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诏命,廷尉府上下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竟敢明目张胆包庇罪犯,着令中书监重新审理鲍勋一案,并捉拿审理廷尉府上下一应官吏,给朕全部一网打尽!”
昭阳殿内,看着应召而来的刘放、孙资两人,怒火中烧的曹丕当即便将重审鲍勋和廷尉府一应官吏的任务交给了二人。
“请问陛下,审理廷尉府之人,是否……是否包括高廷尉?”
看着怒气冲天的曹丕,飞快对视一眼后,刘放、孙资二人随即便激动得浑身颤抖着望向曹丕确认了起来。
没办法,中书监存在的意义便是办案,办大案、要案!只有案件越大越重,才能体现出中书监的重要性。现在有机会拿下高柔这个九卿之一的廷尉,二人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嗯?莫非汝等也想欺君?朕已说得十分清楚,廷尉府上下一应官吏俱行捉拿,朕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抬头猛的盯了二人一眼,曹丕那有些血红的双眼已似快要喷出火来。
“臣等乃陛下手中之刃,陛下指向哪里,臣等就砍向哪里,决无二心……”
面对曹丕这似乎有些不分敌我的怒火,刘放、放资二人这回是真的有些吓到了,赶紧扑通一声跪下表起了忠心来。
“那尔等还等什么?去,给朕将廷尉府这帮蛇鼠都给清理干净,还我大魏一个干净的廷尉府!”
至此,一场远比原历史上‘冤杀&鲍勋规模要大得多的大案,却是就此以雷霆之势迅速展开。
要知道,在原历史上,虽然廷尉府也同样应为三官驳回了高柔的判决而受到了清洗,但高柔这个廷尉却是置身事外的,并未遭到曹丕的追究。
但这一次,因为刘禅这个‘小蝴蝶&的出现,让曹丕的第一次亲征便遭到了全军覆灭的毁灭性打击,从而惹出了历史上从没有过的世家大族试探‘逼宫&之事的原因,却是让高柔把自已也搭了进去。
只不过若是从原历史上高柔在后来‘高平陵之变&中的所做所为来看,这一次被曹丕一起清算,其实倒也并不算是冤枉他了。
“陛下,鲍勋虽有罪,然其父曾于先帝时立有救驾之功,还请陛下看在其父大功之面上,予以适当减免。至于高柔,其明于法理,只是依律审理此案,并不以帝之喜怒而毁法,足可证明其忠于王室之心……”
就在曹丕下令中书监重审鲍勋及廷尉府一应官吏之后不久,新任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群、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及尚书仆射司马懿等一众曹魏高层大佬全都跑来向曹丕求情了。
没办法,世家大族间虽也有争端,但若看着曹丕对世族下手而不管,那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家?
“哼,功便是功,罪便是罪,我大魏何曾有过以父之功可抵子之罪的说法?”
正当钟繇等人以鲍信救驾之功为引,向曹丕为鲍勋及高柔等人求情之时,伴随着一声冷笑传来,只见顶着一双赤红双眼死盯着众人的夏侯尚,此刻却是顶盔甲贯甲的踏步而来。
“且一个包庇纵容罪犯之人到了汝等口中居然成了明于法理之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极!”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继之前反驳众人以鲍信之功减免鲍勋之罪后,紧接着,高柔也是照样没能逃过夏侯尚的斥责。
“伯仁……”
“伯仁所言不错,功便功,罪便是罪。自古以来岂有父功抵子过之的荒谬之事?至于高柔等一众廷尉府官吏,明知鲍勋有大罪,却仍知法犯法加以包庇,是为欺君。其心可诛,其行可诛。卿等不必复言,朕意已决!”ap.
根本不给众人再开口的机会,曹丕随即便强硬的挥手打断了众人想要辩驳夏侯尚的话,而后带着夏侯尚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钟繇等人大眼儿瞪小眼儿。
“诸位,真的就没办法了?文惠他们落到那刘放、孙资手里……”
想到中书监的种种手段,辛毗顿时不由得浑身一颤。
“若非佐治你等先前趁陛下大败、洛阳空虚之时试探得太过火,陛下又岂会下如此狠手?”
看到辛毗那提到中书监时的畏惧的表情,陈群顿时不由得为之一阵气结。
“唉,如今夏侯尚率军回京,陛下已是再无任何顾忌。我等自顾尚且不瑕,又何有余力营救他人?罢了,诸位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末了,司徒华歆也是不禁摇了摇头,率先退出了这‘营救&行动,无奈转身离开了。
“唉,都散了吧!”
仍是那句话,形势比人强,骨头再硬,那也硬不过刀斧。高柔、鲍勋、杨沛等人的结局已经注定,无可更改!
“陛下,臣真恨不能将这些世家大族之人杀他个干干净净才好!”
洛阳北宫东墙的云龙门上,看着宫城外那被捆绑跪于东市的数百名待斩人犯,自从得知爱妾被杀后,双眼便一直保持着赤红之色未曾消退的夏侯尚,此刻却是不禁一脸恨意的望向了更远处的步广里、永安里方向。
没办法,谁叫这洛阳城内,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达官贵人,多数都居住在步广里跟永安里呢。
曹魏黄初五年,也即是大汉章武四年十月初,就在亲征大败回到洛阳之后不久,借着世家大族试探的机会,将计就计的曹丕却是提前两年兴起了一场远超原历史上‘冤杀&鲍勋的大案。
借着此案,不但将鲍勋这个本就与其有私怨的‘导火索&给灭了门,就连以高柔为首的廷尉府官吏,也是来了个一锅端,给了那些世家大族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唉,朕又何尝不想将这些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蛀虫给杀个干干净净?奈何朕却是有心无力了……”
看着夏侯尚脸上那毫无掩饰的恨意,摸出随身携带的铜质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之后,曹丕却是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陛下千万保重龙体,这酒水……能少饮还是少饮为妙!”
看着曹丕那越加消瘦的身躯,夏侯尚顿时忍不住从其手中夺过了那把精致的铜酒壶。
“朕如今哪还能饮酒,这都是蜜水啊!如今朕已是须臾离不了这蜜水解渴了……”
看着被夏侯尚抢过的酒壶,一抹无奈的苦笑却是再次浮上了曹丕那隐隐浮现着灰暗之色的消瘦面庞。
“陛下!”
闻了闻酒壶中那根本没有酒香的‘酒水&,向来重情的夏侯霸顿时不由得哽咽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宫墙之外的洛阳东市,伴随着亲自监刑的刘放、孙资二人一声令下,一片雪亮的刀光也是随之闪过,为那刚刚飘落的初雪染上了一抹艳丽无比的嫣红,也为这场君臣间的权力争夺按下了一个血腥的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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