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六章但愿人长久!
林哥向来是个话算话的人。他陪韩艺睡觉,那就一定会陪。否则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在四九城扬名立万?
吃过早餐,吩咐仆人收拾餐厅。韩宝很兢兢业业地光着膀子扑进雪地训练。一旁有陈瘸子看着,别他本不想偷懒,即便想,也没这个机会。
须知。陈瘸子本不是个会收徒弟的人物。但既然收了,还是林泽提出的请求。他就会将师傅这个身份发挥得淋漓尽致。蒙混过关?醒醒吧。陈瘸子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睡觉去。”林泽瞥了眼仍不死心,想趁机溜出门的韩艺。一脸认真道。
“你先上去,我先去洗个澡。”韩艺眨了眨眼睛。
“你房间不是有浴室吗?”林泽反问。
“不够大啦。”韩艺撒娇道。“人家喜欢一边洗澡一边跳舞。”
“少扯淡。”林泽霸道地拉起她的纤细手,毫不理会大姐的挣扎,牵着她上楼。
别墅是韩镇北的。
却是韩家爹地第一个家。
当年韩镇北发家致富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买一栋又大又舒适的房子,好让这对姐弟能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就连二楼的三间主卧,也是韩艺的最多。韩宝次之。
将父亲的身份做到这个份上,韩镇北倒也没亏待这对姐弟。
被林泽绝了偷溜出门的心思,韩艺索性凑合洗了个温水澡。不到半个钟头便穿着宽松的睡衣出来。只是她甫一开门,便瞧见早已宽衣解带,并独自躺在柔软大床上一角的林泽。登时顿足颤声道:“你——真的陪我睡?”
“我林哥一口唾沫一个钉,啥时候过假话?”林泽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床中央道。“快上来。”
“——”韩家大姐慌神了。
她还没准备好啊!
而且,爹地才过世一周。她哪有这个心情?
若换在半个月前,林泽任何时候有这方面的想法,甚至是大晚上的偷偷溜进自己房间。韩艺也绝对不会拒绝。顶多半推半就地喊几声不要,然后就从了这个本性上风骚归风骚,但绝谈不上下流的牲口。
可如今。一方面她的确没这方面打算,另一方面则是实在没这个心情。故而站在原地满脸犯难。不知是该跟林泽解释清楚,还是直接发扬彪悍泼辣的姿态,将林泽轰赶出门。
前者——她觉得这样平铺直叙地阐述自己心情,多少有些伤人。何况还是眼前这个自己早已一颗芳心暗许的男人。
后者——她有舍不得这样一个机会。须知,林泽也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这次赶出去后,以后他未必还会钻自己被窝。
思来想去好半晌,见林泽一脸恍然起身,正欲下床离开的空挡,她一个嘤咛钻进被窝。半边身子贴在林泽左臂上,压低声音道:“林泽,就这么搂着我睡,好吗?”
语调中略带一丝哀求,更多的却是女人生存在的媚态。
林泽心中咯噔一突,忙不迭苦笑起来。
是啊。
韩家大姐终究不是银女。没银女那么毫无杂质地跟自己大被同眠。她是一个骄傲的大姐,还是个什么都没做,但什么都懂的女孩儿。自己这般肆无忌惮地窝在她的床上,岂能让她一点歪心思都不想?
微微一笑,在她耳畔柔声戏谑道:“就好像我要把你如何似的。你太坏了。”
“——”韩艺俏脸晕红,咬着柔唇嗔道。“若我不抢先表明态度,你会不动手动脚?”
“喂。你把我林哥当成什么人啦?我是那种下流的猥琐大叔吗?”林泽面色一正,沉声道。“我根本就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啊呸!”韩艺娇嗔道。“我若不反对,你真憋得住?真能安守本分?”
“这是自然。当然——”林泽口吻明显不如刚才坚挺,缓了缓道。“假若是你主动勾引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去死…”韩艺轻哼一声,将头埋进林泽怀中,呼着热气道。“林泽。不管如何,我早已将你当做我唯一的男人。那种事情…也只是迟早的问题。我如今满脑子都是工作,实在无心想这方面的事儿。等一等好吗?等我心头大石落下了,我定然,定然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林泽心头一叹,嘴上却:“丫头别乱想。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开会呢。”
“嗯。”韩艺轻轻阖上了眼眸。
只是不到三秒,她又猛地睁开眼眸,古怪地瞧着林泽道:“你刚才还不动手动脚的。”
“我哪迎”林泽忙不迭将女孩儿翘臀上的粗糙大手挪开,兀自狡辩道。“我只是随便放个位置。又没打算做什么。”
“哼。”韩艺可爱地哼了一声,满面幸福地闭上眼眸。
深爱的男人痴迷于自己的身体。任何女人都不会因此心怀抗拒。更多的,恐怕是欢愉与欣慰吧?
