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朱允炆该如何处置?”
喝了一碗肉粥之后,朱标抬头望向朱元璋出声询问。
今日在那里观刑,场面不可谓不血腥,不刺激。
尤其是到了后来,吕氏父女二人,那血刺呼啦的样子,把很多人都看吐了。
甚至让很多人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反正今天晚上,吃不下去的人将会很多,晚上睡觉做噩梦的人也一样不会少。
但这些吃不下去东西的人里,并不包括朱标。
朱标饮食,和平日里一般无二。
从这里就能看出,朱标内心的强大。
他这个太子,一直被很多人说仁善,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有朱元璋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爹。
和他这样的爹比起来,朱标可不就是仁善嘛!
朱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脆弱。
毕竟他也抓住了乱世的尾巴,儿时以及少年时期,所经历的都是乱世。
正值朱元璋打天下的时期。
等到开国之后,又跟着朱元璋处理了诸多的政务。
不论是空印案,还是去年发生的胡惟庸案,都是由朱标在督办。
哪一个案子不是人头滚滚?
但就算是这样,朱标却还能落下仁善之名。
并还能令许许多多的读书人,将他视为希望之所在。
从这里就能看出朱标的手段。
当然,现在受到韩成的影响比较多,朱标也逐渐懒得和那些诸多文人们扯皮了。
他的这些转变,令众多的文人心里面,感到极度的难受。
这种难受,比死了亲娘都要更加严重。
对面的朱元璋,吃的比平时吃的还多。
甚至于还弄了小酒,喝了几杯。
吕氏父女罪有应得,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他也为自己的儿媳,还有大孙子报了仇。
看着仇人被手刃,还是用的那种办法,当真痛快!
对于朱元璋这种人物而言,吕氏二人凄惨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心理不适。
更不可能会被吓到。
就朱老板这样的心性,若不是手艺不成熟,让他亲自操刀去做这件事,他都能下得去手。
且做完之后,还能喝酒吃肉进行庆祝。
可此时听到朱标问起,朱允炆该如何处置时,正在那里稀里呼噜喝着肉粥的朱元璋,吃粥的动作不由停顿了一下。
随后又接着吃粥,没有回答朱标的话。
朱标也没有问,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朱元璋就把碗中的肉粥给吃了个干净。
朱标道:“父皇,再来一碗?”
朱元璋点头:“再来一碗。
今儿咱高兴,多吃点儿,好久胃口都没这么好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朱元璋自动忽略掉了自己在韩成那里。风卷残云一般的吃饭经历。
朱标闻言,便又起身亲自给朱元璋盛了一碗粥。
朱元璋接着,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朱元璋胃口是真好,吃的比朱标都多。
把这一碗粥给喝完,放下碗和筷子,擦了一下嘴巴。
朱元璋才叹了一口气道:“标儿,不管怎么说,允炆都是你的孩子,也是咱老朱家的种。
虽然这鳖孙是个不成器的,又胡作非为,做出那么多混账事。
还摊上了吕氏这样一个邪恶的娘,吕氏所做的这些,除了她自己想要爬的更高之外,也是在为朱允炆铺路。
可不管咋说,终究还是我老朱家的种。
现在的他,也并没有做出那样多的混账事。
大儿媳妇,还有雄英的事也都是吕氏做的。
他也并非只是吕氏所生,他姓朱,流的是我老朱家的血。
既如此,那不论如何,都是要饶他一命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咱们呢?”
