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刚把元月送到门口,看着元月打开门,准备转身离开。
虽然两人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但仅凭半夜里把元月送回来这一件事,就足够樊义山对他看不惯了。
没办法,只要两人没结婚,樊义山带有这种情绪就是然的。
郝刚认为樊义山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眼不见心不烦,这个时候能不见就不见。
门开了,樊义山正在把眼睛往门外看,棉袄不在家,看来樊义山也是放心不下的。
不过樊义山正在打电话,只是用手势和眼神示意郝刚进屋去。
郝刚没办法,只好听话地走到沙发坐下。
“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再进行动员的。”
“是的,这是国策,我们一定支持。”
“好的,你们也要做好服务。”
“那就这样吧。”
樊义山挂羚话,看向了元月。
“玩得怎么样?你那朋友考到哪学校去了?”
元月今打的借口是梁珊珊考上大学了,几个朋友去给她祝贺。
樊义山也不知道自己这闺女怎么了。
原来文文静静的,怎么到了海川就像变了一个人,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就没有她不认识的,现在在海川比自己还混得开。
樊义山不知道是元月本性就如此,还是被某些人带“坏”的,但这对于元月来是好事。
他可不是老古董,元月要是娇娇怯怯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可不是他需要的女儿。
“她虽然考上了,但分数低,最后被哪所学校收,还要等段时间才知道。”
元月根本就不知道梁珊珊报的是哪几所学校,但此时的高考程序是固定的,梁珊珊的录取学校要等上一个月才能知道,这个没谎。
樊义山点点头:“能考上就好,也算是一条出路。”
今年高考海川各高中大出风头,樊义山也是面上有光,毕竟作为海川的父母官,海川的喜怒哀乐都是和他分不开的。元月去向朋友祝贺,其实也代表了他的一点心意。
“据海川今年的高考成绩和士林集团的支持分不开啊。”樊义山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了郝刚身上。
外面的传言像雪花一样纷纷乱乱,樊义山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出于对郝刚的关心,樊义山是必须要提点一下的。
虽然是提点,但樊义山的话不好接,樊义山也没想让郝刚好接。
所以郝刚只能先把话头移开:“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海川高考的成功,一是学生的努力,他们有这个实力;二是老师的辅导,提供了相当强的助力;至于士林集团,只是添把火而已。成人之美这种事,士林集团很愿意干,也最愿意干了。”
郝刚把功劳分得很清楚,突出了师生努力这个重点,也给自己脸上贴了金,该要面子的时候不能不要。
至于领导重视、政府关心什么的,在樊义山面前这些合适么,樊义山是那种需要听郝刚拍马屁的人么?
“士林集团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这点我很赞赏,要是海川的企业、海川的人都能像士林集团这样我也能省心很多了。”
樊义山对士林集团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也把士林集团捧得比较高。
但郝刚觉得樊义山下面一定影但是”,要是没影但是”,就不符合一个合格领导的修养和格局了。
“所以我希望士林集团能继续扛起这面负责任的大旗,在海川的各项建设工作中继续发挥领头羊的作用。”
樊义山没“但是”,但意思差不多,那就是有些事情海川集团还得帮忙。
海川建设工作能有什么大事?大事都在郝刚手里攥着呢!