不知觉中,窗外再度落下鹅毛大雪。寒风呼啸,卷起无数尘埃,亦吹远了人们的愁绪。林泽微微垂头凝视那近在咫尺的娇俏面庞。精致秀丽的五官,微微上翘的唇角。那经历半个月沉痛后略显清瘦的神情似乎在渐渐恢复。目光挪至窗外,林泽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泛起淡淡安详,心道:“但愿人长久。”
————
林泽做了个奇怪的梦。美梦。
美梦之中,两个面容模糊,但内心告诉他这两个女人都是自己认识且熟悉的。她们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双双跪在一张床上,朝自己银铃脆笑。
林泽明知道这是梦,却不愿醒来。他打算走近瞧瞧这两个女子究竟是谁。为何这么善解人意窝在一张床上。难道,她们终于透彻了男人三妻四妾的劣根性,不打算继续与命运做斗争了吗?
林哥不由遏制地泛起一抹羞愧与内疚,却仍控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一步步上前。
“咯咯~”
一阵如同黄莺出谷的清脆笑声传来,林泽模糊地分辨出来,这是韩家大姐的笑声。除了她,林泽认识的女子中无人会如此肆无忌惮地笑,还笑得这般奔放。
至于另一人。林泽紧了紧手心,一个猛子扑过去,闪电般摘下面纱。
“啊…”
睡梦中的林泽发出一声惊恐的哼声,身躯瞬间凉了半截。满头冷汗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息。
“咦?”
林泽睁眼的瞬间,耳畔便传来一个疑惑的声响。熟悉又干净。猛地转头,却见看不清面庞的银女正躺在自己另一侧。而左侧的韩艺,亦沉浸在酣睡之中,并未被自己的轻微动静惊醒。
“你来啦?”林泽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打了个招呼。
“嗯。”银女轻轻点头,问道。“你做恶梦了?”
“是啊。”林泽大口出气道。“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
“什么梦?”银女淡淡问道。
“这个——”林泽迟缓了一下,见银女那双清澈漂亮,却略有些黯然的眼眸注视着自己。苦笑道。“我梦见你满脸是血。”
“哦。”银女清淡点头,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咦?”
林泽眉头一挑,将有些黏糊糊触感的手臂从被子中拿出。甫一看,竟满是鲜红血液。不由满面担忧地问道:“你受伤了?”
“是呀。”银女点头。
“下床。”林泽急切道。
“噢。”银女顺从地下床。而她一下床,身上那大大的伤口便暴露在林泽视线之郑他倒抽一口凉气,拦腰抱起伤势严重的银女,冲出门外。
拿来医药箱,又让保镖招了一个韩家私人医生过来。林泽先是将银女粗糙的包扎撕开,而后以专业的手法替她清理伤口,缝补。脸上写满担忧与关牵仿佛受赡不是银女,而是他自己。
足足半个钟头的处理,银女腰腹与手心的严重伤势被包扎好。其余两处轻伤亦被妥善处理好。那位私人医生见林泽手法如此娴熟,不由暗暗称奇。若非经历无数外科手术的老资格医生,又如何能做得如此完美?
殊不知,林泽这份功底纯粹是给自己包扎伤口训练出来的。倒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又让医生彻底检查银女的身体状况,除了中途银女拒绝这个医生触碰她身体外,检查没发生其他意外,而结果也在林泽预料之郑
只是失了些血,并没伤筋动骨,好好调养一段日子,便能完好如初。
林泽让仆人送医生离开,却也没出声,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沉默地点了一支烟,深深地抽了起来。
银女见他不做声,也懒得开口。就这般歪着头盯着抽烟的林泽。好像永远也看不腻似的。特别安静。
林泽抽了三根烟,银女便瞧了他十分钟。直至林泽点燃第四根烟,银女才因为太累换了个姿势。
“谁干的?”林泽语调森冷地问道。
银女却是摇摇头,没回答。
“不肯告诉我?”林泽微微皱眉。
“不想告诉你。”银女清淡道。
“为什么?”林泽追问。
“我会帮你解决。”银女打定主意道。
“不需要。”林泽摇头。
“我喜欢。”银女直白道。
“但你因此受伤。”林泽皱眉,略有些恼怒道。“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受伤。”
“我不怕疼。”银女轻描淡写道。
“我怕你疼。”林泽沉声道。“告诉我。谁做的。”
银女瞧着林泽那逐渐阴沉的面庞,心头微微一突,也不知什么味道,终于还是告诉了林泽:“一言堂。”
“他们来刺杀我。你帮我挡了下来?”林泽心头涌出难以言语的怜惜与感激。
“嗯。”银女淡淡点头。
“算上前一次你代替我杀的忍者,拢共有多少人?”林泽很莫名其妙地问道。
银女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扳了扳手指道:“大概五十人。”
“五十人你就伤成这样。”林泽顿了顿,无比认真地道。“你可知道,一言堂忍者过万?”
“全杀了便是。”银女不置可否地道。
林泽双眼刷地就红了。
干涩、温热、水色在眼中打转,他扔掉烟蒂,探出双掌捧起银女那完美无缺的脸庞,双目充满柔情却又无比霸道地道:“我不允许我的正宫娘娘受到哪怕一丝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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