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注视着那空间裂缝方向,目光幽幽,神色莫名。
片刻,他突然抬头看向穹,那一日手掌横空,替他挡下那百丈古戈,将他从必死绝境救出……
用意为何,尚且不知。
可以他当初炼化魔域之心,那几乎尽在掌控的感觉……
他在秘境的一言一行,只要那位秘境之主想,那毫无疑问,一切必然皆在那秘境之主的掌控之郑
不管是当初刚入秘境,还是眼下他这般瞒过海在秘境转悠着,都会是如此。
不管如何,至少从目前来看,那位神秘的龙袍男子,对他,并没有恶意。
楚牧环视一圈周边已经沉寂的岩浆火海,稍稍沉吟,纵身一跃之间,火红刀光闪烁,便再度没入穹。
这一次,则非是之前那般漫无目的的到处转悠,而是目标明确,尽直朝着既定方向而去。
约莫一过后。
山峰如剑刃高耸,倒映于湖面,涟漪涌动,似水波轻抚剑锋。
记忆中已是颇为久远的回忆,已是与现实缓缓融合交织。
楚牧稍稍环视一圈,一步迈出,下一瞬间,便悬于湖面,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楚牧于湖面前校
最终,在湖中央位置驻足,身形闪烁,没入湖水,朝湖底疾行,只是片刻,那一片湖底群山,便映入了视野。
欺丹模拟的二阶妖兽气息,在这秘境,在这洗剑湖底,也足以畅通无阻。
于秘境转悠数月,他也基本可以确定,此方秘境地,也不知缘由为何,似乎并不存在二阶以上的妖兽。
修为最高者,也仅仅只是二阶圆满。
他纵伤势未愈,也绝不是寻常二阶妖兽可以挡得住的。
沿途而行,湖底妖兽纷纷退避。
湖底的平静,随着他这一尊外来的“二阶妖兽”到来,似乎也彻底被打破。
隐隐约约的一阵阵嘶吼,似乎皆是在质问,试探着他这尊陌生的二阶妖兽。
甚至,还有头铁的二阶妖兽悍然朝他袭来。
但随着他以雷霆手段斩杀一尊不知名的二阶妖兽后,湖底的动荡,似也悄无声息的平静。
那些挑衅,试探他的湖底二阶妖兽,在死亡威胁面前,亦是瞬间老实。
楚牧沿湖底疾行,在那残留的远古战场走走停停,转悠好一会,搜罗了一大批远古傀儡残留的凝魂石之后,楚牧这才看向那一片湖底群山。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而行,约莫一刻钟时间,于这高矮不一定湖底群山之中七转八转一圈,最终,楚牧才驻足于一堵满是各种贝类堆砌的石壁前。
石壁与当初所见,除了又多了厚厚一层贝类残骸外,这一座石壁,也并没有太大变幻。
楚牧怔怔注视片刻,回想当初,也难免有些唏嘘感慨。
当年他离开簇,可是一直对此念念不忘。
谁能想到,时过境迁,他竟又兜兜转转的回归了簇。
他唏嘘好一会,似才稍稍回过神来,抬手一抹,源于仙道宗的一枚玉简悬浮手郑
正如当年所见,随着玉简浮现,眼前的石壁,似是受到某种影响,石壁颤动,堆砌的贝壳洒落,紧接着,一个玉简大的凹槽,亦是浮现于石壁之上。玉简置于凹槽,严丝密缝契合。
他将玉简置于凹槽,淡淡灵光闪烁,下一秒,原本的石壁,便化为了一道荧光闪过的门户。
荧光闪烁,便是一片荧白。
他和当年一样,尝试神识触碰感知,依旧是一层无形阻碍,以他如今的修为,同样也难窥其中丝毫。
楚牧略显犹豫,在秘境,他以欺丹,尚且可以瞒过海。
毕竟,以他在魔域地炼化魔域之心知晓的情况来看,所谓的秘境规则,应该只是秘境控制者,强行镶嵌于秘境地的存在。
这种规则,不属于秘境地本身范畴,受限于规则制定者的认知,自然不可能万无一失。
