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代人的努力,终于开创了盐城,虽然目前盐城仅有三个乡十五个村,但终究也算是一县之地,看着盐城从动土到落成,老夫死而无憾。”这是第七代族长留下的手记。
“老夫算是看清楚了,这群贵族压根儿就不想接受我们盐城。从爷爷到父亲,再到老夫自己,花了三代人一百年的时间,都没有融入贵族群体。也对,他们那些贵族,讲究手下的人冲锋在前,自己享乐在后,而我姜家历来是家主冲锋在前,家臣和百姓跟着。大家本就不是一路人,从此以后,彻底投向道人,先获得国君的敕封再说!”这是第九代族长留下的手记。
“父亲死了,死在了一次除妖的征战中,父亲说这就是姜家的宿命。父亲说,我们姜家没有高贵的血脉,做不到临战之时觉醒血脉,能做的就只有把野人、庶人当成自己人。”
“既然卿族们以大夫、士人、国人为根基,那从此以后,我们姜家就以庶人、野人为根基!后世子孙啊,一定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基,一定不要被贵族们的嘴脸所迷惑!”这是第十二代族长留下的手记。
“如今的盐城,已经发展到了十八个乡,而且全是大乡的地步,靠着卖盐,靠着售卖练气士的法器,盐城已经成了全巢国最富裕的县城,但是老夫却没有半点安全感,要是道人失势了怎么办?要是周围的贵族贪图盐城的财富,集体对盐城动手怎么办?要是道人们犯错了怎么办?”
“老夫一定要为后世子孙找一条后路来,就从修建大石关开始吧!”这是第十五代祖先留下的手记。
“大石关修成了,从此以后,只要大石关不陷落,盐城就是安全的。但老夫清楚,这只是一个谎言!”
“大石关从立项开始,就被周围的贵族关注。果然,他们都想着占据我盐城的地盘,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祖宗担心的都是真的,他们只想着灭亡姜家,吞并盐城!”
“大石关虽然落成,可是却充满了其他贵族的暗子,甚至附近还有地道。最让老夫惊悚的是,这条地道的建设者表面上是杨城的人,实际上是隔壁石头城的卿族之人,这些卿族竟算计的如此长远?难道整个巢国,其实每一个贵族领土之内,都埋藏着卿族的后手?”
“后世子孙,一定要为盐城找到生路啊!”这是第十八代族长。
“找到了!老夫终于找到了盐城的生路!”
“我盐城三面环山,一面靠海,看上去既是一个世外桃源也是一个绝地。在山脉丛林之中逃生,最多也就是逃出些许血脉,大多数子民都是死路一条,甚至大多数族人,也都是死路一条。”
“有的祖先尝试在山脉中开凿出一条安全的小道,这很好,但依然只能让极少数族人逃命,老夫对此并不满意。”
“花费了一辈子时间,老夫终于在临死之前找到了这条生路。既然巢国不让我们活命,那我们就离开巢国,前往海外。”
“大海之中危险层出不穷,海面上有着巨大的海浪,一个浪头就能让船只翻进海里,海面之上更是有着数不清的妖魔鬼怪,实在是危险至极。”
“如果没有海图,如果不能提前和海底下的妖魔族群打好关系,很难前往海外的海岛之上,可能这也是历代祖先都没有考虑海外的缘故。”
“老夫带着亲卫,以寻找机缘的名义前往海外,实则探查海路,搜集附近妖魔族群信息,终于在临终之前,找到了一个海岛。”
“这个海岛实在是太大了,比盐城还要大许多倍,光是眼前这个大平原,就比盐城大很多,如果能充分开发,随便种种,就能养活十个盐城,就是海浪每年都会袭来,但这也是小问题。”
“妖魔虽然没有陆地上丛林力那么多,但也不算少了。老夫一个人无法解决,只能暂时交给后人了!”这是第二十代族长。
“东宁岛是后路,只能偷偷开发,但如果光靠老夫自己,就算是和父亲一样活活累死,可能也只能开拓出一个村子。没多久,又会被妖魔给占据。”
“老夫决定从姜家子弟之中选拔黑衣卫,这黑衣卫一旦入选,就彻底远离盐城,一辈子只待在东宁岛上,负责开拓事宜。”
“不,老夫还是想差了,只要是人都有私心,这一次差点暴露了东宁岛。从今以后,东宁岛之上不能存在任何人!”这是第二十一代族长。
看着历代祖先的手记,姜华的心里满是宁静。
多亏了这些眼光长远的老祖宗,他们连盐城的后路都准备好了。此刻,姜华要做的,就是联络祖先留下的力量。
这些力量,有直接的也有间接的!
比如,历代以来姜家家主们结识的朋友们。
大多数时候,姜家家主都比较乐善好施,喜欢投资东海学宫里面的同窗。虽然大多数同窗资质都不咋地,成就也就那样,但时间久了,还是有那么几位取得巨大成就的。
联系联系,不指望对方为姜家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也是好的,至少能壮壮声势,安稳人心。
就在姜华沉思在祖先留下的底蕴之时,门外传来了县尉炎的脚步声。
“少君,已经入夜了,行动即将开始,还请少君前往军营观战。”
闻言,姜华迅速收起祖先的手记,将之放到身前的玉佩之上。
看了看脖子上的玉佩,姜华就想起了当年。
“今天是你成为少君的日子,这枚玉佩就送给你了。你要记住,一定要贴身佩戴,片刻不得离身,日后,日后你会明白的。”
直到今天,姜岩死亡之时,这枚玉佩才自动涌现出一股信息:玉佩是信物,连接着一处特殊的小空间,在那里存放着姜家的底蕴,历代家主的手记也在那里存放着。
推门而出的姜华,身上穿着一套火红色的铠甲,右手放在剑柄之上,左手握着一颗雷珠。看着这套铠甲,看着这双极为神似的眼睛,再加上这套近乎一模一样的铠甲,县尉炎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三十年前刚从东海学宫归来,意气风发的先大夫岩一样。
“天命所归!”不知为何,县尉炎的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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