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灵眼破劫案

  翌日,秋风乍起。

  张彪天不亮便早早起床,就着米粥咸菜,吃了十几颗白水煮蛋,又将熬好的八珍气血汤一饮而尽。

  打拳、站桩……

  不到半个时辰便练功完毕。

  运转《三阳经》,他能感觉到热流在任督二脉中缓缓运行。

  任脉,起于胞中,行于腹面正中,多与与手足三阴及阴维脉交会,为阴脉之海。

  督脉,行于脊里,多与手足三阳经及阳维脉交会,为阳脉之海。

  三阳经第一境,便是将这两条经脉打通,形成循环,好似大树有根,再向外扩散,通行诸脉窍穴,最终达到三阳开泰之境。

  他能感觉到,热流贯通长度在明显增加,每次运转,双肩及头顶,都好似火炉,热力翻腾。

  时机一到,便可点燃真火。

  然而,代价也不小。

  如今一天便要消耗两份八珍气血汤,而且胃口越来越大,饭量猛增。

  八珍气血汤等级,还是低了些…

  张彪无奈,即便这最低等级的汤药,也是世面上能买到的最好替代。

  而且钱还不够用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这儿,他转身回房换上六扇门官服,佩戴好横刀和勾魂索,准备去衙门点卯。

  本来三日巡夜,剩下时间便能休息,但大量银牌捕头被抽调追查莲华宗,他们就要接过京城一些案件。

  咚咚咚!

  刚到院子,敲门声便响起。

  开门一看,原来是隔壁周老爹。

  他笑容殷勤,手里提溜着两只大公鸡,鸡冠硕大,精力十足,不断扑腾。

  “张捕头,这是我在其他家寻摸的,都上了年头,费了番口舌才转手…”

  “多谢周叔。”

  张彪连忙掏出一两银子,“接下来,还要麻烦您。”

  周老爹满脸笑意接过,“不麻烦不麻烦,捕头满意就好。”

  说罢,转身离去。

  张彪将两只大公鸡锁进院中鸡笼,不禁心疼道:“妈德,这样下去,鸡都吃不起了。”

  八珍气血汤上有要求,虎骨还好说,但鸡必须是上年份的大公鸡,阳气才旺。

  坊中的大公鸡都快被他吃光了,所以只能托周老爹去其他坊寻找。

  该去哪弄钱呢?

  张彪心不在焉,锁上院门,阔步消失在街道…

  ……

  隔壁,周老爹透过门缝,看到张彪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他儿子周大郎一瘸一拐出来,身上满是鸡毛,一脸狼狈道:“爹,还是告诉张捕头吧。”

  “你懂什么?!”

  周老爹两眼一瞪,“张捕头人好,但也是官吏,老虎不吃人,不代表他不会吃!”

  “如果他动了歪心思,你哭都来不及。”

  说罢,便带着儿子走向柴房。

  哗啦啦……

  还未靠近,里面便传来响动。

  只听得里面木架翻腾,伴着羽翅扇动声,屋檐的灰簌簌掉落。

  周老爹训斥道:“你没绑紧?”

  他儿子咽了口唾沫,“刚刚还绑了几圈。”

  他二人相视一看,连忙冲进屋。

  只见屋内,木柴架子已经倒塌。

  乱七八糟的柴火堆中,一只红羽绿尾的大公鸡正在扑腾,身上麻绳已经散乱。

  这公鸡健壮威风,不仅体型比寻常公鸡大了一圈,鸡冠也生出肉瘤,殷红似血,一对爪子粗壮,如抹了金漆。

  怎么看,都非凡品。

  “好个畜生!”

  周老爹父子连忙上前,摁住公鸡绑了个结实,尖喙也用皮套扎紧。

  一番折腾,二人皆是浑身鸡毛,狼狈不堪。

  但周老爹脸上笑意,却难以掩饰,“这畜生啄死了其他鸡,还弄瞎了种猪眼睛,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品相。”

  “听闻皇上年轻时,便喜欢斗鸡,其他人的祥瑞,哪比得上咱们这个!”

  说罢,望向儿子,眼中满是慈祥,“我儿心地善良,可惜被恶人害得双腿残疾,又跟爹养猪,弄的臭烘烘,让人瞧不起。”

  “等爹找好门路,便去献祥瑞,把你安排好,爹去见你娘的时候,也有个交代…”

  “爹,孩儿只想陪在身边尽孝。”

  “说得什么胡话,走吧。”

  吱呀一声,柴房门被关紧。

  光线也随之暗淡。

  倒在地上的大公鸡,忽然抬头,眼神从呆滞变得灵动,充满野性与凶厉。

  嘭!

