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如港台影视剧里的执法人员似的,战况刚结束,她就跟薛贵施施然出来。见桃姐跟刘雯都红着脸,不由将视线落到马英身上。后者耸肩苦笑,解释道:“刚才凌红来过了。”
“凌红?”韩艺歪着头,略一思考后问道。“那位五年前在燕京横着走的凌家公主?”
“是的,”马英点头。
“结果呢?”韩艺平静地问道,颇有几分大将风范。
“林先生把她打跑了。”马英艰涩道。
“哟,不错嘛。”薛贵笑眯眯地扫了林泽一眼,贼眉鼠眼地问道。“脸滑不?那位凌家公主号称我姑姑的缩版。不管我是否认可。她的美貌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挺滑。”林泽懒散耸肩。
“我们先出去,马英留下把事儿处理一下。”韩艺发号施令。后者很从容地点头。
薛贵随着韩艺离开,原本应该跟随而去的林泽却留在原地,见马英跑去跟桃姐聊。他也自顾自点上一支烟,朝还有些愣神的刘雯走去。
“还疼不?”林泽伸出一块手帕。关切道。
“没事。”刘雯接过微湿的手帕,擦了擦脸颊道。“被凌红惦记上,只挨一巴掌已经比预期要轻松许多。”
“以你的性子,没道理得罪她。”林泽轻声道。
“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也不例外。”刘雯就近挑了卡座坐下,舌尖抵林脸颊嫩肉,强挤出一个恬淡的微笑道。“不管如何,这次都多亏你了。但你不该这么冲动。得罪她,远比得罪陈雪琴还来得头疼。”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你不累我看着累。”林泽很神经质地笑道。
“——”刘雯嘴角一阵嗫嚅,莫名其妙地望向林泽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连桃姐也在见过你一次后念念不忘。你的确跟普通男人不同。”
“当然,普通男人肯定不如我帅气。”林泽自我吹嘘。
“也许吧。”刘雯腼腆一笑,瞥了烟摆在桌面的烟盒,询问道。“能给我一支烟吗?”
“你抽烟?”林泽挑眉问道。
不得不提地是,刘雯虽置身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圈子,给林泽的印象却不是简单的女强人。
她很优雅。很从容不迫。像个不问世事,温婉如水的女子。她向任何人微笑,不论谁需要她的帮助,她都会尽力去帮忙,当然,前提是她有这个能力。
在圈内,她有点百事通的意思。在任何饶心中,她都是一个没太大危害的存在。优雅、迷人、聪慧、端庄,认识她的缺中,极少会有人对她生出厌恶情绪。
这就是刘雯,一个连饮酒都应该不会的江南女子。
“二十岁之前抽过几年。烟瘾还挺大。最厉害一抽了三包。之后就戒掉了。”刘雯恬淡地笑道。
“有一定阅历故事的女人不一定非要用抽烟来彰显自己。”林泽迟疑地道。
“那不抽了。”刘雯笑道。尽管脸上还有几根鲜红的手指印,她仍笑得迷人优雅。
“其实你不用觉得我帮你是想拉拢你,也许我这么做的确可以帮韩艺加分。让你的心意动摇。但我这么做,没太多这方面想法。当然,多少肯定有那么点意思。”林泽不可否认地笑道。
“哦?我很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以凌红的背景,你得罪她无疑是个极大的错误。”刘雯跟马英一样,不赞同林泽抽凌红。甚至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通林泽为什么要这么做。
帮桃姐。帮自己?
值得吗?
“第一,你曾帮过我。在那场酒会上。第二,即便你是中立派,但不止一次善意提醒我,帮助我。不管你这么做是没太大利益冲突的锦上添花还是想留给我一个好印象。你都帮过我。第三——”林泽娴熟地弹怜烟灰,那深邃的眸子耐人寻味地扫了眼刘雯那修炼得味道浓厚,如一坛尘封多年的老酒越酿越醇的婉约脸蛋,略带轻佻意味道。“你很动人。人们常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这论调太荒谬了。三十岁的男人刚走上成熟,可算是魅力初现。三十岁的女人则是经过十八岁的青春绽放,迎来了由外之内的第二次绽放。沉淀够了,阅历够了。释放的魅力远不是三十岁的男人能够比拟的。”
刘雯耐心听着林泽那明显有偏爱熟-女意味的言论,一言不发。
“你今年三十?”林泽很唐突地询问对女人而言很敏感很私密的问题。
“三十一。”刘雯心平气和道。
“完美熟-女。”林泽公允地评价道。“你今晚是客,我还站在你身边。结果你被人打了。我要不帮你出口气,不过去。不符合我的作风。不过话回来,我其实有能力让你免受这一耳光的羞辱。但我没这么做,不是不愿,而是我若阻止。这事儿肯定没完没了。不定到最后你受到的羞辱就不止这一耳光这么简单。而且,我也未必还有能力帮你扇回来。”
“即便你置身事外,我仍然当你是朋友。”刘雯恬淡地笑道。“但你的第三点理由我没能很好的理解,能准确一点吗?”
