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令,宣陈群、钟繇、王郎觐见!”
虎牢关刘禅所居宅院外,在一众泾渭分明的曹魏降臣中,让以华歆、刘晔为首的一众‘起义派&没想到的是,大伙一起来见刘禅,率先被召见的竟然是陈群、钟繇这几个‘抗战派&的首领。
说起来,虽说都是降臣,但降臣与降臣那也是不一样的。
作为收复邺城、促使曹魏举国投降的‘大功臣&,先前华歆、刘晔等‘起义派&在一众‘抗战派&面前,那可都是以汉之功臣自视的。
但现在,同样是因为在刘协这个太上皇面前吃了瘪来刘禅这里‘上眼药&,结果他们这些自视功臣的‘起义派&,却是落在了‘抗战派&的后面,这让他们顿时不由得十分尴尬了起来。
“呵呵,诸位不必在意此等小事。正所谓内外有别,昔日孝武帝踞厕以视长平侯;至如见黯,不冠不见。然谁亲谁疏……”
看到刘晔等人因为刘禅的召见落在了陈群等人的后面而沮丧,华歆却是很快便给自已和众人找到了内外有别的理由作台阶!
“启禀太子殿下,下臣等年事已高、头脑昏聩,还请殿下许我等致仕归养!”
就在华歆等人自寻台阶之时,另一边,让华歆、刘晔等一众‘起义派&没想到的是,陈群、钟繇等‘抗战派&代表,此刻却是并没有如他们所想般前来刘禅处给刘协这个太上皇上眼药,而是纷纷请求致仕起来。
“怎么,让太上皇说两句就受不了了?大丈夫应敢做敢当,想想汝等当初之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许太上皇说两句出出气?亦或是说,汝等是想以此为由,铁了心要做逆曹之忠臣,不愿食汉粟了?”
瞥了请辞的陈群等人一眼,刘禅顿时不由得面色一冷。
“呃,殿下误会了!太上皇所言俱为事实,下臣等又岂敢有半句怨言?下臣等之所以请辞,实乃年老昏聩、力不从心……”
“启禀殿下,汉例大夫七十而致仕,老于乡里。臣等皆已年过七旬,实在精力不济,若是因此而误了国家大事……”
看着面色不豫的刘禅,带着些许的苦笑,陈群等人赶紧开口解释起来。
“年老昏聩、精力不济?呵呵,依孤看这皆为托词吧。汝等先前事曹之时,可是精力充沛得很呐?怎么,现在逆曹没了,汝等也昏聩了、精力不济了?”
听到陈群几人给出的理由,刘禅顿时不由得一阵冷笑。
“呃,这……”
听到刘禅这杀人诛心之语,陈群等人顿时不上得一阵语塞。
没办法,谁叫他们先前抵抗汉军时,一个个的都那么‘精神&呢?如今曹魏不再了,却是以身体老迈、精神不济为理由想要退休,这换成谁能不起疑?
“哼,既然汝等并非因太上皇斥责之故,亦非不愿再食汉,那这致仕之言便休要再提。汝等‘欠&了大汉多少年,如今自当加倍偿还之,以弥补汝等所犯过错……”
末了,根本不给一时语塞的几人开口的机会,刘禅却是‘蛮横&的单方面做出了要榨干他们剩余价值的决定。
事实上,原本对于曹魏这些出身世家大放的‘旧官僚&,刘禅其实还真没有多大的兴趣。
之所以要将他们留下来,不过是充当过渡期的门面,给那些刚刚被动了‘大手术&的世家之人一些希望而已。
毕竟中原及河北等曹魏故地新平,即便有均田地政策跟宣教司的宣传,但这直达普通百姓的统治根基还是比不上荆益交扬等‘老区&的。
因此,在这种新的统治基础还未打牢之前,适当安抚一下那些刚被‘大棒子&敲打过的世家大族之人,用以维持新得之地的平静,那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下臣……下臣等谨殿下之命!”
听到刘禅那句‘欠了大汉几年当加倍偿还&弥补的话后,带着满脸的无奈与苦笑,最终陈群几人还是不得不跪地接令。
“下臣等参见太了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继陈群、钟繇和王郎几名‘抗战派&后,华歆、刘晔这两个‘起义派&功臣,终于还是等到了刘禅的接见!
