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天空轰炸

  “上帝保佑……这是真的吗?

  “我没有在做梦吧……”

  朝阳再次听到了祈祷者们震惊不已的“心声”,虽然没办法直接回复他们,但他却可以在电视、手机、甚至智能冰箱面板上显示出单独的回答。

  「乐园之主正庇佑着你。」

  「向前进吧,这不是梦。」

  人们鼓起勇气,试探着走出自己藏身的房间——随后他们惊讶的发现,走廊里的日光灯正沿着一个方向闪烁,仿佛在为自己指引方向一般!

  当电源中断,一切陷入漆黑时,人们内心的恐惧也会成倍放大。而如今大楼里再次灯火通明,加上他们渴望已久的“救赎者”出现,希望终于战胜了畏惧之情!朝阳看到,越来越多的避难居民离开房间,开始朝地下车库方向汇聚。

  特别是当人们发现自己并非孤身一人,路途上还有其他人与自己同行时,胆量就更壮大了不少。

  朝阳也在此适时发出了新的指令。

  这些指令都是单对单传输的,他选出那些看上去身强体壮之人,让他们顺带帮助就近受伤或仍不敢出门的邻居。这些指令有的是手机短信,有的干脆直接显示在楼道间的电子广告牌上。令人欣喜的是,大部分人都回应了朝阳的指示——他们暂缓逃离的脚步,转身撞开同楼层的邻居房门,或是背起受伤者、或是劝告胆怯者,使得避难效率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不过终归有那么一小簇顽固分子,即使通电后也不愿意轻易踏出家门。

  朝阳把这些人的门牌号报给了艾洛蒂。

  跟之前她可能得一个人劝说上百户人家相比,现在她只用单独找这十来人,并把他们一一敲晕带走即可。

  此刻时间已经走到了1点10分。

  朝阳也接到了防控中心的通知:农业气象卫星侦察到一枚弹道导弹在一千五百公里外升空,目前正进入加国领空,超算估算其全程飞行时间约为17分钟,弹头脱离时间将在3分钟后。

  他立刻将这一消息告知给了艾洛蒂。

  “那帮家伙还真准时啊,居然一分钟都不愿推迟!”后者愤慨道,“能帮我打开4号和6号电梯间的门吗……每层都开启!”

  “当然。”朝阳勾勾手指,这两座电梯井的滑门便全部打开。

  他猜到艾洛蒂想怎么做了。

  两点之间直线最近,同理顶楼和一楼之间跳楼最近,别人跳下电梯井只会摔死,可对于能飞的天使来说,这却是一条天然的捷径。

  通过共享视角,他看到艾洛蒂以惊人的速度穿梭在楼道间,用斩风剑劈碎房门,窜入房门带走那些拒绝离开之人,再把他们撂在一起扔入电梯井,自己则发动风之速后发先至,从下方接住他们,最后一口气抛出地下车库。

  尽管动作没那么温柔,可她只用了一分半钟便把所有滞留者都清理了出去。

  见所有人员已到位,朝阳随即解除迷宫能力,大楼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你就留在地下室,安抚那些避难者吧。」他知道艾洛蒂拥有镇定人心的能力,只要她在,挤在大楼底层的上千人就乱不起来。

  「那你呢?」

  「我想亲眼看看,这些觉醒了自我的机器能否阻挡一颗从天而降的战略导弹。」

  「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我可是乐园之主。」朝阳笑笑,随后叫出拾音,“像上次一样,带我去楼顶。”

  “下回麻烦加个请字,我可是尊贵的先神本源。”拾音埋怨归埋怨,动作倒是很利索,眨眼间便摊开成一张薄饼,将朝阳身体包裹起来。这個模式正是上次和可可茉奇切磋时的“组合技”,拾音既可以作为外骨骼带动朝阳行动,也拥有一定的防护能力。

  完成包裹后,史莱姆直接跳出窗户,沿着外墙向上攀登,一手一脚都像钢钉般嵌入墙体内,毫不费力的就爬上了楼顶。

  十字路口上空依旧有许多无人机在巡视,街道上甚至还停着两辆坦克,炮塔对着可能来敌的方向。

  就好像这些机器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用途一般。

  真是不可思议……

  朝阳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它们感染周围机器的时间并不是同步的。比如最先暴动的是汽车,随后是一些户外设备,像是自助零售机、ATM之类。摄像头也会渐渐被感染,但时间要晚得多。至于街道旁的广告牌、电话亭等设施则始终保持原样,似乎它们并不属于机器范畴,哪怕其构造要比除草机复杂得多。

  还有建筑里被感染的情况明显要好于室外。

  即使在地下车库里,也没有几辆车突然“苏醒”过来。

  他隐约觉得,这种感染是因对象而异的,换而言之,万机之神眼中的“机器”可能跟人类定义的机器并不完全一致;同时,这种感染恐怕连实际接触都不需要,假如空气里没有漂浮着觉醒细菌的话,那么最合理的推断便只剩下目视了——这或许也是大楼内部几乎没有发生机器叛乱现象的原因。

  而现在,他得到了一个极好的验证机会。

  1点14分,朝阳看到夜空中出现了一簇光团。它比星星更蓝一些,也更亮一些。

  片刻之后,它开始渐渐扩散,完全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并非一簇,而是五个抱团的光点。

  那是弹头正在分离的航迹。

  由于摩擦产生的高温会使周边的空气离子化,透过大气观望弹头便宛如幽灵的蓝火一般。

  不得不承认,西大对盟友不是一般的狠,居然直接上了分弹头。哪怕携带的不是核武,飞进闹市区也绝对是骇人听闻的新闻了。

  考虑到M城的网络比电力更先中断,也许上面的人早就做好了舆论应对方案。

  「来了!」

  朝阳向艾洛蒂发出警告道。

  刚才看似还很遥远的星芒,半分钟不到就已经冲至眼前——五颗弹头拖着明晃晃的焰光,一头砸入十字路口区域,其中两颗几乎一前一后落在五彩之门周围,猛烈的撞击声如同惊雷一般!

  而另外三颗则分别扎进了周边的一个大型商场和一座加油站内,它们顷刻便在城内掀起了三团耀眼的火球!特别是击中加油站的那枚弹头,引发的爆炸火光几乎冲上云霄,短暂的点亮了整个城市数秒!

  朝阳即便让拾音将自己的耳道完全封闭,也通过脚下的剧烈震动听到了这一连串惊天动地的轰鸣。冲击波将方圆十里内房屋的玻璃击得粉碎,还将爆心周围的路灯、电线杆连根拔起!火焰、烟尘、碎片、气浪……这个区域一时间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

  他自己倒没有受到太多波及,毕竟人在楼顶,居民楼也没有被弹头直接命中。何况爆炸发生前的一刻,拾音就膨胀起来,构筑出一道缓冲之墙,替他挡下了绝大部分冲击。

  朝阳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这五枚分弹头里,唯独贴近传送门的那两枚没有引爆!而弹头坠落的速度远快于无人机的飞行速度,这么短的时间里,暴动的机器根本没机会贴到弹头身旁!

  就在这时,一股细微的愿力汇入了朝阳体内。

  他微微一愣,看向头顶。

  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条若有若无的白色丝线,它们似乎一吹就断,却又显得坚韧无比。

  这里怎么会有乐园的信徒?

  朝阳呆立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些愿力就来自于大楼里的避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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