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直接当着江辰的面把话挑明,她那天在醉生楼正在应付虞元亮,如果当时江辰不闯进来的话,她也会用自己的手段让这纨绔子弟睡上一整夜。
她之所以化身青楼女子,跟江辰一样是看中了三楼那间厢房,在房间里可以对赌坊的情形一览无余。
再也找不出比那更适合监视的地方了。
而赌坊里的人也根本不会想到,一个青楼女子能带来什么威胁,自然不会往这方面着手防备。
当江辰出人意料地出现,并且翻墙潜入赌坊后,莺莺就开始担心因为这人的莽撞行径,将她们之前的部署彻底打乱,要是惊扰到敌人,让对方产生警觉,那就会造成非常不利的后果。
之后,江辰在即将行动时,那场大火来的恰到好处,这自然是莺莺的手笔。
能坐在醉生楼,轻而易举让赌坊失火,这当然是因为赌坊内,还有人在跟她密切配合,所以江辰似乎被卷入到了两股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当中。
“先说说你是谁吧,我才能确定是否应该信任你。”江辰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莺莺也不隐瞒什么,或者说她有自信可以控制住江辰,让自己主动暴露身份的风险降到最低。
“这么说吧,大乾朝廷自立国之初起,便一直存在着一支只在黑夜中行动的特殊力量,他们直属皇上掌管,不受任何其他官署掣肘,六百多年来始终都只为了一件事而战,那便是确保大乾江山永驻!”
“组织的名字叫做‘夜刑司’,正如你猜到的那样,我是他们的其中一员。那天放火逼你撤走的人,则是我的同伴,他这几个月以来都乔装打扮成赌徒,在赌坊内暗中调查线索。”
江辰说道:“大乾立国六百一十九年,直到二百三十三年时才确立六部制度,也即是说夜刑司的存在竟然比当今的六部还要长远!”
莺莺脸上不无自傲地说:“那是当然。”
“朝廷六部固然是大乾治理天下的基础,可实际上我们夜刑司才是历任皇帝手中最值得信任的一柄利剑!没有夜刑司,皇帝手中掌握的力量至少削减一半。”
在莺莺表明身份之后,她还坦言自从江辰出现在醉生楼,她就派人暗中进行了调查,因此她也知道江辰去过王桥龄的私宅,并且轻松突破了戒备森严的两道守备。
江辰很吃惊,他确信自己在行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掌握到他的行踪,难道是自己疏漏了?
“我同伴猫无影的跟踪能力冠绝天下,你没有察觉到也是理所当然的,夜刑司网罗天下英才,各有所长,以后你就会慢慢了解他们的。”
话说到此,江辰听出了莺莺的言下之意,竟是有意拉拢自己。
“我只能猜到你也是为了玄炎府而来,果真如此的话,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现在,该你说出你的身份和目的了,随后我就能判断出,是否应该邀请你加入夜刑司。”
江辰觉得有趣,听莺莺的口气他就像是个考核对象,只有符合她们的条件才能获得资格加入夜刑司。
可这种事,就不先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吗?
还是说,莺莺认为加入夜刑司是无上光荣的事,根本就不考虑会有人拒绝这样的绝佳机会?
江辰觉得有趣,但还是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说了出来,当然他刻意抹去了跟韩羽阳有关的内容,这位现在可是大乾朝的通缉要犯。
在确认这个女人绝对可信之前,不能将韩羽阳的行踪暴露出去。
“我只是一个生活在偏远深山中的普通书生,因为老丈人死在一个胸口有三目蛇首刺青的男人手中,所以才一路远行追查到王都,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身份简单,目的明确,即便夜刑司要去山关镇调查,也不会牵扯出跟韩羽阳有关的线索。
莺莺听完之后,摇着头说:“你能轻松突破那两道防备,能力方面已是毋庸置疑,夜刑司需要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
“不过你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书生,是把我当傻子吗?”
江辰微微笑道:“我无师自通,光看了几本武学书籍自己瞎练,就有了这点本事,你要是不信的话,尽管可以去查,看看是否能查到我师傅是谁,又或者我有什么其他特殊的背景。”
反正不管是谁去查,都只会了解到在山关镇有一个叫江辰的落魄书生,每日里只知道躲在家蒙头读书,连朋友都没几个,又哪来什么奇遇碰上高人指点。
所以江辰底气十足,一点都不担心。
“这件事暂且不提,如果有机会加入我们夜刑司,你的态度呢?”
“不,我只为报仇。”
江辰回绝得相当干脆。
他的态度让莺莺感到意外,因为对于像江辰这样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人而言,如果这辈子想要出人头地,那么加入夜刑司就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这是绝佳的机会,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找人加入吗?”
“多谢好意,但我的确没有这种想法。”
莺莺见江辰油盐不进,也懒得继续说下去,在她心中夜刑司具有无可替代的崇高地位。
“好吧,这种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去王桥龄的私宅做什么?”
“看起来,你似乎并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底细。”
江辰知道终究绕不开这个话题,于是直接将端木青和端木弘图之间的关系说了出来,身为孙女想要调查清楚爷爷的死因真相,那也无可厚非。
“我们半路上遇见的,端木青说端木将军的死,或许也跟那个诡异的刺青有联系,而王桥龄曾在事发前一天到过旗山铁骑军营,我就答应她去王桥龄的私宅看看,希望能有什么发现。”
莺莺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也不知道她究竟对江辰的话相信多少,不过她倒是说出了一个江辰所不清楚的内幕。
“那其实不是王桥龄的私宅,而是一座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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