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终于入职了(求月票!)

  之前林泰来也没想到,只是自己加官这样的区区事,便连续惊动了吏部、礼部、户部三部掌事人,以及申时行这个当朝首辅。

  也就是,朝廷一线阁部院高层的三分之一都被惊动了,这才把事情定了下来。

  谢绝了王象蒙彻夜畅饮的邀请,跑官跑到心神俱疲的林泰来从王司徒家里出来,骂骂咧咧的回家睡觉。

  连自己因功正常加官都这样费劲,这大明朝还能不能好了?

  然后,大部分时间都很杀伐果断的林泰来大官人,终于又被衙门作风教做人了。

  和衙门打交道的特点就是,每当你以为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或者只差临门一脚、或者只差最后一道程序,可以暂时松口气时,总能出现意想不到的花样继续挑战你的耐性。

  加官确实定下了,林泰来将以翰林院修撰加礼部主客司郎郑

  眼看着林泰来转身往外走,申时行连忙问道:“为什么是于慎行?”

  及到次日,林泰来到翰林院上班后,日常督促了一下吴道南抄写《累朝训录》,又帮着田一俊指导了一下新人庶吉士,然后就扎进了掌院学士陈于陛的公堂。

  申首辅冷静的:“不,你误会了。其实他们本来就不想当礼部尚书,都想让对方去当礼部尚书。”

  负责杂事的礼部司务厅司务在大门口,迎接新上任的主客司郎中林泰来。

  向来谨言慎行的申阁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嘴巴了?

  难道这林泰来是申阁老你失散多年的野儿子吗?

  随即陈学士拉下了脸,摆出了掌院学士的架子,“我不认为,你有资格与我讨论这个问题,请退下吧!”

  又过两,林泰来的加官任命正式下达,林泰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进礼部了。

  迅速将一大叠公文拿了过来,兴致勃勃地看下去,只见得里面内容是:“下一批朝鲜国使团已经进入山海关,马上抵达京师。

  打发走了会同馆大使,林泰来觉得也该补充一下主客司官员了。

  国本大劫时,在这个炮灰位置上又能坐多久?半年?一年?

  而且办公地点虽然变了,但堵门的人依然没变。

  虽然林泰来的影响力并不来源于官职,也不是特别稀罕五品郎中,但总这样被吊着不就成笑话了吗?

  于是又在一个夜黑风高夜,林泰来愤愤的来到了首辅家里。

  在每年冬至、元旦、万寿等大节日派使团朝贺都是最基本的,其他加派看情况。

  先前会推礼部尚书,提名了好几个人选,但这两人是最热门的。

  于侍郎:“???”

  等到哪申时行发现,他只能推举比自己还大十来岁的赵志皋入阁时,估计就能明白了。

  陈学士:“.”

  林泰来:“现在我要找于侍郎进行秘密谈话,你们不是负责礼部的坐探么?

  林泰来的拳头无视了阻拦,走进了礼部后院左堂,站在了于侍郎面前。

  站在礼部大门,林泰来对着负责监控礼部动静的厂卫官校招了招手,叫道:“官校!出来干活了!”

  司务:“.”

  “滚!”一只砚台从礼部正堂里飞了出来。

  我打了这么多官校,皇上也没正经处罚过我,难道你们想成为下一个厂卫之耻?”

  林泰来指示:“朝鲜国使团每年都能来好几批吧?一切按照惯例!”

  何谓责难陈善?就是对难题仔细问责,然后进行有益的献言!

  林泰来:“.”

  主要是以正常饶想象力,完全想不到林泰来那为赵志皋拔刺的“老实人方案”。

  对林泰来的胡吹大气,陈学士渐渐也有点相信了,便问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虽然他还没有在礼部工作,但这里已经充满了他的传。

  被视为恶势力的厂卫官校,面对更恶的势力时只能屈服了,跟着林泰来进了礼部。

  可是如今你又是怎么回报这四个字的?为了我这区区事,与别人纠缠不休,全然不顾匡扶时事么?”

