坐在了她的对面，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伱不都看见了？”
杨佳低低的叹了一声，道：“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黑门城的人并不怎么认可我。”
“而且，我也必须承认，我确实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不够成熟，所以才会在这么重要的环节上出现了问题……我甚至无法去怪某些人欺骗了我，这只是我自己的能力有问题。”
“……”
“这……”
提到这个问题，肖嚣也略微迟疑：“是关于我……”
“不能怪你。”
杨佳抬头看向了肖嚣，道：“反而是你也因为我承担了不必要的风险，是我连累了你。”
肖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忽然踏实了很多。
“只不过，或许他们现在，确实都在看着我的笑话吧？”
杨佳轻轻的伸了个懒腰，手里端着威士忌酒杯，慢慢的靠在了沙发椅背上。
这不经意的一瞥，倒让肖嚣发现，她身材居然挺不错的。
“我抱着极大的希望与热情，回到了黑门城，只想为已经死去的老会长收拾烂摊子，想要重整黑门城异乡人组织，毕竟我是在这里苏醒的，为此，我甚至一刻也不敢放松，亲自出手，毁掉了黑门城一个又一个的隐患，而最终，却发现我毁掉的，其实也是我自己的机会……”
“……”
“这……”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肖嚣心情也有点不痛快。
默默的坐了一会，他忽然道：“总是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比如……”
“……我们把他们中的某个人干掉，直接抢他的契约？”
“……”
杨佳看了他一眼，微微苦笑，道：“中级契约是无法继承的，人死了，也就没了。”
“能够被继承的，只有高级契约，也就是唯一的领主契约。”
“……”
“这……”
肖嚣心思极快，瞬间又想到一个主意，道：“那我们就选择他们中的一个，控制住他，然后扶他上位，其他人有想竞争的，直接干掉，或是抽他嘴巴抽到他不敢再有这心……”
“这跟自己拿到了领主级契约有什么分别？”
“……”
杨佳神色微沉，低声道：“以我的能力，确实可以杀死黑门城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如果黑门城的其他人要联手对付我，我也只有被迫离开的份，毕竟，我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有独自一人对抗一座城市的力量……哪怕这座城市已经是被打残了的。”
“况且……”
说到这里，她才忽然苦笑了一下，道：“我是但丁组织的人，我的原则不允许我这么做。”
“都被人欺负了，还讲究这么多……”
肖嚣心里腹诽着，想了一下，又道：“那要不就干脆威胁他们，撒手不管？”
他忍不住眉头都皱了一下：“他们其实也一直是在害怕着的吧？”
“害怕地狱组织卷土重来，甚至要借助但丁组织的力量去渡过难关。”
“我都不理解，你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给欺负的。”
“大不了你威胁他们直接走人，在没有你和但丁组织的情况下，看他们谁敢站出来……”
“……”
杨佳听着他一个又一个的主意，表情都有些古怪了。
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鬼点子……”
肖嚣脸色略有些尴尬，道：“大概是职业病……”
自己都这么大个办公室了，干一行爱一行这不是基础操作么？
“不过，这些方法，都行不通的。”
杨佳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们能够想到的方法，他们就没有想到吗？”
“但丁组织与地狱组织不同，做事都是有很多限制的。”
“我永远也无法像地狱组织那样肆无忌惮的杀人或是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否则，不说黑门城会怎么样，但丁组织恐怕就容不下我。”
“况且，他们虽然倍受威胁，但本身也是有很多选择的，比如黑森林，甚至……”
“……地狱组织。”
“……”
“地狱组织？”
肖嚣闻言，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杨佳。
“对。”
杨佳点头：“一旦获得了老会长的契约，老会长的保险柜，以及保险柜里那件东西的第一支配权也就落在了他们手里。他们固然可以拿这件东西来与但丁组织谈条件，也可以在但丁组织开不他们满意价码的情况下，去找黑森林生物实验室，甚至地狱组织谈条件……”
“我不怀疑他们有胆子这么做。”
微微沉默之后，她才低声道：
“这一次回来，我就已经发现，黑门城与之前老会长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黑门城也属于但丁组织的辐射范围之一，虽然不像但丁组织里的正式成员那么拥有严格的教条，却也在遵守着异乡人圈子里最标准的原则之一：彼此尊重，怀抱希望。”
“像个人一样的活着，而不是怪物。”
“但是如今，地狱组织毁掉了黑门城，也影响到了黑门城剩下的人。”
“……”
她说着，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也是真的可笑。”
“地狱组织毁掉了黑门城的生存信念，杀死了他们无数的同伴、队友、兄弟……”
“但他们非但不去痛恨地狱组织，反而下意识的模仿他们……”
“大概，就像老会长说的，人都有慕强心理，会下意识把自己塑造成曾经最恐惧的样子吧……”
“……”
“这……”
听着杨佳微带苦笑的解释，肖嚣明白了事情的棘手。
但思虑良久，还是有些不甘心：
“难道，还真没办法了？”
“……”
“有啊……”
杨佳这时才抬起头来，看向了肖嚣，道：“从跟他们交谈之前，我就知道还有一个办法。”
肖嚣微怔，忙道：“什么？”
“你！”
杨佳出人意料，忽然看向了肖嚣，道：“由你，来继承老会长的契约。”
“卧槽……”
肖嚣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若不是有思维爆炸的能力，这会手里的酒杯大概都掉地上了。
他都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眼神里的惊讶：“你开玩笑呢？”
“我只是个新人啊……”
“……”
而杨佳看着肖嚣的眼睛，则是微一沉吟，才轻声道：“一些没有证据的话，我也不好乱说，但我有一种直觉，或许，老会长的契约，一开始就是有人打算着由你来继承的……”
“我这……”
肖嚣见她说的认真，心里已经止不住的生出了巨大的荒诞。
红眼睛凌平、大蛇姐妹，那个神秘的桥底老周，还有没露面的银子弹家族……
自己拿什么跟他们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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