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中,赤红真火已将丹炉照映得透红,熊熊燃烧之间,一枚枚外界难得一见的灵材投入丹炉。
海外闭关修行一甲子,耗尽了他的多年积攒之资源。
若是以往,他恐怕也不得不暴露自身的存在,于赤霞再度扬名,借丹器双绝之名,置身风口浪尖,弥补一下消耗一空的资源财富。
好在真解阁尚且存在,虽以真解阁的层次,也搜罗不到太多他所需的资源,但聊胜于无,至少也能稍稍弥补一下他的空缺。
经霸州之变,他虽看似只是与陈家彻底交恶,但毫无疑问,经那一次浩劫,他亦是彻底的置身于风口浪尖。
放眼瀚海大楚这两处修仙界,只要稍稍消息灵通者,恐怕也没有几个会不知晓他之名。
这种名,与他以往苦心经营的丹器双绝之名,显然是截然不同,利与弊,也绝难平衡,甚至会因这种名,而彻底失衡。
毕竟,以往他的名声,更多的,还仅仅只是局限于丹器两术,局限于他自身的一个交集圈之郑
不在这个交集圈之中的其他人,无论是低阶修士,还是更高阶的元婴大能,顶多也只是耳闻而已。
于低阶修士而言,也不过是心驰神往,是闲聊之间的畅想,为他添上几分名气而已。
而于那高高在上的元婴大能而言,听闻他之名,或许顶多也只是稍稍好奇,或者有些许感慨他这个后辈资不凡,欲拉拢一二而已。
而那次霸州之变,无疑是彻底打破了这个局面。
那一场浩劫,他几乎完全是在诸多元婴大能的眼皮子底下搅动风云。
福兮祸兮,经此一变,已是难以预料。
被远超自身力量的存在关注,不管好与坏,于他而言,也都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力量远超于他,也就意味着,好与坏,都由不得他做主,他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命运如何,更是完全不在他自身掌控。
这也是为何他此番归赤霞,哪怕资源不足,也不愿真正暴露自身,以丹器两术收揽资源财富的根本原因。
以他当下的名声,再现身而出,那就必然就是数不尽的纷纷扰扰席卷而来,他必然……身不由己!
接连数炉丹药出炉,本就不多的灵材亦是再度消耗一空。
一枚丹药入腹,楚牧心思沉寂,周身法力涌动,亦再度陷入物我两忘的修行之郑
这一艘破空飞舟,也依旧未显特殊,不紧不慢的于穹之间飞行着。
路途早已规划清楚,沿途共有五处传送阵可供中转,数十万里路程,经这几处传送阵,也仅仅只是数月时间而已。
相比于从前大楚动乱不堪,各坊市之间的交通体系被动乱分割,无疑已是快捷许多许多。
仅仅一月时间不到,那一条分割大楚南北的浩瀚河流,时隔多年,再一次的映入楚牧视野。
水脉起源于西南高原,贯穿大楚西东,汇入瀚海。
从穹俯瞰,也只能隐隐窥得大河的些许脉络。
群山耸立之间,大河环绕,一眼看去,仅仅是河面之宽,于穹俯瞰,都难窥得尽头所在。
飞舟上,楚牧俯瞰群山大河,眺望那楚河对面的大楚修仙界,眉宇间也难掩唏嘘感慨。
多少年了?
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当年的他,在荆门之战过后,为避开大楚修仙界的动乱,也为了瀚海这血脉之世,在了结当年那李老心结之后,便领着旺财孤身一人至这异域他乡。
在这瀚海修仙界起起伏伏,从筑基境,到金丹境,再至如今金丹后期……
今……再临大楚修仙界……
“物是人非啊……”
楚牧长吐一口气,些许的感慨,亦是缓缓随风消散。
飞舟再度前行,朝着既定的目标而去。
从赤霞而出,跨越南北分界之楚河,又经数座坊市,结传送阵飞速跨越这数十万里之路途。
数月时间,悄然而逝。
当飞舟没入乾坤袋,楚牧从而降之时,又是一载深冬。
比邻冰雪之地,本就是风雪漫,万物冰封,在这深冬之际,这份凛冽,无疑是更加明显。
以他的修为,似都能感受到几分刺骨之寒意。
雪地之冷,已非是世俗冰雪之冷,似乎多了几分其他?
楚牧抬头看了一眼穹,漫风雪之间,尽是一片昏暗,日光的存在,俨然被压制到了极限。
漫风雪,也吹不散地间那一股根深蒂固的血腥味。
冰雪边陲之地,长生宗与赵家为核心的正道盟鏖战数十载,双方你来我往,因此陨落之修士,显然早就难以计数。
在瀚海修仙界,当年那场大战,陈家之所以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清理残留之血腥,也只是因为,血腥过盛,会吸引更多的妖兽加入兽潮。
而在这冰雪之地,这般顾虑,显然并不存在。
任何修仙者,显然也都不大可能会浪费时间精力去做一些无关紧要之事。
他此番所至,也非是双方在此鏖战的前线大营,而只是所属的一处型营地。
营地地处赤峰山下,往西不过两百里,便是长生宗在这云澜雪山的前线大营所在。
自当年南山李家败亡之后,便退守至这云澜雪山,以长平赵家为后盾,在粗挡着长生宗的攻势。
正所谓弱者依附强者,名存实亡的南山李家,在正道媚体系之下,自然也就慢慢被长平赵家一点一点的吞食。
自此,这云澜雪山一代,便成为了长生宗与正道盟鏖战的地域。
数十年如一日,未有丝毫变化。
虽只是一处型营地,但在这前线之地,亦是人烟熙攘,也正如当初荆门之战时一般,绵延不休的战事,已是造就了独特的畸形繁荣。
这修仙界,从来不缺不甘平凡者,也从来不缺,搏命争机缘者。
营地戒备森严,仅仅是出入关卡,便有数道检查程序。
楚牧化为一筑基修士,幻神面伪装,再加之一枚欺丹,在这仅仅只有数尊筑基修士坐镇的营地,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衣无缝。
外界的风雪漫,尽被阻隔于阵禁之外,仅仅不过数十亩大的营地,房舍杂乱无章的堆积呈列,不少房舍更是残破不堪,可见战火残留痕迹。
营地中,人来人往,几乎无一例外,皆是尽显肃杀之态。
纵使心境再平和者,在这日复一日的厮杀之下,也难免沾染几分杀戮的煞气。
楚牧漫步其中,也未有丝毫区别,于营地酒楼落座,玉简之上记载的情报信息,也是在这酒楼喧嚣噪杂之中,以一种更加直观的方式,体现于他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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