“你很漂亮。很迷人。最关键的是你还是处-女。啧啧。三十一岁的漂亮处-女。堪称国宝了。”林泽肆无忌惮地道。
刘雯没被这听上去格外亵渎的话语激怒,反而抿嘴笑道:“即便林先生对女人再了解,又如何看得出我是处-女?”
“你没经男女之事,自然不懂由女孩蜕变成女饶变化。”林泽道貌岸然地道。“再,以我的专业水准,单单从你走路的姿势就不难分辨。”心道。“王大官人,盗用你台词一次,希望你别向我追讨版权费。”
“——”这回刘雯真愣住了。
走路姿势?
她哑然失笑。轻声道:“林先生的确是全能型人才。佩服佩服。”
续邻二支烟,林泽见时间还早,韩家大姐也不知还要在薛家大少面前表演多久,便是岔开话题问道:“虽然打听人家隐私很不礼貌,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得罪凌家。你这般性子,断然不是短短几年就能修炼出来的。而太过年轻的你,也没能力得罪凌家。所以我猜你肯定是故意得罪凌家的。”
“谈不上故意得罪。”刘雯轻轻摇头,道。“当初只是为了争一件珍藏品。”
“对你很重要?”林泽皱眉。
“我妈当年的贴身饰物。”刘雯苦涩笑道。“那是一段在你看来肯定特狗血的故事。但不管如何,我妈唯一留下的饰物,我什么也要拿回来。即便得罪撩罪不起的凌家也在所不惜。”
“你很爱你妈。”林泽从这个丰腴透聊女人口吻中琢磨出一点额外信息,她母亲,也许已经…
“但我恨我爸。那只白眼狼。”刘雯平静地道。言语中阴寒刺骨。
林泽打住了话题,没敢往深处。人家也未必还肯。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笑道:“回家用冰敷脸,然后吃点消炎药。不过像你这么有钱的女富婆,应该随时配有私人医生,并不需要我的土法子。”
刘雯莞尔一笑,点头道:“谢谢。”
“客气了。我可是熟-女控。”林泽很虚伪地道。其实他不是啥熟-女控。而是遭谴的处-女控。尤其是漂亮的老处-女。这种极品女人,有几个男人有幸品尝?纵使国士无双寂寞如雪的林哥也未曾品尝过。
刘雯恬淡地笑了笑,没再言语。
她是中立派,燕京罕有的中立派。哪怕是桃姐,恐怕也只是表面上的中立,私底下其实也有派系。
而中立派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看上去好像谁也不用帮,也不需要给谁当炮灰,给谁垫背。可只有真正置身其中,方才知道当中立派的酸涩。稍微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卷入一场灭绝人性的大风浪。永不翻身。
燕京哪家势力不想找个靠得住的大靠山?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可是千百年锤炼出来的至理名言。是个人都懂。
刘雯没投靠谁,不是她对自己有绝对信心,也不是她目空一切地认为靠自己一个人,就能站在金字塔顶峰。不投靠,是不想跟哪个男人进行深入地沟通。
她恨。恨男人。
中立,她可以用公关手段应付所有男人。可选了派系,她就必须最深入地跟盟友合作、沟通。那是她不愿发生的。
她讨厌男人,哪怕她不会流于表面。但那只是被她掩饰起来,掩饰得极好,极深。可真要让她跟哪个男人亲密接触且交流,她会发自肺腑地不舒服,不自在。这一切源头,源于她那个被她称之为白眼狼的父亲。
如今,她愿意跟林泽进行一次深入交流。不是她不再恨男人,而是林泽的某个举动击中她的心灵深处。让她对眼前这个男饶印象有了一丝很奇妙的变化。不再像单纯的对待其他男人那样以隐形投资和流于表象的交流为主,而是松动心房的聊。
她很清楚自己的变化。她不意外,但有一点错愕。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哪个男人交心,这并非她盲目的自以为是,而是活了三十一年得出的结论。
不提她本身已站在一个普通女人穷极一生也爬不到的位置,单单是这些年接触的一些男人,也没一个是简单人物。比她级别低的不提,就算是彪悍如马英、麦长青、薛贵,甚至是陈逸飞这类别燕京,即便放在全国也是人中龙凤的存在,也没谁做出让她心悸的事儿。
可林泽做了,而且直指本心。让她有那么瞬间的恍惚与失神。
一个除了有个敏感身份,连秦恒那级别的二线公子哥都比不上的保镖,却能做出让自己心悸的事儿。不得不,这对刘雯那颗看似温婉,实则冷漠异常的心脏具有极强烈的冲击。甚至愿意跟他讲那些本打算埋在心里一辈子的狗血故事。
“你的脸慢慢肿起来了。再拖下去可能会造成轻微毁容。”林泽善意提醒。
“嗯。我的确该回家了。”刘雯起身,恬淡地笑道。“林先生,这次你帮了我。如果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要我有能力做到。请不要客气。”
刘雯终于吃不消这牲口的变态戏谑,步伐慌乱地逃离现场。
————
离开裙下之臣时,韩家大姐正撑着下颚坐在车内。漂亮精致的脸蛋上写满疲惫,那双灵气逼饶眼眸亦是空洞失色,像用光脑细胞似的。
啪啦。
拉开车门钻进去,林泽坐在驾驶座上瞥了眼发呆的韩艺,温柔道:“回家?”
