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季冬丽遭到了难以承受的打击,从早上到现在,她甚至都没有缓过一口气。
“郎中说了,你己有四个月,要是仔细看肚子真的有点鼓起来了呢,要安心养,不要想那些事情了。”张父劝慰的说道。
“现在是十二月……大约下一年六七月的时候生吗?”姚秋站在一旁问道。
“别说话,没看到人家正烦着呢?”陈衰拽了拽姚秋的衣袖。
威弗列德听闻这件事后,连忙骑马赶来,来慰问情况,得知清梦失踪后,他的嘴角抽搐着,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这样啊,那咱家自会用全力寻找,不过我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耗着了,部落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呢。”
威弗列德看了一眼一旁的布格,便大声说道:“布格哟,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你留下来与他们寻找,有你的印皮,想来他们也会方便一些。”
“放心吧阿爸,您尽管回去吧!”布格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
冬天过得很快,春风吹跑了寒冷,草原上的嫩草也破土出芽,而哺育那些嫩草的,正是冬天送给它们的寒冷土地与冰水,让它们得以茁壮成长,太阳照常升起,大地感受到的不再是冬天的寒冷,而是太阳的温暖。
大元历433年6月,安吉瓦草原。
辽阔无垠的草原,仿佛是天织成的一片绿毯,铺成了安吉瓦人的家园。听啊,从远处传来牧羊人悠远的歌声,草原牛羊壮,骏马在狂奔,雄鹰在翱翔,小草随风微微的动着。
“毋要轻视这些小草!”安吉瓦人的先祖巴克·哈纳什尔曾这样说道:“我等安吉瓦之众,亦如这草原上一颗颗小草,草原上的草虽可放牛羊,但亦能化为烈火,只需一粒火星,便可成燎原之势。”
海什维尔家族的祖先鲁班路也曾说过:“骑马狂奔的同时,也要细细查看脚下的草,因为他们虽然被压迫着,但稍有不慎便能将你绊倒!”
在一个破落的毡房里,屋内的一位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呼气!大口呼气!”接生的女人们这样喊道,季冬丽的孩子居然早产了!在草原散步的时候突然一阵疼痛,幸亏被一旁的人们发现了,不然将全部死于那里。
但是,绝不代表危险正在脱离——孩子的脚是向下的!这是个难产儿。
毡房外,张父与穆鸣锐正忧心忡忡的走来走去,布格在向长生天祈祷,希望她能度过这个难关。
老郎中在里面忙来忙去,但是因为避讳的原因,被接生婆们联合赶了出来,他只能拿着马头琴,坐在毡房外。
“看到了吗?女人是多么伟大!可惜还有人不尊重女人,拿她们当奴隶一样看待。”老郎中摸着布格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张父听了这话,突然落下泪来:“如果当初……我也能理解这种事情该多好……”
“嘛,往事就让它过去吧,如果真的理解我的话,那就去好好保护你唯一的家人吧!”老郎中和蔼的说道。
天气仿佛被谁操控着一般,前几秒还是晴朗的蓝天,可就在那句话刚说完,一阵阴云突然盖住了蓝天,并且越来越厚——这是要下雨了。
草原上放牧的人们疑惑不解,因为按照族长占卜,今天应该是没有雨的,可以安心放牧。
“唰唰啦!”天就像漏了一样,倾盆大雨扣下来,无情地拍打着地面上的任何物品,一会儿比一会儿大,甚至有人会怀疑这不是雨,而是有人从天上用水盆往下倒一样!
张父等人只能站进马棚里,等待着这场雨过去,狂风咆哮着,正在往回赶的牧人们看到,牛羊们甚至都走不动路了,有一些已经被狂风给卷倒,马车更是被掀翻了。
突然,一阵巨响闪过,一抹光柱劈开了乌云,乌云积蓄已久的力量爆发了!
“呼嚓!”一个轰雷劈过,吓得人们的心一紧,难道这是天要灭绝他们了吗?
这时,在马棚里的人们听见了一阵哭声,清脆的哭声,人们的心马上平静下来——出生了!
雷声渐渐消散,仿佛被这哭声给吓飞了一般,乌云也渐渐的散去,刚刚的雷声也早已寻觅不见。
草原的天空,又变回了平静。
一个接生婆从毡房里跑出来,张父见状,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了?”
“恭喜!是个公子!”接生婆笑着禀报给他们这个好消息。
穆鸣锐松了一口气,然后便询问到:“都很平安吗?”
这时,又跑出来一个接生婆,不过她这个表情绝不是好的表情。
“不好……不好了……出……出”接生婆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不好了,快说明白!”穆鸣锐着急的吼。
“出大红了!”
“什么?”
布格连忙站起来,穆鸣锐也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张父则愣在了原地。
“快进去看看吧,已经不行了!”接生婆说道。
穆鸣锐连忙冲了进去,布格与张父紧随其后,指见季冬丽面色惨白,头发凌乱,有气无力的盯着他们。
“过来……来……”季冬丽挥着手,穆鸣锐与布格连忙上前一步,跪在床下。
“嫂子,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吧!”穆鸣锐哭着说道。
“对外宣称……我们结过婚,不要被人们说成是私生子……真的结过婚了……”季冬丽又继续说道:“穆鸣锐,能帮我转达给清梦一句话吗?”
“什么话?尽管说!”穆鸣锐的泪水已经冲湿了床单。
“告诉清梦,不要因为我的死而难过,他是国王,凭他的本事,将来终有一天会当上皇帝的,一个孩子绝对不行,让他不要以我为挂念,尽快再娶一个……还有……”
季冬丽咬了咬嘴唇,然后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
“告诉清梦,我爱他……”
布格已经哭成个泪人,然后便对着接生婆哭喊:“你们这些没用的人,看我把你们杀了!!”
“小布格,听我说……”季冬丽连忙制止住他,用惨白的手轻轻拉住布格的衣角。
“你是一个男子汉,以后一定会遇到好女孩的,到那时候不要想着我,不要辜负了那个女孩……”
“好……好……”布格嗓子已经哭哑了,不停的抽泣着。
“闺女啊。”张父走上前问:“孩子的名字,由你来取吧!”
“乳名江儿……大名……”
季冬丽用最后一口气力说道:
“张君生……”
说完,季冬丽的手摔在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闭上双眼离开了人世。
穆鸣锐与布格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张父抱起了一旁的小婴儿张君生,真奇怪,这个小婴儿竟然没有哭,而是躺在那里熟睡着,接生婆害怕他因为这样而不能呼吸,但无论怎么打他,他都没有哭。
“张君生?这个名字取自何意?”张父结合近来所发生的事,断定是取自“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以埋怨与清梦分离太久。
“这肯定是我的孙儿,阿梦当年也是这样……”张父心里暗暗想着。这时,婴儿翻过身来,用脸望着张父。
张父吓了一跳——这个小婴儿面对着他的表情,好像是在微笑,翻翻身又睡了过去。
“不可思议……这个孩子太不可思议了……”张父心里暗暗的想着,得尽快找到清梦才行,然后修书一封送往海波帝国,要与他们报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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