说到这里,朱元璋话锋一转:但也不能就这样,啥都不做。
这也有些对不起人。
吕氏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已经被废了。
她也被你休了。
既如此,那就还恢复朱允炆原本地位吧,依旧是庶子。
今后所有的官位这些,都与其无关。
他只能做一个闲散之人。
现在他年纪还太小,再过上几年,年纪大些,就让他回凤阳老家去居住吧。”
朱元璋的这话,等于说已经给朱允炆判了刑。
朱允炆虽然不会死,但这辈子也别想再和皇位,有任何的关联。
不仅是皇位他这辈子别想,想要和其余皇家之人那样,意气风发的做上一些事情,也是不成。
尤其是今后摊子铺开后,朱元璋准备的藩王外封,也不会有他的份儿。
他只能在凤阳老家待一辈子,哪都去不了。
不过朱元璋做的这些安排,已经够对得起朱允炆了。
毕竟他娘吕氏做的事儿,是真的不当人。
吕氏的所有谋划,一部分是为了她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朱允炆。
朱允炆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朱元璋所说,朱标点了点头,对着朱元璋的这个处理结果非常认同。
真让他对朱允炆下手,他也真下不去。
不管咋说,这都是他的亲儿子。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他心里面同样也不舒服。
觉得太过于对不起常妃,对不起雄英。
若吕氏不生朱允炆,常妃不会身死,雄英也一样不会身死。
现在自己父皇所做出来的这个决定,就很不错。
既保住了朱允炆的命,却也不会让朱允炆活得太过于痛快……
……
坤宁宫中,马皇后亲自烧起了纸钱,并摆起了一些贡品。
她流着泪,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话。
当然不是祭奠,今日被剥皮揎草的吕氏。
而是把这些纸钱,烧给了原太子妃常氏,还有雄英。
她在这里向他们说,他们大仇得报,沉冤昭雪,真相大白于天下。
还说自己这个做皇后的,做娘的,做奶奶的,对不起他们。
是她没有看好后宫,没有觉察到吕氏的歹毒。
让她竟然做出这等歹毒之事!
马皇后说一阵儿,哭一阵儿。
哪怕是吕氏已经被弄死了,可只要想起她的大孙子,想起她的儿媳妇,被人给害死了,心里面就难受的厉害。
在她的身边,朱允熥蹲在那里,学着马皇后的样子,往盆里放纸钱。
有些恐惧。
但在恐惧之中,也知道了不少事。
知道了待自己很好的大哥,是被吕氏害死的!
大哥还在的时候,会处处照顾他,处处护着他。
虽然两个人都是孩子,可朱允熥却能感受到,大哥对自己的爱护。
而他真正日子变的彻底不好过,也是在大哥病逝之后,才开始的。
以往有大哥在,朱允炆不敢太过于欺负自己。
但大哥没了之后,朱允炆就一天比一天的过分。
四岁多的孩子,很多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听着皇奶奶的哭诉,再想想大哥对自己的好,他也是忍不住流起了眼泪……
……
“韩公子,你说……伱说这有些人,咋就那么的恶呢?
那吕氏是出身书香门第,诗书传家。
可是真的比起来,她和大嫂在身份地位上面,差的简直不要太远!
那吕本算什么?
和开平王能比吗?
大嫂的性子又是那么好,平日里很少理会小事儿,没有什么心眼儿。
都是把所有人,当成了家人在对待。
对待吕氏也一样如此。
她在大嫂那里,没有受到一点委屈。
大嫂是真的将她当成了亲姐妹。
把朱允炆当成了亲儿子来对待。
可她呢?
她却不仅不念大嫂的好,还做出这种事情了。
唉……你说她……她咋就这么狠的心?
还诗书传家,书香门第,再也没有见过比她更恶毒的人!
还读书人,通情达理,就算是不读书的人,也都知道如此作良心上过不去!
天用天花害人,更是碰都不能碰!
可她这所谓的,书香门第出身的人,却干出了这种事儿……”
寿宁宫里,宁国公主坐在韩成的身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出声对韩成如此说道。
吕氏所做出来的恶,刷新了她对人性的认知。
原本以为秦王侧妃邓氏,做出来的那些事儿,就足够让人上头,让人恶心了。
哪能想到,这吕氏做出来的事,要比邓氏做的更加的恶毒!
他们这些人,都将她们给当成了亲人,当成了一家人。
可这些人,却处处算计,将他们当成了敌人。
哪怕是在此之前,宁国公主就知道吕氏不是一个善茬,也只觉得她有些小毛病而已。
谁能想,她竟做出此等恶事!
实在是灭绝人性,丧尽天良!
韩成见宁国公主受到的冲击很大,便伸手将她给揽进了自己怀里。
宁国公主并没有拒绝,顺着韩成的手臂,靠在了他的怀中,耳边传来的是韩成的心跳。
韩成道:“有容,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
诗书读的在多,也教不会他们。
有的人读书,是真的读了书,学了做人的道理。
但有的人读书,却全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表面虚伪,内心肮脏。
他们所学的仁智礼义信等各种东西,都是他们披在身上的虚伪外衣。
是他们用来要求别人,和束缚别人的。
而不是要求他们自己的。
吕氏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好在现在她死了!
