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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脊村。
于这个唯物的科技时代而言,这个地处群山之间的村庄,无疑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纵使在世俗秩序的政策之下,现代化的一切,也皆于这座山村体现,但现代化的一切,却也扭转不了山村本身的习俗。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屋脊村,自然就是靠山吃山之地。
而山的存在,自古至今,无疑也有着无数的传说因此而诞生。
比如山中的鬼魅魍魉,尸傀精怪……
不过,正所谓邪不胜正,古老的幻想之中,既然有害人的邪祟存在,自然也有护人的正道存在。
在屋脊村这靠山吃山之地,自古至今,自然也有无数围绕山的传说存在,也自然而然的,演化成了一个个禁忌,一个个根深蒂固的习俗。
自然也就有所谓屋脊村的守护神,享受村民时代供奉,祈求保佑的存在。
而这些习俗,于这个唯物的科技时代而言,无疑是极其的格格不入。
但屋脊村地处群山之间,与外界的联系,也仅仅只局限于一条长达百里,跨越群山的山路。
近乎与世隔绝的环境,自然也就注定了,这些在外界看来,是愚昧,是落后,乃至是……残忍的习俗,注定还会持续很久很久。
九月九,于外界而言,是重阳之际,而于屋脊村而言,则是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
只不过,屋脊村所祭之神,也非是传说中的那些正神,而是一尊山君。
在屋脊村的传说中,屋脊村的先民,就是在这尊山君的庇佑下,才得以于群山之间扎根繁衍,才得以生存至今。
而在这些年,似乎是因气候的异常,导致山中气候多变,靠山吃山之地,自然也是收获大减。
也不知在何时,在屋脊村,便开始流传着一个说法,那就是这些年屋脊村对于山君的祭祀,越来越流于表面,诚心不足,故而,山君大怒,才降下灾祸,才有了这些年的气候异常,才有了屋脊村的靠山吃山难以维持。
这个说法,是真是假,显然也没有谁能够说得清。
但气候的异常,是事实。
祭祀的流于表面,就这屋脊村而言,似乎,也是事实。
毕竟,屋脊村哪怕再封闭,在这科技的社会,也必然会受到外界的冲击。
以往以活人祭祀的传统,显然也不可能继续维持。
外界的法度,秩序,必然不会允许。
只不过,习俗禁忌,本就是根深蒂固?
而这传言……三人成虎的道理,在这山村,似乎也已成为现实。
谎言说上一万遍,那就是真理。
于屋脊村的村民而言,便是如此。
哪怕不信,但因人心的种种顾忌,因习俗禁忌的根深蒂固,也没几个人敢反驳。
少数人的愚昧坚信,大多数人的随波逐流。
便注定了,九九重阳的这一场祭祀神大典,必然是一场悲剧。
但这个悲剧,却也非是于屋脊村村民,而是源于一个外来者。
一个因徒步旅游,而迷失在大山之中的少女。
于坚信愚昧者,是有了合适的祭品。
于随波逐流者而言,死道友不死贫道,心理负担大大减少。
她的出现,无疑是恰到好处的成了屋脊村人心的一个平衡点,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存在。
此刻,在已有数百年历史的山君庙内,数百村民的注视下,少女被五花大绑,呜咽绝望之中,被抬至庙中那一尊狰狞的山君泥塑之前。
有年长的村中老人,画着诡异的妆容,穿着颜色各异的奇特衣裳,有的手持木杖,有的手持竹编,有的则是手持大红灯笼,于山君庙中,环绕着满脸绝望的少女,稀奇古怪的扭动着身体,嘴中也都是念念有词,似是在祷告着什么一般。
其余村民,则是环绕这一副奇特场景而立,神色大都平静,只是偶尔看到那绝望的少女,不少人也会面露不忍,但很快,便会刻意避开目光,似是眼不见为净一般。
最终,随着一抹鲜红飞溅,洒落于山君泥塑之上,少女绝望的眼神,已是再无丝毫神光。
唯有瞪大的眼睛,似还在诉说着她的绝望,她的不甘,以及……她对这些刽子手的……怨恨。
而围观的村民,画着诡异妆容的老者,在这一抹鲜血飞溅后,似也都是怕触动什么禁忌一般,皆是相继离去。
少女的尸体,就这般瘫倒在泥塑前,血水潺潺,尚且还在那瞪大的眼睛注视之下,缓缓的流淌着,染红着泥土,也染红着山君雕塑。
不出意外的话,少女的躯体,还得在此呈放三天。
而这三天时间,按屋脊村的习俗,则是山君享用祭品的时间。
这个时间内,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打扰了,就是触怒山君,是不可饶恕之罪。
故而,祭祀一结束,山君庙便被彻底封锁,为了以防万一,村里甚至还安排牧两个年轻壮汉于庙外守夜。
夜幕降临,山中的阴冷,在这秋冬之际,无疑是已显端倪。
守夜的两名男子,亦是在山君庙前升起了篝火,几瓶烈酒,就着篝火炙烤的肉食,一口肉,一口酒,两男子亦是相谈甚欢。
交谈之下,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聊及作为祭品的少女。
言语间,两人似也难掩可惜,水灵灵的一少女,在这山村里,可是罕见的存在。
聊到兴头上,两个热气方刚的男子,也不禁发出阵阵的默契大笑。
只是此时,两人谁也没注意到,那紧闭的庙门,不知何时,已是缓缓打开。
闪烁的火光隐约照亮着庙中的黑暗,那一具瘫倒于山君雕塑之前的尸体,似也不见了踪迹。
黑暗之中,山君雕塑巍峨耸立,但此刻,本是泥塑的山君雕塑,在火光隐隐约约的照耀下,也多了几分红润的生灵色泽。
两只铜铃大小的泥塑眼眸,似也看向了庙外不是淫笑的两名男子,眸中,非是泥塑的死寂无神,而似乎多了几分渴望?多了几分嗜血?