  鸡头狠狠戳在旁边铁钉上,皮套顿时松了不少……

  ………………

  “昨日未时,泰丰银庄冲入一伙蒙面凶徒,抢走柜上银钱四千余两,保镖护院死伤惨重……”

  “据活下来的护院所说,这伙人操着西北口音,兵器全是马刀,疑似漠北刀匪潜入…”

  “张捕头,这案子就交给你了。”

  差房内,一名银牌捕头将卷宗交给张彪,又摇头叮嘱道:

  “那帮刀匪性情凶悍,本来此事由银牌捕头负责,但现在人手不足,年轻人中,你身手不错,便担些责任。”

  “成捕头放心。”

  张彪点头,拿着卷宗转身离开。

  “彪哥,啥案子?”

  刚出门,在外等候的铁守明与王信便上前询问。

  “抢劫,疑似刀匪。”

  张彪将案件大致说了一番。

  王信倒抽一口凉气,“娘勒,那帮家伙可不好惹,恐怕得找金吾卫协助。”

  张彪摇头道:“先看看再说。”

  ……

  泰丰银庄,位于北城宣平坊。

  不同于南城,这里虽不邻近皇城,但居住者,也大多是朝中官员。

  坊内街道干净整洁,见不着一名乞丐,就连茶楼酒肆也装修典雅,吃一次要花不少银子。

  泰丰银庄便是专门服务这帮官员。

  张彪三人到来时,只见门口的血迹已经发黑,坊正闻讯带着武侯前来,还抬着一名伤员。

  “见过几位捕头。”

  坊正姓李,员外打扮,看模样有些身家,唉声叹气道:“银庄的胡掌柜惨死,家中正办白事。”

  “这是昨日唯一生还的护院,名叫吕成,捕头有啥,问他便可。”

  那名护院伤势不轻,但为人精明,护着要害,只是胳臂被砍了几刀,腿筋还被挑断,没法行走。

  张彪使了个眼色,铁守明与王信当即上前询问口供。

  这也是六扇门办案规矩。

  捕快先问,他这捕头再查漏补缺,通过一次次案件,筛选举荐,晋升捕头。

  二人在外询问,张彪则走进银庄,看着狼藉现场,柱梁上的刀痕,手中摆来摆去,若有所思。

  很快,王信二人进门。

  铁守明拱手道:“大人,那吕护卫是苍州五行拳弟子,也算师出名门,刚出山便跑来京城厮混。”

  “据他说,那些人虽然蒙面,但身上有股子腥臊味,说话西北口音,刀法路数也大开大合,确定是刀匪没错。”

  “确定?”

  张彪头也不回道:“刀匪抢商道就够吃了,哪个闲着没事干往京城跑,还一跑就是一窝…”

  “有几个人说了话?”

  “他与几人对敌?”

  “刀匪有留下的东西没?”

  铁守明脸色尴尬,“属下知错,这就去问。”

  说罢,匆匆离开。

  张彪微微摇头,铁守明以前当镖师,懂得江湖路数,但查案思路却不明确,还没转过弯来。

  没一会儿,铁守明又匆匆返回,脸色凝重道:“大人,问清了。”

  “说话的,只有两人。”

  “吕护卫被三人围攻,但他自己知道自己本事,对方留了手。”

  “还有,现场掉了把刀。”

  说罢,旁边王信双手递上了把刀。

  张彪接过,指尖轻抚刀身,又弹了一下,倾听声音。

  铁守明低声道:“大人,看模样是有人嫁祸栽赃啊…”

  张彪点了点头,“腥臊味,抹些羊油就行,蒙面,还故意留活口,当然有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马刀。

  残损的马刀(凡)

  1、刀宽背薄刃,刀身比较沉重,是典型的马刀,有利于马上砍劈。二十年前锻造,刀身已有残损。

  2、黄沙漫漫,野火燎原,这把刀曾侵染无数鲜血,最后随主人长眠地下,被商队发现。

  3、作为凶器,如今它价值,只剩下转移视线……

  4、大哥,对不住了…

  张彪眼睛微凝,转身出门询问道:“李坊正,胡家府上有兄弟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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