真相大白于天下,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可惜了……大嫂和雄英。
我若是能早来就好了。
早上几个月,就可避免雄英身死。
早上几年,就可避免大嫂身亡。
但可惜,我来的有些太迟了……
韩成说的是心里话。
随着他在这个时代,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
对于朱雄英,原太子妃常氏了解越多,也就越是遗憾这两人,被吕氏给害死……
“公子,这才不能怪你。
什么时候能过来,也不是你也能决定的。
况且你来到这里治好了娘的病,我的腿,已经非常非常的好了。
再说,要是没有公子你出现的话,只怕现在所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没有办法发现吕氏做的恶。
公子,按照你所知道的,历史上吕氏所做出来的这些事儿,有没有被察出来?”
韩成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一直到父皇去世,这些事儿都没有被曝光。
吕氏一直隐藏的很好。
不仅如此,朱允炆当了皇帝后,她还顺利的成为了太后。”
宁国公主闻言,点头道:“看,这就是韩公子你来之后,出现的转变!
因为你来了,所以吕氏这个贱妇,提前便遭到了报应。
她所做的这些坏事儿,提前曝露了出来。
父皇,还有大哥等人,得以亲自为雄英,为大嫂他们报仇。
让吕氏她们身败名裂,已经是很好了。”
当然,说是这样说,可想起吕氏干出了这么多脏事,心狠手辣宛若毒蛇一样。
结果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却根本没有遭到任何的报应,反而还一直活下去,成为了皇后,宁国公主就觉得有些难受。
心中不由浮现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
韩成看出了宁国公主的心思,笑着道:“不过,有容你也不用感到难受。
这家伙的下场,也没有那么好。
谁让她碰到了四哥呢?
按照原本的历史,四哥取得天下之后,没过上几年。
吕氏那现在还没有出生的小儿子,居住的地方就着了火。
吕氏当时是和她的小儿子,在一起居住的。
两个人都没有逃出火海。
都葬身到了火海里。
韩成说出吕氏的这个结局,宁国公主脸上,不由的露出来一抹笑容。
“好!四哥这个事干的是真不错!
这贱妇有这样的结局才对!
否则,若是一直让她无灾无病的活到百年,那才当真是让人意难平!”
宁国公主顿时觉得,自己出气都顺畅了。
韩成跟着点了点头:“不愧是永远快乐的四哥,做的这事,就是让人感到解气。”
“只是……苦了大哥了。
大哥多好的一个人,到了现在,却妻离子散。
最为关键的是,害得他变成这样的,还是吕氏这个被他给扶正的人。
大哥今日还亲自办了案子,并亲自前去监斩,观看了全程。
天知道大哥心里面,难受成了什么样子。”
宁国公主骂完了吕氏,又开始担心起自己大哥来。
韩成闻言,也是有些默然无语。
吕氏得到这样的一个结局,确实大快人心。
但是对于朱标而言,这个结局却显得异常残酷。
别看朱标今日,表现的如此刚强。
又是亲自查这个案子,又是亲自给吕氏等人定罪。
后面更是亲自下令监斩,并且观看了全程。
而后又接着下令,把吕氏父女二人的皮,挂在城门外吹风。
韩成却知道,太子朱标的心里,肯定非常的不好受。
朱标本身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而那吕氏,虽然韩成见的次数不多,但却还是能从她的一些举动当中看出来,是一个非常会玩的。
在此之前,也必然很受朱标的宠爱。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太子妃常氏去世之后,那样短的时间里就被扶正。
结果现在,却得知她做出了这么多的恶事,朱标要是能好受了才是怪事……
“这个忙,我们帮不上。
这道坎儿,只能让大哥自己去跃过。
相信大哥,他会走出来的。
这件事打不倒他!”
韩成叹口气对宁国公主说道。
“公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哥心里少难受一些,让大哥尽可能快的走出来?”