当夜幕散去,清晨的第一缕朝阳洒落群山,于这坐落于群山之间的屋脊村而言,本该是炊烟袅袅之时。
人们该准备着早食,准备好进山的干粮。
可这一天的清晨,整个屋脊村,却是一片死寂,不见任何声响,也不见任何人烟活动的痕迹。
若在往日,屋脊村的异常,恐怕需要很久很久,才会被外界所察觉。
但这一次,或者说,在如今世界的秩序变化之下,屋脊村的异常,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被日夜巡逻于这片山林的无人机大队锁定追查。
很快,便有数架无人机低空飞掠而来,一道道由无人机拍摄的山村影响,几乎是实时便被传送至信息中枢。
在极其高效的预警程序之下,这一幕幕影像,最终亦是清晰至极的呈现于楚牧眼前。
画面中很是清晰,从低空飞掠,靠近屋脊村,群山环绕,朝阳洒落于错落有致的房舍之上,近乎唯美的山村之景下,一幕近乎让人惊悚的恐怖之景,亦是清晰至极的呈现而出。
就在位于山腰的屋脊村晒谷场,堆积的谷草垛之中,数处血色与洁白交织的……“草垛”,很是刺眼。
当画面拉近,便可清晰察觉,这所谓的草垛,竟是数不尽的残肢断臂堆积。
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头颅,混合着断臂,脏器,肉块……
一切的人体的构造,最终与那近乎凝固的血腥融合为一体,便形成了一座座让人毛骨悚然的肉山。
“屋脊村的异变,是今天早上五点十二分三十八秒由c市第八无人机分队所察觉。”
“而上一次对屋脊村的日常巡视,则是在今天早上的一点三十六分之时,这个时候,屋脊村还未有异常。”
“在察觉到异常之后,于五点十三分整,第八无人机分队,便向c市应急指挥中心汇报,于五点十三分二十六秒,c市应急指挥中心,便按照真人您的吩咐,启动了应急机制,向上汇报的同时,亦是派出了c市快速反应分队持镇魔符紧急赶向屋脊村。”
“至现如今,c市快速反应分队,应该已经快要抵达屋脊村了。”
“指挥中心已经备好直升机,距离最近的机场已经安排了飞机待命,真人您若是要赶赴现场的话,预计三个小时之内,可以赶到屋脊村。”
“关于屋脊村的情报,c市应急指挥中心也在紧急汇总,十分钟之内,应该会有详细的卷宗档案汇报上来……”
当画面定格,王越亦是有条不紊的汇报着。
楚牧稍稍颔首,也未曾言语,而是紧紧盯着着定格的画面。
尽管科技拍摄的影像,仅仅只是单纯的影像,从其中,也感受不到丝毫现场的气息,更是察觉不到丝毫的异常。
但仅仅只是这幅画面,楚牧几乎就可断定,这绝非世俗力量所为。
原因很简单,仅仅从那些残破头颅的表情眼神,就不难看出,其中每一人,都是在死之前,经历了极致的折磨摧残。
以凡俗的力量,要在短短数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将数百村民折磨致死,也并不难做到。
但要在每隔数个小时,就有日常巡视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那显然,可能性,基本为零。
就算能做到,也绝对逃不过他这张大网的监控。
“折磨摧残……所以,还是选择了人的负面情欲?”
“绝望……怨恨?痛苦?”
楚牧眸光微动,神色依旧平静。
如此的话,以修仙界的层面来看,无疑就是属于邪祟鬼魅这一类别。
无魔的世界,人之负面情欲,血气,显然就是支撑鬼魅邪祟这类存在,为数不多的能量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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