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真实

  新歪脖子树下。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到底要不要接受姜星火的提议。

  却偏偏充满了诱惑力。

  了。

  就是那本小册子的中间空白部分。

  不用踏上随时都有可能倾覆的变法派战车。

  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你害怕了。”姜星火继续捡着棋子。

  “没错。”曹端直言不讳。

  所以才会萌生退意。

  也有着学者对于云波诡谲的庙堂本能的排斥和抵触。

  “没关系。”等你想好了还可以来找我。”

  在下胆子小。”

  “你想好了就好。”

  伸展双臂。

  转身离开。

  曹端停下脚步。

  甚至让无数大儒叹为观止。

  而他现在也依旧相信这一点。

  他还是难以估量姜星火的智慧。

  就像是真实存在于人间的圣人。

  让曹端内心的两个小人再次开始交战。

  其中一个小人就已经赢了。

  折返回来。

  “但这不意味着。”

  “一切随你。”

  示意他可以落子了。

  白子下在他旁边。

  一边闲谈。

  “先讲个故事吧。”

  无法动弹。而被绑着的人只能看到墙壁上的影子。那就是真实的世界。”

  他是在说小册子里面早期唯物主义者的经验论。

  紧挨着又下一个白子。

  “并且真实地触碰到它。”

  “。这些人就把那个人用石头砸死了。”

  “可感可触的那棵树比它的影子要真实多了。”

  接着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非止如此。”

  早期唯心主义者的理性论同样不靠谱。”

  “譬如你这盘棋已经输了。”

  不知道自己哪输了。”

  字迹还很新鲜。

  曹端抽出小纸条定睛一看。

  “五子棋。”

  “率先五星连珠者获胜。”

  不固定的、无法求得真知。”

  结合语境判断出来的含义也对得上。

  “曹端隐约捕捉到了关键所在。

  “如果这棵树就是那群从小生活在洞穴里的野孩子所见到、曹端蹙眉问道。

  “试着感知一下这棵树。”

  曹端站起来单手触摸着这棵看起来有些奇怪的树。

  “不够。”

  夫人为了他赴京连夜做的新衣衫被弄脏了。

  “还不够。”

  歪脖子树晃了晃。

  “曹端点了点头。

  “是真的。”

  又似是喃喃。

  “不知周也。则蘧蘧然周也。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只是一个名为姜星火的、也在问自己。

  曹端无言以对。

  梦见自己坐在书桌前伏案读书、写作、的曹端也不能证明自己所处的世界以及自己是真实的。

  缸中之脑。

  “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似乎人、物体、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在一个完全由刺激创造的意识世界中将形成一个悖论。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另一片更高级的、曹端陷入了彻底的迷茫当中。

  并非是理学所能解决的。

  说到底还不如像素块呢。

  曹端想到了姜星火的那本小册子。

  都会从唯物或者唯心里面选一条。

  或者说都是错的。

  而姜星火曾写下过一句话。

  “人们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对世界的无知。”

  来源于对这个世界是否真实的无知。

  “姜星火还是趴着歪头看着他。

  “而道既不眷顾好人也不眷顾坏人。”

  的声音。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最聪明的人之一。”

  “这是一件理所当然、譬如张载。”

  “.吧。”

  “蝴蝶和庄周到底哪个是真的。”

  “那么我们必须要将一切未经审视的、含有杂质的、这个原点必须是一个能够不证自明第一定律。”

  又看了看姜星火。

  一定不是常识、而是某种更根本的东西。

  “不用想了。”姜星火笑了笑。

  “你所求的道就在你的身后。”

  曹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一股混杂着极大恐惧、兴奋、麻木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身后空无一物。

  曹端却理解了这一切。

  但你依然在思考。而是哲学的第一定律。”

  “故我在。”

  心中暗自思忖。

  “但一定是有一点是真实的、无可动摇的、本源性的、根本性的、最终决定性的那就是我的思维。”

  “他才有可能通过思考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之中。”

  “把捧着茶盏的两只手交叠在了怀中。

  “这次他给自己倒了杯茶。

  顿时让曹端觉得身体温暖了很多。

  梦本身就是一个不完整的世界。”

  “不完整。”

  就可以证伪。”

  “或者假设世界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规律和原理的控制才能生生不息、都是关于世界存在的本体论问题。”

  “因为人是不可能完全认知世界的。”

  之中表现出的不同存在现象的总和。”

  “姜星火把一黑一白两枚棋子一同捏在了大拇指和食指中间。

  “现象界。”

  “都是现象界的事物。”

  “也就是客观事物的先验性存在、主体理性的先验性存在、逻辑推论的先验性存在。”

  “就是关于事物存在的一般性原理、由此综合得到的经验知识是客观有效的。”

  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

  能从一碗水中看到六万八千虫的观察道具。”

  为什么孔希路不肯出狱了。

  甚至更加沉溺。

  畏惧。

  畏惧。

  世界上似乎没有不能被聚拢的人。

  即便是孔希路、仅仅是世界上之前没人能开出对于的价码。

  。

  看起来无法被收买。

  那就是姜星火自己。

  站在原地怎么都挪不动了。

  姜星火能给他最渴望的东西。

  ——认知这个世界真相的办法。

  指超越人的各种思考形态、就是关于人思维的一般性原理、也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第一定律的出发点。”

  “以及这个世界是否真实的工具。都是一种由正题、而一切事物本体在现实世界中存在形式、类型、皆为逻辑现象。”

  却对那套东西似乎有些不屑一顾。

  是探究不了世界真相的。

  但在姜星火教给他的这套探究、就有可能是假的。

  “都是一种由正题、可以。”

  姜星火在小册子上写下了一组正反题。

  世界在时间和空间上是有限的。

  世界在时间和空间上是无限的。

  但他马上把这个念头掐灭在了心中。

  或者都是错的。

  “就有一个无限系列的继续着的事物状态过去了。一个系列的无限性就在于它永远不能通过继续的综合来完成。姜星火继续用逻辑推导证明反题。

  “是空的时间。情况都是这样。此刻眼神中也浮上了一丝茫然。

  “我也不知道。”

  “在几百年、然后笑了。

  都不重要。

  不过是茫茫然的混沌。

  所有哲人未曾迈出得了。

  究竟是什么。

  的那条道。

  “即便终点只是一片虚空。”

  曹端长身一揖。

  “以求证道。”

  ——————

  微微的呼噜声响起。

  在这棵熟悉的树下石桌上放着棋盘、以及一本小册子。

  只露出了一角。

  “必将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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