眼中闪着一些泪光的宁国公主,靠在韩成的胸膛上,抬起来头望着韩成询问。
眼中带着希冀。
在她的眼中,自己的韩公子,那简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这件事看起来确实困难,或许韩公子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办法。
上次二哥的事情,就是韩公子亲自给办的。
处理的非常巧妙。
现在二哥和二嫂,生活的十分幸福美满。
韩成摇了摇头道:“有容,这上面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大哥的情况,和二哥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可能的去和大哥聊聊天,解解闷,开解一下。
但真正想要走出来,还只能是靠大哥自己。
这个坎儿只能他自己过,别人帮不上太大的忙。”
宁国公主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忽然,宁公主眼前一亮,一个不错的主意,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
她贴着韩成的胸膛,再度扬起了脸,望着韩成道:
“公子,你上次在解决二哥的事情时不是说过,让一个人减轻对另外一个人的思念,尽可能快的走出来。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再找一个人填进去,弥补那份空缺吗?
这要是咱们能赶紧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选,让大哥成亲。
有新人在身边陪伴着,大哥肯定就不会那样沉浸于吕氏的事情中。
肯定能更好更快的走出来。”
韩成握住了宁国公主的手,点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可以试着这样做。
不过具体要选谁,这等事情需要父皇母后,让他们多多的去把关才行。
万万不能再选出来一个。如同吕氏那样的毒妇。
倘若真的如此,那就真的让人难受了。”
宁国公主用力点头:“这是肯定的。
具体该选哪家女子,这肯定是要父皇母后他们去操心。
我们这能有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告知母后也算不错了。”
说罢这话,宁国公主把头靠在韩成怀里,反手抱着韩成,贴的更紧了。
越是见多了这种不幸的婚姻,见多了这人间苦难。
她就越发的珍惜自己的韩公子。
为自己能遇到韩公子,而感到庆幸。
“韩公子,你说这件事被公布出来,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儿?”
如此过了一阵之后,宁国公主忽然间望着韩成如此询问。
这突如其来的话,倒是令韩成有些意外。
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公开处刑,可以令吕氏父女身败名裂,必将遗臭万年。
怎么这个时候,小媳妇却说出这样的话?
莫非……她是觉得这样做,会令皇家没了体面?
宁国公主看出了韩成的疑惑,当下便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没有大白于天下之前,没有人能想到,竟然有人丧心病狂的,会用天花去害人。
也有许许多的人,不知道天花还可以这样用。
此时通过这案子,明白了天花的这个特性之后,很多人对于天花的敬畏肯定会减轻。
尤其是那些得过天花而不死的人。
这……会不会导致今后,会有一些别有用心之徒,利用这件事儿来作恶?”
听了宁国公主的话,韩成明白了她的担忧是什么。
宁国公主的这点担忧,其实倒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听到她的话,韩成倒是想起了他后世时,所遇到的一些情况。
上初中时,有人晚上用床单结成绳子,从宿舍楼三楼下去,到院墙外面偷着去网吧。
被学校给抓了个现行。
第二天大课间时,就让他们站成一排,手里面捧着他们用床单结成的绳子。
本意是以儆效尤。
可哪能想到,却起到了反作用。
零几年的初中,正是网瘾少年最多的时候。
没有智能机,想打游戏,网吧是最好的选择。
原本很多人,并不知道晚上该怎么去网吧。
现在好了,一下子就给很多人指明了道路。
很多人开始效仿起来。
导致用这种办法逃课去网吧的人,为之激增。
这种情况,也是学校始料未及的。
多少是有些懵……
不过小媳妇儿所担心的这种情况,却不会在这个时代发生。
“有容,没事儿,这个事你完全不用担心。”
宁国公主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才经历了吕氏的事情,让她见识到了人性之恶。
吕氏这样一个出身书香门地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都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儿。
其余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会不会也如此作呢?
这么多的人,总会出现一些丧心病狂的。
而天花,又是一个弄不好,就会传染上许多人的恐怖玩意儿。
“我知道克制天花的办法,现在五哥正在那里研究。
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能出结果。
种了牛痘,就绝对不会再得天花。
只要是把每一个人都种了牛痘,那么天花就没有办法传播肆虐。
有人想要效仿吕氏,今后用天花兴风作浪,是根本不可能的。”
听到韩成的话,宁国公主只觉喜从天降。
她不由坐直了身体,望着韩成,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惊喜。
同时又带着一些不可置信。
“真的?!”