“呵呵,自濡须一晤不过数年,刘侍中倒是日渐苍老啊!”
看着年不过堪堪五旬的刘晔,先前年过七旬都没被其言老的刘禅,这一次却是‘感慨&上了对方的年龄来。
“下臣昔日受殿下棒喝点醒,数年来心中对此常怀愧疚,故此老得快了些!”
听到刘禅的‘感慨&,带着满脸的‘愧疚&之色,刘晔却是恬不知耻的将当年随曹丕南征之时,被刘禅骂得狗血淋头之事,说成了是对方‘点醒&自已的鞭策,且借机为自已表起了功来。
“启禀殿下,子扬得殿下提点、幡然醒悟,每每尝思报国之策。此次我大汉天军兵临邺城,实为子扬首倡接应我我大汉天兵入城……”
就在刘晔话音刚落之际,旁边华歆这‘德高望重&之人,也是一如二人之前谈妥的条件,为其敲起了边鼓、做起了辩护来。
“哈哈,先前太上皇还曾言人非圣贤,叔父知错能改,果不负我刘氏之姓也!”
听完华歆帮刘晔敲完的‘边鼓&,刘禅也是随即满脸笑容的称赞起来,就连对刘晔的称呼都从之前曹魏所封的‘侍中&变成了‘叔父&,与之前接见陈群等人的不假辞色简直是天壤之别。
“殿下,下臣有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刘禅这句‘叔父&的称呼,心中顿时大定的刘晔,此刻却突然面郑重的再次跪了下来。
“呵呵,叔父与孤皆为自家人,有何话直说便是,不必如此多礼!”
看着再次跪下的刘晔,刘禅却是赶紧将其扶了起来。
“殿下,臣所言虽有挑拨之嫌,然事关我大汉江山社稷之安定……太上皇当年曾多次引起事端,虽其目的虽为兴复我大汉江山,然如今大汉社稷已定,陛下与殿下当谨防太上皇再起复位心思,乱我大汉社稷朝纲啊!”
被刘禅扶起的刘晔,先是表明了心迹,交自已的进谏定性为了一心为公之后,这才面色郑重的把矛头指向了刘协这个太上皇。
“呃,如今大汉江山社稷已定,太上皇一心归隐田园,不问世事,叔父是否有些过虑了?”
面对刘晔这‘大义灭亲&的进谏,刘禅此刻似乎也是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殿下,您与陛下皆为仁厚之人……这帝位一旦坐过,非是万不得已经之下,又有几人甘愿放弃?”
看到刘禅那果然犹疑起来的面色,刘晔当即也是再接再厉,继续给刘协上起了眼药来。
在他看来,事涉皇权帝位,即便刘备、刘禅再大度、仁厚,那也绝对不可能允许有丝毫这样的威胁产生,即便只是可能。
“叔父处处心怀大汉,不论亲疏,请受小侄一拜!”
片刻之后,面色犹疑的刘禅随即便一脸感激的冲刘晔躬身行了一礼。
“殿下过誉了,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事涉我大汉江山社稷,臣岂敢以血脉亲疏而误国家大事!”
面对刘禅的大礼,心中得意无比的刘晔,面上却是一脸的大义凛然。
说起来,若是从血缘上来论,同为光武帝之后的刘晔与刘协两人,其关系那可是比中山靖王刘胜后代的刘备、刘禅父子要近多了。
但很显然,在心怀‘国家大义&的刘晔面前,这点儿血缘关系又算得了什么?
“叔父之大功,小侄必铭记于心。待回京之后,小侄必禀明父皇……”
片刻之后,在刘晔大义凛然的表情中,刘禅也是表现出一脸的焦急,匆匆许下了自已的诺言后,便将二人打发了下去。
“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就在刘晔与华歆刚刚离去之后,刚刚还笑意盈盈的刘禅,此刻却是满脸的鄙夷之色。
很显然,先前接见华歆、刘晔时的热情,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逢场作戏而已。
“黄皓,即刻命绣衣卫……记住,此事若是办不好,孤让屁股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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