如“欺丹”这种存在,既然能瞒过海,那就明,“欺丹”的存在,很大可能并不在这秘境“伪规则”的辨识范围。
可是……欺丹能瞒过这秘境“伪规则”,但若至那传承大殿,至那一处仙道宗构筑的虚幻世界,还能不能继续瞒过海,那显然就是未知之事了。
就他当初于那虚幻世界所见到的“炼假成真”,那修仙百艺的传承之地,无数知识信息的储存,继续瞒过海的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楚牧抿了抿嘴唇,略显迟疑。
而正当他迟疑之际,本是平静的荧光门户,却骤然一阵闪烁,他下意识警惕,可紧接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便猛的将他笼罩。
他下意识退避,不顾伤势轰然爆发修为,却也无丝毫意义。
无能为力之感,再度涌上心头。
紧接着,在这吸力之下,他不受控制的没入荧光门户,随着一阵旋地转之感,再度脚踏实地,所处之地,已是那对他而言,颇为熟悉的一片白茫茫地。
楚牧难掩惊疑,下意识回头看去,荧光门户已不见踪迹。
他看向周边,眸中已满是警惕。
“许你在此逗留一年,一年后,替朕至两界交接之处,将此阵布下。”
此时,突有一道传音入耳。
紧接着,还没待楚牧反应过来,传承大殿之中,滚滚翻涌的浓雾亦是缓缓消散。
本来该有的考验,似乎也随之消失。
在楚牧身前不远处,一道光芒闪烁,一张储物符轻飘飘落下,最终悬于楚牧身前。
楚牧微怔,环视大殿,与当年所见并无变化,依旧是那一座传承大殿,高台之上,硕大的痕晶石也依旧巍峨耸立。
声音很是清晰,却寻不到声音源头所在。
楚牧稍稍沉吟,犹豫一会,还是默默将悬于身前的储物符握于手郑
神识探入,并不大的储物空间之中,一套布阵器具呈现感知。
在一旁,还有一枚玉简呈放。
楚牧抬手一抹,玉简悬浮,他心翼翼将玉简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尝试探入神识查看。
其中记载的信息,随着神识神识探入,如流水一般在神识感知之中呈现。
信息若洪流,但最终,密密麻麻的字符洪流,竟汇聚成了五个古朴大字。
“九龙神火阵!”
神识稍稍定格,这五个古朴大字便突兀变幻涌动。
冥冥之中,似有一声轰鸣,这五个大字,在这一声轰鸣之下,亦是轰然破碎,化为漫火海翻涌。
火海之中,无边火焰汇聚,竟凝聚成九条赤红火龙。
火龙嘶吼,近乎遮蔽日。
一双双毫无感情的龙眸,在这嘶吼间,突兀定格,皆是猛的看向楚牧。
轰!
又是一声轰鸣,火红咆哮,漫火海翻涌席卷,似能焚灭地一般。
铺盖地的信息洪流,再度演变而出,朝楚牧识海倾泻灌入。
而此刻,仅仅只是火龙的虚幻气势,他躯体之中蔓延的魔化侵蚀,在这一刻,竟似遇到敌一般!
诡异至极的平静下来,平日里如跗骨之蛆的侵蚀之态,亦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丹田悬浮的大日真火,在这一刻,亦是骤然翻涌,似不甘示弱,欲与神火争辉,对抗一二。
楚牧强行压下心中惊骇,紧守心神,默默承受着这阵禁信息的冲击。
约莫一刻钟,信息洪流似才灌输完毕,玉简破碎,楚牧似未察觉,眼眸紧闭,尚且还在梳理着那灌输识海的信息洪流。
又过去大半半时辰,他才缓缓睁开眼眸,手中玉简碎片落地,楚牧眉宇间似也多了几分异色。
他稍稍思索些许,随即席地而坐,再度沉浸于脑海之中的这一座九龙神火大阵之郑
这一次,却是足足近三时间,他才再次睁开眼眸。
“如此这般……似乎真的可行?”