“当然是真的!办法都已经告知五哥了。
用不了太长时间,就会有成果。
这事儿。在揭露吕氏等人的罪行之前,就已经着手准备了。
只要能将牛痘接种铺展开,今后大明之人,便再也不用承受天花之苦。”
“哈哈,太好了!!”
宁国公主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后猛的一仰脖子,吧唧一口,吻在了韩成的唇上。
拔火罐一样。
用这样的办法,来表现她的欣喜。
宁国公主是真的开心。
天花这等令无数人为之胆寒的东西,自己韩公子竟然还有办法,能将其给完全克制!
只要一想想今后大明,再无人受天花之苦,她就开心的厉害。
韩公子不愧是韩公子!
此等事情若是能够做成,必将活人无数!
韩公子之名,也定然会被人牢牢记住,名垂青史!
“公子,你真厉害!”
宁国公主望着韩成,双眼亮晶晶的由衷说道。
韩成闻言笑道:“那是自然,你家夫君我当然厉害!”
话虽正经,可他的神情却变得有些贱贱的。
也不知道宁国公主,都从韩成的话里读出来了什么,面色不由微微一红。
然后伸手在韩成的腰间,轻轻的拧了一下……
……
“狗……狗东西!
太欺负人了!
枉……枉俺之前,还叫她大嫂呢!
结果她却如此歹毒,太……太可恨了!
俺……俺都恨不得,把她给炖了!!”
秦王府,秦王朱樉怒气冲冲,在这里骂娘。
很显然,吕氏所做出来的这些事儿,也在不断的挑动着他的神经。
朱樉说要把吕氏给炖了,可并不是说说而已。
若不是秦王妃把他给劝住了,他绝对会在这个时候带着人,前去那抛尸的乱葬岗,找到吕氏尸首,把她们真给炖了。
这事他干得出来。
“大哥,多……多好的人!
她却如此做!真……真该死!”
朱爽还在这里愤愤的骂。
骂到后来,甚至于流出了眼泪。
主要是气的。
骂了一顿之后,忽然间一转头,看到了站在边上的秦王妃。
猛的一下,紧紧的抱住了秦王妃。
“还……还是俺的敏敏好,俺敏敏就不会这样待俺。
能……能娶到敏敏,真是俺一生的福分!”
在场的几个秦王府的人,哪怕是早就见多了相似的场面。
可在此时看到了秦王,突然间做出来的举动,还是不由的面皮为之抽搐。
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画面太美……
相似的事情,也在燕王府中发生。
燕王朱棣,也一样是怒气勃发,想要将那吕氏碎尸万段。
“我就说!大嫂当年,还有雄英这孩子的去世,都显得特别的去蹊跷。
现在如何?
果然是有人暗中作祟!
早在一开始,我就觉得那吕氏不像是个好人。
只是碍于大哥等人的面子,不得不对其放尊重而已。
现在看看咋样?
我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还有朱允炆那个扁脑壳,我一直以来都看他不顺眼。
那鳖孙看我也不对付。
现在看来,我的感觉真准,这母子两个果然不是好东西!
那贱人会做出这种事来,朱允炆在其中占了很大的原因。
若是没有朱允炆这个儿子,吕氏肯定不会升起这样的心思,做出这种事情!”
朱棣老驴套磨一般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转着圈子。
出声狠狠的咒骂。
想起朱允炆,他就觉得不舒服。
再想想从韩成长里所得到的,朱允炆的结局,还有自己都被朱允炆逼着干了什么事儿。
朱棣就越发觉得,自己的感觉准确。
自己一直以来,觉得吕氏,还有朱允炆那个扁脑袋不顺眼,是有原因的。
边上的燕王妃徐妙云,面色也同样显得难看。
同样为吕氏所做出来的事,感到震动,惊愕,还有义愤填膺。
很难想象,一个人竟然能邪恶到这种程度!