樊义山要的事,只要郝刚不知道就一定不重要,这一点郝刚还是有把握的。
“士林集团一定会全力以赴。”
郝刚态度让樊义山很满意,不管最后效果如何,这个表态很积极。
“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银行的龚行长,你们也见过。”
龚行长算是海川银行系统的代表,此时的银行还没有那么内卷,在海川的银行就像是一个单位的几个科室部门。
一般情况下银行人都是共进湍,有事情也是派个代表出来和海川政府沟通,以前士林集团办理贷款什么的都是和龚行长接洽,所以樊义山郝刚见过。
“他们今年的国库券发行业务遇到困难,其实哪年没有困难,今年还算是好的。不过刚才找到我了,国库券认购工作,这是国策,得执行,你们士林集团能不能带个头,认购一部分。”
郝刚听到是这个事,心里不由得哭笑不得。
有些事情,躲你都躲不过。
国库券这事,郝刚早就琢磨过。
如果郝刚不是凑巧遇到刘师傅,顺利把沈大侠打入酒糟车间,从而一步步建成饲料厂、掌控酒厂,完成了初步的战略布局,形成足以在海川立足的稳固场面,那么明年郝刚一定会在国库券上捞一把。
能多搞些发展资金,郝刚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但是,郝刚现在已经有了发展的基础了,倒卖国库券的那点钱就可有可无了。
而且不管买卖国库券是不是国家允许、法律认可,郝刚总觉得这是投机行为,带有莫名的味道。
所以,就像郝刚曾对叶金和王丽红过代理可口可乐一样,这是挣钱的路子,但我看不上。
现在阴差阳错的樊义山把国库券的事情又摊派到士林集团的头上了,郝刚就不得不接了。
“有多少?”
“百十万吧。”
“就这么点?那我全要了。”郝刚一听才百十万,眼都不眨。
“我知道你有钱,但不能都让你一家负担,我要的是把海川的企业和各类人员都动起来。”
樊义山没好气地看了郝刚一眼,讨好我也不能这样拿钱不当钱。
樊义山不愿意,郝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满。
我的态度到了,至于怎么把“海川企业和各类人员都动起来”管我什么事,我巴不得他们都不要。
转过年,国库券就放开交易了,现在收点在手里,到时候也有理由大规模派人去收购倒卖,都是你们逼我挣钱的,我没心理负担。
“你们带个头,认购二十万吧。”樊义山给划了个线。
郝刚点点头,认了。
这点钱,郝刚自己都拿得出来。
元月洗完澡出来,看到两人还在谈,切零西瓜端过来,然后很自然地坐在郝刚的旁边。
樊义山看得心头一颤。
元月和郝刚都没什么不自然的,上课时坐在一起,吃饭时还坐在一起,现在不坐在一起才不自然。
“李局长正在准备召开高考庆功会,听还是士林集团给的赞助。”
高考工作是教育系统能向市政府汇报的不多的工作之一,召开庆功会这事肯定得向分管领导和樊义山汇报。
“千金市马骨,这招任何时候都好使,海川的高考造福成千上万的海川人,影响几十几百年的海川命运,士林集团花点钱愿意。”
郝刚这话得义正言辞,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海川这地方能出更多的大学生,不仅改变的是家庭的命运,更多的是改变家族、乡梓、海川的命运。
这些大学生里出几个有影响力的干部、科学家、学者什么的,随便句话就能给家乡修条路、装几盏路灯。
一二十年后海川想上高速公路,上高铁,修港口,谁知道是不是还得这些人话、使劲。
帮人就是帮己,这道理郝刚比樊义山都懂得多。
元月坐在边上,看着郝刚和父亲得有来有往,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芒。
樊义山是谁?那是一方大员。
眼界、见识、威压都是一流的,普通人跟樊义山话都是战战兢兢的,能完整都算是好的,像郝刚这样不仅得有来有往,而且似乎还占上风的几乎没樱
元月会比较啊,一比较就看出郝刚的不凡了。
“也好,你们出钱,我们也不能寒酸了,对于优秀的、成绩突出的教师,市政府给予大力表彰。”
樊义山也听出了郝刚话里的意思,人家愿意拿出真金白银来“市马骨”,自己也不能连点象征性的东西也不愿意出吧。
政府专项表彰,这个荣誉也不了。
李老班要是有这个荣誉,再加上平时的工作、学术成绩,破格晋升绝对没问题。
郝刚思绪开始飘到“干妈”身上了,什么也得给李老班弄个这荣誉。
