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告诉沈雪莺,自己曾在龙江城外遇到过一个当地恶霸,就叫做刘奎。
这个人坏事做尽,贪心不足,最终被他亲手杀死在一座破庙里,所以眼前这个被关押的玄炎府乱贼,只是冒用了刘奎的身份,想要以此蒙混过关而已。
恰好江辰知道这个刘奎的底细,因此一眼就撞破了他的谎言。
沈雪莺说:“那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江辰走进牢房,这人浑身上下已经被拷打的体无完肤,可一双眼睛中所隐藏的锐气,却依然没有被磨灭掉。
玄炎府的人大多是硬骨头,否则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有胆子去做叛乱之事,江辰很有兴趣会会这个人。
“你终于来了。”
被铁链锁住手脚的男人缓缓开口,就好像早知道江辰一定会来。
“长话短说吧,你也别扯什么刘奎的事了,那人是被我杀掉的,你要想少吃点苦头,就最好明明白白告诉我,关于我上次问过你的那些事。”
男人挤出一抹笑意,直截了当地说:“我真正的名字叫耿冀,你很想知道二十年前那桩事,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不过你总要拿出一些条件来跟我交换吧?”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江辰欣然答应,他跟之前来审讯的夜刑司的人不同,竟是以平等相交的态度在和男人交谈,丝毫没有仗势欺人,居高临下的姿态。
男人显然也没想到,江辰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还不清楚你的身份,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承诺!”
“我不是夜刑司的人,至于我能不能做到你让我做的事,你就只能赌一把了,除了相信我之外,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江辰的话直戳耿冀心底,他现在身陷囹圄,实际上除了江辰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对谈。
不把握住这个机会,耿冀只能坐以待毙。
“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江辰找了把椅子坐下,准备让耿冀好好权衡利弊,相信他会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仅考虑片刻之后,耿冀开口道:“二十年前,还没有玄炎府的存在,不过有人从全国各地将我们聚集起来,策划了一系列针对旗山的行动。”
“那时候,每个人胸口都纹有三目蛇首的刺青,用来作为统一标记,这样方便区分敌我,因为我们彼此之间都不相识。”
耿冀说到这里,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就好像在怀念当初的那段时光一样。
接着,他继续说:“铁泉人屠吴奎山,是当时旗山风头最盛的一员大将,人们都传言他将最有可能接任主帅之职,有他坐镇旗山铁骑必将继续强盛数十年。”
“因此,我们策划了一场针对他的袭击,当时我们调集数倍于对方的人数优势,几乎采取了所能想到的各种方式,陷阱、冷箭、毒烟、火攻等等,只差一步就能将他们尽数歼灭。”
“可惜最终还是让吴奎山给逃脱了,他被几名拼死保护他的手下推下河,顺流而下,我们无法继续追赶。但因为这件事,吴奎山日后就很快淡出了旗山,这次行动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江辰听着耿冀的描述,追问道:“是谁将你们这些人召集起来的,如此针对旗山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耿冀回答:“我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至于针对旗山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旗山太强,是整个大乾军事力量的主心骨,一旦旗山垮了,后果可想而知。”
“我所能告诉你的就只有那些,别再问其他问题了,我不会回答。”
江辰点了下头,却伸手指向门外,“夜刑司的人可是为了让我问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才答应带我进来的,你要是不给点甜头,我下次可就没办法到这里跟你说话了。”
这话倒是一点都没错,要是江辰下次进不来的话,他们之间的交易又怎么才算达成呢?
耿冀必须要确认江辰替他办成了那件事,否则一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于是耿冀说出了几个玄炎府在各地的据点,但凡夜刑司有本事,就尽管前去剿灭好了,这样江辰也能跟沈雪莺有所交代。
就在江辰准备离去时,耿冀忽然说道:“慢着!”
“为了确保你会信守承诺,我决定再告诉你一件事,在旗山内部有一个隐藏极深的内奸,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为我们玄炎府效力。”
“你若是办成了那件事,就带着信物回来找我,到时候我再告诉你那人的真面目。”
江辰淡淡说道:“可以理解你的心思,当然我也无法查证你这所谓的内奸,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不过这也不要紧,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为了防止江辰食言而肥,耿冀还给自己留了一手,不过江辰只是觉得耿冀在故意扯谎而已。
离开地牢,江辰把那几个据点的地址告诉了沈雪莺,后者颇为欣赏地认可了江辰的手段,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连他们夜刑司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江辰却三言两语的达成了。
“因为我足够真诚,即便是处在绝对优势的一方,也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和坦诚,这样他至少会给我一些他认为无关紧要,却对我很有用的消息。”
江辰这里所指的消息,是指二十年前的那些事,正因为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对于耿冀来说根本无所谓,反而正巧可以拿来作为跟江辰交换的条件。
“对了,耿冀在这种处境之下,究竟让你去帮他做什么事?这件事该有我们夜刑司负责去办。”
沈雪莺说到这里,却马上被江辰当面拒绝。
“我江辰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会亲自做到,你们夜刑司不是还要分心去应付北燕使团的人吗,这种小事就不必操心了。”
沈雪莺面露诧异之色,“你知道我们夜刑司最近的活动?”
“你们之前分散全城追查韩羽阳的人力,从北燕使团进城开始就大幅减员,这一点也不难猜。”
江辰给出了敏锐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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