“大哥着实太可怜了,那贱人做出这等事,对大哥的伤害是真的大。”
听到徐妙云如此说,朱棣也是忍不住叹口气,走过去搂住了徐妙云。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发生了这等事儿,不论对大哥如何安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与徐妙云在这里,说了好一阵话,朱棣才从房间中离去。
结果没走多久,就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见了一个发亮的球。
猛一看,朱棣还以为这是天上地下,同时出了出现了两个月亮。
但又定眼一瞧,这哪里是月亮?分明是一个光头!
一个身穿黑色僧衣的胖大和尚,正在那里站着,
“见过殿下。”
胖大和尚望着朱棣行礼。
“道衍大师。”
朱棣对着这胖的和尚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胖大和尚,朱棣是越来越信服。
虽然一直到现在,从韩成给自己剧透的内容里,自己并没有发现太多道衍大师的踪影。
但朱棣都有一种感觉,在另一个时空之中,自己能够取得那样的地位,完成以藩王之身,取得皇位的伟大成就。
眼前的道衍大师,只怕在里面出了超乎寻常的力气。
“大师,你可有什么办法,让我大哥心中变得不那么愁苦?”
朱棣望着道衍询问。
道衍喧了一声佛号,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来在世上,便是遭劫难的。
位置站得越高,遭受的劫难越大。
佛不能渡人,能渡人的只有自己。
这件事儿,没有人能帮助太子殿下。
只能太子殿下自己渡过去。”
从道衍口中听到‘佛不能渡人,唯有自渡’这种不符合出家人身份的话,朱棣并不奇怪。
相似的事情,他已经在道衍这里,领略了很多。
他知道,道衍这从道士转为和尚的人,对于他自身的这个职业,并不怎么相信。
听了道衍回答,朱棣忍不住叹气。
道衍道:“殿下不必为太子殿下而忧虑。
太子殿下,不是那种经不起风浪的人。
他不是刘盈,一定会从这种事情里走出来。
依照贫僧之所见,经历了这事情后,殿下不仅不会被击倒,相反还会变得更加坚韧。”
朱棣想想大哥的品性,也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大师等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儿?”
朱棣望着道衍询问。
他可不相信,道衍站在这里等自己,就是为了说这些。
今天所发生的事虽然轰动,但却不至于让道衍,专门在这里等自己。
听朱棣询问,道衍也不和朱棣拐弯抹角。
当下便开口道:“殿下,我想要见一见那位韩成韩施主。”
月光照耀下,道衍的一双三角眼,在说这话时都显得有些亮晶晶的。
有些发光。
朱棣道:“大师怎么突然间,又想要见二妹夫了?”
道衍道:“我发现这位韩居士,有趣的紧。
此番吕氏做出来的诸多恶事被揭露,只怕也是这位韩居士的手笔。
吕氏做事手法高明,就连当今圣上,还有太子等诸多的人都没有发觉。
而他出现后,却在短短时间就能够得知这些,我是真的好奇。
对他越来越感兴趣。
不见他一面,和尚我的心里,就像是有千百只猫在挠痒痒一样。”
面对朱棣,道衍倒是没有隐藏自己心中的想法。
朱棣闻言,面露一些为难之色。
“这……虽然父皇现在,已经公开了二妹夫的身份,可到现在为止,二妹夫也没有见过外人。
我也不知道二妹夫会不会见你。
只能等到明天,我进宫去见见二妹夫,亲自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他若见你,便可见。
若是不见你的话,今后情况合适了,我再给大师创造机会。”
在这件事情上,纵然是朱棣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死。
因为他太清楚韩成的特殊性,以及父皇对韩成有多重视了。
道衍闻言,又宣了一声佛号:“如此便十分好了。”
又在这里说了一会儿话,道衍和朱棣二人分开。
在走向自己居住的房屋时,道衍和尚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期待。
此时,他想起了自己前几天,暗中给韩成算的一卦。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奇特卦象……
明日见到韩成,很多的事情,应该都能够揭晓了……
……
第二天,燕王朱棣一早就起身前往了皇宫。
见了朱元璋和朱标,随后又前往寿宁宫去见韩成。
把道衍想要见韩成的事情,说与韩成,征询韩成意见……
而在这个时候,也有一位极为特殊的人,来到了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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