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叫我等用洋炮炸死布格一行人,虽说没有全死,但毕竟还是除掉几个,就这么把我们的钱给贪掉了,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究了?”
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不已,纷纷将眼光投向纳兰,纳兰无助地向后退着。
“一派胡言!”纳兰恼羞成怒道:“我何时叫你等用洋炮炸掉布格一行人,是谁传达的命令?”
“这个我们不能说……”领头的人刚说完,后面士兵扯住他的衣袖:“反正那群家伙也把我们卖了,干嘛还要遮遮掩掩的?”
领头人会意,只好将一切皆道出:“是大长老们交给的我们洋炮,让我们埋伏在山口炸掉他们,事后给我们赏钱,可后来他们又反悔了,一直推脱到现在,我们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啊!”
众人大惊,纳兰更是难以相信:“你说是大长老们命你等用大炮炸死布格他们,既如此他们为何又不敢承认呢?”
“大长老曾言:‘当今安哥忘记世仇,乃是背弃了天神的旨意’,而我们所做的正是要您重新拾回属于巴克家族的血性,可您是拾回了血性,我等却连个鸟毛都没拾到啊!”领头人愤慨地说道。
纳兰气急败坏,将帐内的桌子掀了个底朝天:“这群老不死的东西,处处挑拨我们安达之间的感情,如今草原统一还让我们心生不睦战斗至今,他们也被称作大长老?”
清梦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如果上言属实,这是大长老们精心策划的,目的就是让你们这对安达自相残杀,反目成仇,如此说来,是我等误会了!”布卢如同茅塞顿开一般,理性地分析道。
纳兰后悔万分,自责道:“当时如他愿去做一个平民,我们这对安达也就不会有今日了……”
清梦挠挠头发:“那个……此时此刻不应该去审问大长老吗?”
“对呀!”纳兰布卢异口同声地吼道,纳兰一个箭步冲向领头人:“大长老们现在在哪里?”
领头人显得有些委屈:“正是因为我们找不到他们,才敢来找安哥您要赏钱啊。”
纳兰气急败坏,一怒之下将领头人摔倒在地,正巧波义耳路过,进帐问清缘由。
波义耳思索一番:“上次布格率军血洗洛川部,大长老们行动甚慢,于是便耽搁在那里,估计是为布格所擒获了。”
听到时,陈衰想出了一个妙计:“敢问安哥是否想与布格酋长重归于好?”
“这是当然,我要好好向他赔礼道歉。”纳兰肯定地回答。
“既如此,还劳烦安哥修书一封,将事情缘由备述,让布格酋长赐予他们赏钱,大长老在他手上,完全可以叫他去审问。”
领头人一听吓的当场跪在地上:“安哥啊,您这不是推我入虎口吗?是我炸死他的家人,再去找他要赏钱,我不是自投罗网吗?”
“此计甚妙,取我纸笔来!”纳兰大手一挥,一旁的侍童蹑手蹑脚,生怕慢了动作。
纳兰望着跪在地上的领头人,安慰地说道:“既有我亲笔信在此,保你们安然无恙,可安心去要,即便是遭遇不测,我也会抚养你们的妻儿。”
“谢安哥!愿长生天保佑!”领头人将手扶至胸前,弯腰行礼。
几日后布格军营内部
多位将军光着身子趴在地上,布格手持马鞭,拿着这群将军撒闷气:“都是你们这群贱奴隶,害得我整日都无法抓到纳兰!”
“哎哟!酋长饶了我们吧!”一名将军不堪忍受痛苦,声嘶力竭地嚷道。
“饶了你们?”布格喝下一碗酒,红着眼睛大骂:“都给我去死!”随即又是一阵更强烈的鞭挞。
僧错巴剌图门站在一旁坏笑,他知道,篡位的机会来了。
正当布格打的正欢时,一名侍卫跑上前行礼报道:“启禀酋长,外面又有一众人求见!”
“又有人?妈妈的!就不能让爷爷我享受享受!”布格将马鞭掷到地上,转头骂道:“待会儿再收拾你们这群狗奴隶!”走出不远,还能听见将军们痛苦的哀嚎声。
那伙人说明了来由,布格将他们请入大帐内议事。
“参见酋长大人!我等前来别无他求,还请交付我们赏钱,我们也要养家糊口!”众人上前跪着说道。
领头人下意识抬头,想要看看那个差点被他们害死的人:蓬头垢面,衣服破烂不堪,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胡子也无节制地生长着,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你们做了什么事值得让本酋长赏赐你们?”布格询问领头人。
“我们奉安哥之命炸死逆贼,可接头人已被您抓住,于是我们只能来向你要赏钱。”
布格听出了话外之音,气到浑身抽搐:“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羊!不知逃跑反而自投罗网!”言罢,拔出剑就要砍向领头人。
“酋长息怒!这是安哥托我等递给你的信!”领头人吓的连忙将信件拿出来,双手伸过头顶,轻轻递过去。
布格一把将信抢过来,拆开信封,逐字逐句地看下去:
“我的安达
见字如面!闲话少叙,想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共同统一草原,本该千秋万代所歌颂,然而被某些有心人利用,致使你我互相猜忌才至今日。这一切皆是大长老所安排,目的是让你我二人再次扛上家族的仇恨。
草原之上,无论巴克家族还是海什维尔家族,信仰的皆是同一片长生天,天空之所以广阔无垠,正因为他从不嫌弃每一朵白云的形状,一开始可能是你对,但现在则是我对,一切既然扯平,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大长老在你那,如若不信,可亲自审问,还望勿加害于送信件的这群人,他们是各为其主,换句话说,你被人用刀子捅过后,难不成要把刀子折断才算报仇?
你我二人仍可破镜重圆,我从不记恨于你,只要你率军来投,我定当以礼相待,与你同治草原。
望安达三思而行!
——巴克·纳兰”
布格看完,偷偷流下几滴眼泪,但他咬紧嘴唇:“把大长老给我押上来!”
众长老在监狱内被摧残的不堪入目,几乎是被抬进帐内的。
“你们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不从实招来,到底是谁害死了高娃!”布格愤怒地哭喊道。
大长老们看看领头人,纷纷气急败坏:“你们这群小人,竟然把我们给卖了!”
“放肆!”布格将酒壶扣碎,扯着嗓子吼道:“快给我说!”
众长老哆嗦着嘴唇,然后心惊胆颤地回答道:“是我等……是我的干的……还望酋长恕罪!”
布格仰天长叹:“来人,把这几人凌迟处死!”
大长老们竭尽全力为自己辩护,但最终还是被凌迟处死,共计一人七千九百刀,死状相当惨烈。那些索要赏钱的人,布格给了他们珠宝和马匹,这才让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
当日夜晚,他拿着纳兰写给他的信,思绪万千,身边尽是一些贴身侍卫,他笨拙地躺下,望着毡顶,难以入睡。
而此时,僧错巴剌图门已经纠集了所有被鞭挞过的将军,率军围住了他的毡房,布格性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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