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芾急匆匆的赶到镇海卫指挥府,却见京城来人是一个信使,带来一个让他十分震惊的消息。
“汉王世子要来镇海卫?”
张芾对这个消息百思不得其解。
汉王世子他当然知道,毕竟下西洋的船队就是从镇海卫出发的,许多船只都打着汉王府的旗号,他手下海运的将士,也有不少被汉王府招募走了。
只是让张芾想不通的是,汉王世子这种大人物,为什么要来自己这种小地方,而且还点名让他准备迎接,朱瞻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明天就能到达。
张芾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于是他来到府后的一座独立小院门前,上前敲了敲门道:“齐先生在吗?”
“请进!”
只见院子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张芾推门走了进去,只见院子中的凉亭之中,一个中年书生坐在亭中,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执着书卷,当看到张芾进来时,他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将军你不是去百万仓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齐先生看到张芾也站起来笑着问道。
镇海卫和太仓虽然在一个地方,但毕竟还有些距离,而且张芾去百万仓肯定也会去刘家港,以齐先生的估计,他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来。
“遇到一件怪事,让我不得不提前回来。”
张芾迈步来到亭中直接说道。
这位齐先生是他的幕僚,几年前他遇到还在教书的齐先生,与对方相谈甚欢,于是就请对方入府成为自己的幕僚,许多事情都会征求他的意见。
“怪事?”
齐先生闻言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刚才接到消息,说汉王世子明天要来,而且还点名让我前去迎接,你说这事怪不怪?”
张芾将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讲了出来。
“汉王世子!”
齐先生闻言却一下子站了起来,似乎十分的震惊。
“先生你怎么了?”
张芾也吓了一跳,平时齐先生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从来没见他如此失态。
“没什么,就是最近老是听闻汉王世子的大名,现在听说他要来,我也十分惊讶。”
齐先生很快恢复了冷静,说着又坐了下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下西洋的时候,那些勋贵就打着汉王府的旗号,而且我还听说,那些勋贵的商船之所以能跟着一起下西洋,就是汉王世子求的情,现在他来镇海卫,是不是也和下西洋有关?”
张芾想来想去,也只想出这么一个有可能的推断。
“下西洋的船队都已经出发这么久了,如果世子要来,应该早就来了,而且以他的身份,也实在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齐先生却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张芾的推断。
“如果不是下西洋,那会是什么事?”
张芾说到这里,忽然想到朱瞻壑与堂兄张荣的内侄女订婚了,但这和自己也八杆子打不着啊?
“世子点名要将军你亲自迎接,所以这件事肯定和将军有关!”
齐先生却很快分析出朱瞻壑此行来的重点。
“和我有关?我一个小小的镇海卫指挥使,何德何能让一位世子亲自跑一趟?”
张芾更加不解的问道,虽然他这个指挥使也算是军中的中层,但和世子的身份相比,还是相差太远了。
“海运!”
刘先生却忽然微微一笑道,除了海运外,张芾身上再也没有值得让朱瞻壑关注的地方了。
“海运?先生你说世子是为海运而来?难道说朝廷要重启海运了?”
张芾兴奋的跳起来,一向稳重的他,这时也满脸的狂喜之色,这可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啊!
“虽然只是我的推断,但我有六七成的把握。”
齐先生摇着扇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先生你怎么这么肯定?”
张芾在兴奋过后,这时也冷静下来,随后又有些怀疑的问道,毕竟自从海运停了之后,他做过太多重启海运的梦了,可每一次都十分的失望。
“将军伱刚才也说了,下西洋的事和汉王世子有关,甚至还是他向陛下求情,才能让各家勋贵的商船跟随下西洋,这说明了什么?”
齐先生摇着扇子再次问道。
“说明……他和各家勋贵的关系很好,或者他想借此收买人心?”
张芾苦思片刻这才试探着问道。
“呵呵,说明这位世子殿下对海外之事很感兴趣,他让勋贵们下西洋,其实就是想借此打开海禁,让更多的人参与到海贸之中,而不是由朝廷独揽。”
齐先生笑呵呵的纠正道。
“海禁和海运有什么关系?”
张芾还是不明白齐先生的意思,毕竟他虽然精明强干,但毕竟是个武将,对这些弯弯绕的东西实在不擅长。
“当然有关系,无论是海禁还是海运,都和大海有很大的关系,他想打破海禁,就必须让朝廷更加积极的投身于大海之中,下西洋是个契机,海运同样是个契机。”
齐先生说到这里,伸手一指张芾继续道。
“将军你之前参与海运多年,特别是在老侯爷去世后,海运更是全靠你支撑着,所以汉王世子指名要见你,肯定和海运有关!”
“有道理啊,我一个小小的指挥使,恐怕也只有海运这件事,才能入得了汉王世子的法眼了!”
张芾闻言也是一拍巴掌,终于明白了过来。
“恭喜将军了,这次世子前来,海运恐怕就要重启了,到时将军定会得重用!”
齐先生说着站起来,向张芾深施一礼道。
“先生客气了!若重启海运,张某也需要先生这样的人才,日后若有机会,定要举荐先生入朝为官!”
张芾这时也激动的说道。
听到张芾要举荐自己为官,齐先生则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张芾穿戴整齐,亲自带人前往刘家港等候朱瞻壑的到来。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只见数条官船顺流而下,上面打着汉王府的旗号,而在船头的位置,一个青年迎风而立,正是从京城赶来的朱瞻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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