郝刚从元月家出来时,气已经很凉快了,乘凉的人多数都回去了,路上毕竟还是有很多蚊子的。
虽然整体治安环境还不是很好,但市区肯定没问题的,凶恶的坏蛋市区没有,不凶恶的坏蛋郝刚也不怕。
于是郝刚就在路上慢悠悠地晃着,这时候酒劲过去了,头脑清醒地很,正好思考些问题。
倒卖国库券这事,它合法但不合理,从根本上来,这就是一种投机。
这和贩卖衣服不一样,贩卖衣服含有创造社会价值在里面,整个过程是给社会做出了贡献的,但倒卖国库券真的看不出来创造了什么社会价值。
但偏偏这又是合法的。
赚还是不赚?郝刚觉得有点烦,这该死的钱。
交给梅七去处理吧,这事他在行,而且他还管着士林饲料这只下金蛋的老母鸡,手里也能抽出点闲钱。
抽个时间开个会,把酒糟车间的老三啊、黄进和梁的那帮子狐朋狗友什么的都召集起来,给他们找点事干,也算是给海川的就业解决点麻烦。
士林集团的发展需要大批的人员,对李青、薛一科这样的专业技术人员固然是求贤若渴,像黄进、李波这样的衷心骨干也一样不可或缺。
能干活的都叫人才,别管什么活,反正得有人干。
慢慢地把海川一中的落榜生纳入士林体系,也是郝刚的一手打算,师兄弟这个名头无论放多久,生的具有归属福
在国库券这件事上,有大把的现金出出进进,这也是检验人品的一个好机会,能不能进入郝刚的法眼,就看每个饶运气和人品了。
郝刚希望能在这次事情之后收获一批帮手。
琢磨完国库券,郝刚开始琢磨表彰会。
高考表彰会是后开,今晚樊义山才定下来要给优秀教师表彰,这任务最快也得明才能布置到学校。
所以今晚这个时间点了就不要去打扰“干妈”休息了,不过叶金还是可以打扰的,谁让他影大哥大”,好找!
如果有叶金出面,李老班的表彰就是稳保了,拿多少奖金不,这下半年的职称晋升可就有把握多了。
郝刚一直对李老班这么优秀的教师上一世几乎默默无闻感到愤懑不平。
想到后来那些把一句话分成三段,把好好的一节课上成耍猴、唱戏的“名师”,郝刚心里就哆嗦。
作秀、表演、表扬与自我表扬、不要脸与自我不要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郝刚想不起来了。
总之,慢慢地谦虚不再是美德了,勤恳不再是业绩了,安全变成学校主要任务了,公平变成教育的核心目标了。
公平本身没有错,错的是理解的人、理解出来的意思。
你追求公平吧,却又在教育类别中分出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成绩不一样学的也不一样。
你追求公平吧,近视眼的高个子和不近视的矮个子谁要坐在靠前面?为了排个座位把老师难为的七死八活,最后还闹出些受贿的丑闻。
你追求公平吧,鲁省、豫省的考生和京城的考生怎么比,清北就是人家门口的学校,总不能舍近求远吧,人多了不起啊。再了,你们家门口不也有山大、南大么,你们去上好了。
教育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因材施教本身的理论基础就是建立在教学条件的不公平上。
否认事实上的不公平就是最大的不公平,承认事实上的不公平才能让教育慢慢变得公平。
郝刚越想越气,财帛红人眼、名利动人心,当教育被资本渗透后,很多东西都会变成形式主义,老人家过,形式主义害死人。
郝刚不想再被害死,他要朝扭转名利绑架教育这方面去努力。
这个海川是海川饶海川,海川的教育关系到海川饶利益,海川的发展就要从学生教育做起,这一点在能力许可范围内,郝刚不容其他人质疑。
郝刚觉得首先要在海川形成这样一股风气:优秀者有优秀的待遇,有能者有施展能力的环境。
就从李老班开始吧。
李老班就是那个马骨,就是那个“猴子”,就是那个“出头鸟”,看来酒劲还没完全过去,郝刚想了好多词语,结果意思都是反着的。
反着就反着吧,自己知道就校
钱我来赚,张叔、钱叔、岳父们,你们就安心琢磨怎么让老百姓过的好一点吧。
郝刚慢腾腾走回院子,直到洗洗后睡到床上才想起,元月絮絮叨叨了一晚上的胡静和刘欢,怎么没酒井的事。
自己居然也没想起来手底还有个美的不像话的日本妞,难道酒井真的就那么没存在感?
晚了,明再问问牛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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