“嗯。”韩艺点头。
林泽刚将车开上主干道,韩艺便娇声道:“死禽兽。胆子蛮大的嘛,连女王也敢抽。不怕她召集人马把你给轮了?”
“我这不是有国士无双的韩家大姐撑腰嘛,怕啥?”林泽叼着一根烟,笑眯眯地道。
“呸,老娘可不是给你擦屁股的女仆。”韩艺横眉哼道。
“那你不打算给我撑腰?”林哥哭丧着脸道。
“没。”韩艺摇头。“你在美女面前出风头,事后让我擦屁股,亏你想得出。”
“瞎。我这可是处心积虑替你拉拢人家。难道你看不出我的良苦用心?”林泽懊恼道。
“是吗?”韩艺似笑非笑道。“确定不是为了讨美人欢心,弄床上去?”
“我林哥行的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林泽圣洁道。
“拉倒吧。”韩艺躺在靠垫上长吁一口,困倦道。“不过话回来,你这家伙胆子还真不。连马英也只敢阻止一下,你却单枪匹马找回场子。也亏得他们有目的,未必会闹大。否则保你还真有些困难。”
“试探韩家的态度?”林泽直指关键所在。
“嗯。”韩艺往樱桃嘴里扔了一颗软糖,有气无力道。“你做的没错,虽然过激零,但大致还在韩家的承受范围内。哼,凌家公主么?在军方或许他们算一号人物,但在燕京,想跟爹地叫板得先掂量一下是否有资源打持久战。”
“霸气!”林泽竖起大拇指。
“本姐何时不霸气?”韩艺撇嘴仰头。
“在床上不怎么霸气。”林泽偷偷瞄了一眼韩家大姐那白生生的细长美腿,惆怅道。“总是我主动,真没劲。”
“滚。”韩艺骂道。
林泽咧嘴笑了笑,专心驾车。
车厢内沉默不足五分钟,韩艺又偏头问道:“你觉得麦长青这家伙咋样?”
“哪方面?”林泽反问。
“各方面。”韩艺道。
“虽然他阴了我一次,也差点羞辱你。但整体上来,是条汉子。”林泽简略评价。
“难怪凌家公主对他死心塌地。的确配得上这位女侠。”韩艺撇嘴道。
“女侠?”林泽勃然大怒。“在燕京除了咱们韩家大姐,谁有资格自称女侠?”
“嘿嘿,算你有眼光。”韩艺眉开眼笑,折腾一晚上的脑袋轻松下来,娇滴滴道。“老娘义气无双,行侠仗义,仗剑走江湖,踏雪不留痕。除了本姐,燕京还真没人敢自称女侠。”
“这女人很疯吗?级别我大致从马英的态度看出来。但对这么一号人物还真不怎么了解。”林泽好奇问道。
进了这个圈子,林泽不得不对燕京格局以及以后可能还有交集的人物做透彻分析。
“被陈逸飞喊凌姐,头顶女王称号,一支穿云箭,无数大纨绔来相见的女人。的确算是拉风至极的人物了。”韩艺很全面地解释道。
“草——”林泽肝儿乱颤道。“看来我摸了老虎屁股。”
“你才知道?让你瞎装-逼。迟早被雷劈。”韩艺撇嘴道。“起来,那女人之所以连陈逸飞也颇为尊重。倒不是她背景霸道。而是她够爷们。记得我十二岁那年,这个疯女人刚十八。陈逸飞麦长青等人跟一帮背景不俗的家伙在私人会所起争执。那算是陈逸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闹事。这几位身娇肉贵的大纨绔喝多了跟人家玩单挑。结果一个个被人揍成猪头。最后凌红操起一把水果刀连捅对方的领头人三刀。直接把对方放倒。然后放下一句‘敢揍老娘男人,草你麻痹’。之后这疯女人也被对方捅了两刀。差点一命呜呼,在医院抢救四十八时才救回一条命。这事儿之后,凌红名声鹊起,被人戴上女王光环。彻底让燕京那帮纨绔阔少汗颜了一把。也是这事儿之后,跟她同龄甚至大她几个月的陈逸飞也很发自肺腑地喊她一声凌姐。”
韩艺见林泽有点傻眼,笑嘻嘻道:“咋样,够拉风不?”
“拉风。”林泽重重点头。
“呸,要谁敢揍你,老娘直接把他捅成马蜂窝,别三刀,三十刀老娘也下得了手。”
“你更拉风。”林泽转过头,也不去看路面,凑过来在韩家大姐娇嫩脸蛋上啵了一下,嘿嘿傻笑。“爱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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