  而林泰来也不例外,加了礼部官也该是虚衔,只是表明朝廷给了林泰来正五品待遇,以后仍然在翰林院办公。

  “陈于陛和于慎行还有完没完了?内阁也不管么!”林泰来对申时行问道。

  申首辅看着旨意,不禁陷入了沉思。

  林泰来想也不想的:“那我还不如去帮于侍郎算了!”

  听到是“朝鲜国事务”,林泰来眼前一亮,到主客司工作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这是笑吧?这一定是笑吧?

  礼部附属的外衙署很多,比如太常寺、国子监、鸿胪寺、教坊司、会同馆等等都是听礼部号令的。

  于侍郎气得拍案道:“林泰来!我如何行事,不需要你这无礼狂徒来教导!”

  新厂公姓名是孙什么来着,算了,他叫什么不重要,如果他懂事,就应该把我这段话奏给皇上!”

  “我方才的话,你们都记下来了么?就作为今的密报,汇报给东厂。

  会同馆大使心翼翼的答道:“本该有一员主事负责提督会同馆事务,但如今缺员,便只好惊动林老爷了。

  自己只是想加个官,把品级升一升而已!

  林泰来很轻松的:“陈学士你记住,欠我一个人情就校”

  对礼部而言,林泰来可谓是大家最熟悉的新人。

  除了书吏若干,没有一个下属官员前来参见新上任的郎郑

  申时行:“???”

  官校们:“.”

  这还是秘密谈话吗?就算他们是探子,也是有职业尊严的,哪能听你林泰来这样故意安排!

  林泰来威胁道:“你们还想不想安生在礼部当坐探了?

  “不知林老爷还有何吩咐?”司务询问道。

  来到主客司所属的院落,林泰来迈进了正堂,独享三间,算是走马上任了。

  林泰来二话不,转头就走。

  次日,回想起“责难陈善”,产生了些许期待的万历皇帝下旨到内阁,升礼部左侍郎于慎行为礼部尚书。

  正当林泰来坐在正堂发呆时,会同馆大使、副使一起来参见新长官了,而且还带来了一大叠关于朝鲜国事务的公文。

  倒不是这些下属官员有意怠慢,而是目前根本没有下属官员。

  朝廷官职由不得他们私相授受,我已经决定了,让于慎行当礼部尚书!”

  林泰来便继续道:“听十几年前,你还是经筵讲官时,年方冲龄的皇上曾亲自手书‘责难陈善’四个大字赐给你,一时间传为词林盛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当谁就是炮灰。

  “你还有何事?”于侍郎不耐烦的,“如果是为了主客司的事情,先回去等消息。”

  想象中的主客司业务: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绘制外交蓝图,奠定世界新格局。

  什么叫你已经决定了?首辅到底是你还是我?

  而且申首辅也搞不懂,为什么林泰来对于慎行如此恶意满满,明明过去无冤无仇的。

  一生气差点就忘了,现在国本大劫已开始,礼部尚书可不是好工作。

  于是京师官场又有了新的道消息,人言可畏。

  利用某些事影响皇帝抉择,这还可以理解,属于四两拨千斤的法门。

  林泰来答道:“陈于陛只是想让我在翰林院少出现几次,所以原则上支持我出去打野;

  而于慎行却完全不想让我去礼部打野,只想把我限制在翰林院种田!

  相比之下,陈于陛算是正常反应,但于慎行却对我怀有恶意!

  所以我要把于慎行送到尚书位置上,当两年炮灰!”

  人情这东西太难还了,陈学士又不傻,“能不能有点更实在的?”

  林泰来连忙:“别这样!陈学士你如果不想当炮灰,早对我啊!几就帮你搞定了!

  实话,你找首辅没什么用,他想法太多了,只有我才能一心一意帮你。”

  你林泰来脑子有大病吧?跑过来就是为了这几句话?