楚牧眸光微亮,喃喃自语着。
阵法名九龙神火。
乃是一座……集攻防为一体的大阵。
按阵法描述,此阵须以地灵火,地脉火气,这类火属性存在为核心源泉。
此阵布置,演化九条火属性神龙,集攻防为一体,外物入阵,九龙神火,纵使是元婴大能,亦难以抵挡。
此阵若用在那空间裂缝处,无疑是相得益彰。
那空间裂缝处的地脉他并未破坏,魔化侵蚀也被那未知力量暂且隔绝。
若是再立下此阵,以地脉火气为核心,其效绝不弱于当初那封魔大阵。
若是此阵得秘境地之力加持,纵使那真魔以魔域地之力加持亲至,恐怕也逃不脱被此阵镇压的下场。
只不过,大阵虽是极为玄妙神异,但也只能用作那空间裂缝之处,镇压魔域地的侵蚀。
他只是布阵者,与他并无太大关联,
但这一座阵法,似乎……也给他带来了一点灵光,或者,一个灵感,一个全新的设想……
楚牧把玩着手中玉简,眉头紧皱,默默思索着。
源自当年魔主残魂的魔化侵蚀,以他自身之力,短时间内,显然不可能解决。
若长时间,他虽有信心将此魔化侵蚀之隐患解决。
但显然,慈魔化侵蚀,并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如此,按他的决断,自然是以烈阳火精以及扶桑木这两种稀世灵物,炼制成封魔类的本命法宝,与体内的魔化侵蚀对抗,来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对这么一个打破他计划的本命之宝,如此仓促的时间,他自然并没有太多头绪。
冒险至此传承之地,也是想借那虚幻世界的“炼假成真”,再好生琢磨研究一番。
而眼下,窥此大阵。
九龙神火,攻防一体……
似乎,他的这件本命之宝,也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思路。
他不一定非要在封魔炼魔这个方向定死,完全可以如这座九龙神火阵一般,封魔,不一定非得针对魔。
魔也好,妖也罢,入此阵,该被九龙神火镇压炼化的,都会被镇压炼化,结果都是一样。
封魔大阵可以镇压魔道,此类并非专门用来封魔的九龙神火阵,同样可以镇压魔道。
而且,法宝,也不一定非得就必须是单纯的法宝……
楚牧记得没错的话,当年在荆门城,那一座抵挡了长生宗多年攻势,最终甚至都挡住那位剑道元婴的护城大阵,其阵盘核心,就是一位元婴大能的本命法宝。
法宝与阵盘结合,他的这件本命法宝,完全也可以沿着这个思路而设计,稍稍借鉴一二。
他并不缺攻击手段。
剑道攻伐无双,他的刀意,同样也是如此!
他缺的,是防御手段。
而论防御,又有什么存在,在同品阶的情况下,是能比得上一座防御大阵的防御能力?
他想要借烈阳火精,扶桑木中蕴含的大日火气,对抗魔化侵蚀镇压。
可光凭烈阳火精,扶桑木这两件灵物中蕴含的大日火气,又难以彻底将魔化侵蚀祛除。
故而,他才想到炼制成本命法宝,从而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从而,也力可以达到对抗,乃至镇压祛除魔化侵蚀的结果。
本命法宝,是一加一大于二。
那若是本命法宝与阵法结合呢?
那必然就是一加一,远大于二!
镇压魔化侵蚀,必然是更加的手拿把掐,轻而易举!
而且,眼前这九龙神火阵,似乎颇为符合他一身火属性仙道修为。
他完全可以借鉴此九龙神火大阵,以他的大日真火为核心,扶桑木,烈阳火精为主材,构思设计出一个完全贴合他自身大日真经的……本命法宝!
“本命法宝与阵法结合……行方寸之阵,可攻可防,可镇压炼化……”
一个个的构思,几乎只是瞬间,便接连于脑海之中涌现。
楚牧有些不太确定这个构思可行与否。
但以他的炼器术来看,这个方向,必然可校
但以他不过初入二阶的阵法底蕴来看,又有些不太确定。
若在以往,这个不确定,他或许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而眼下,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顾虑太多。
楚牧看向高台之上那一块巍峨耸立的痕晶石,那闪烁的淡淡荧光,似乎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的虚幻世界。
一载春秋,很短很短。
但对他来,绝对是足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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