  走到门外,林泰来对门外“偷听”的厂卫官校问道:

  礼部仍在顽强的继续抵抗林泰来侵袭,认为翰林官兼礼部衔,传统都是虚衔。

  几名官校莫名其妙,今你又没在这里打人,并不需要他们洗地啊。

  礼部和翰林院都负责典章制度工作,都是理论高手,两边旁征博引一直争论了十来。

  不过两人年科一样,履历近似,从资格角度来讲难分高下。

  离开翰林院,林泰来又一次驾临了四面皆敌的礼部。

  先前主客司被清空了,在郎中确定之前,其他的下属官员也没有补充。

  林泰来愕然,难道这就是主角待遇么?仿佛一举一动总是牵扯到大佬斗法。

  于慎行是坐堂礼部左侍郎,陈于陛是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掌院事,都是最有资格升任礼部尚书的人物。

  王象蒙都兴高采烈的上任文选司员外郎了,而林泰来还没有完成加官程序.

  这让林泰来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这两边人不会是想借着自己为由头大打出手,变相逃避敏感的国本话题吧?

  虽然于侍郎不想听林泰来的废话,但“忠言逆耳”这个大帽子扣下来,人设很正能量的他也只能先听听。

  “成交!”陈学士咬牙道。

  现实中的主客司业务:柴米油盐酱醋茶马草馆夫.

  林泰来不满的将手里公文放下,“这些个琐碎事,也需要让老爷我操劳么!”

  但礼部本部内设机构不多,人员数目也不算庞大,所以略显空荡,人均办公面积不。

  陈学士无奈的:“你不是被赵南星打出了内伤么?怎得不在家养伤?”

  跟着我进去,把谈话记下来,不就是一份可以上交的情报吗?”

  林泰来嘴里的新词实在太多了,申首辅这样的老江湖也半懂不懂的。

  而会同馆为了接待使团,需要准备酒水若干、猪肉若干、柴火若干、马草若干、馆夫若干.”

  例如掌院陈学士还兼礼部右侍郎,但这只是表明正三品待遇的虚衔,陈学士本职工作还是翰林院掌院,和礼部无关。

  林泰来直言不讳的问道:“陈学士!我从首辅那里听,虽然伱是提名中的热门人选之一,但你本心不想当礼部尚书?”

  要哪个藩国朝觐最勤快,那铁定是朝鲜了,据统计在整个明代共派使团一千多次,平均下来每年好几次。

  申时行苦笑道:“从表面上看,这两人是围绕你而争论,其实是为了礼部尚书这个位置而争斗。”

  但是为了这个郎中应该是虚衔还是实职,礼部又和翰林院争了起来。

  而且等使团来了,还要请老爷出面清点贡品方物。”

  但是十多年前的内廷陈年旧事,林泰来又是怎么如此清楚的?

  于慎行从礼部后院的左堂搬到了正堂,但他完全开心不起来。

  而翰林院则坚决反对礼部的法,认为主客司郎中是非常明确的业务部门官职,应该按照实职对待,以后林泰来可以去礼部办公,不用到翰林院练大枪。

  林泰来拍案而起,怒道:“此二人安敢如此看我!

  他的背影就像是一个已经完成任务、拿到奖励的游戏玩家,没兴趣再听npc絮絮叨叨。

  林泰来随口答道:“我看礼部安防太差了,我要组织驻守礼部的官军进行训练。”

  自从沈鲤提桶跑路后,空缺了月余的礼部尚位置终于补上了。

  申时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又:“听两人在私下里约定了,以你为赌注进行君子之争,免得伤了和气。”

  林泰来站在门外,高声叫道:“于尚书!你这个官位怎么来的?还不是靠我林泰来帮忙!

  难不成你要忘恩负义,坚持阻止我加官进礼部?”

  林泰来开口道:“常言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今我就有几句逆耳忠言,与于侍郎听!”

  有点生气的林大官人没多想,下意识叫道:“若再争下去,我让他们谁也当不了礼部尚书!”

  不然连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自己出面,哪里还有精力进行进行战略思考和决策?

  忽然又想起那些还在观政实习的同年好友们,是不是可以任命两个来当主事?

  对大部分进士而言,官场第一步能留京不外放,尤其还是在六部任官,绝对是黄金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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