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一天,王丽红早早地就开着小车到小院门前等着了,郝刚打开后备箱,发现里面被塞得满满的。
“怎么带那么多东西?”
王丽红白了他一眼:“你的、我的、加上沈大侠的,能不多吗?”
沈大侠人在部队,可过节福利不少他一份,名义上沈大侠还挂着士林集团酒厂捞酒糟的岗位呢。看書菈
酒糟车间每次点他名总是画着缺席,但沈红旗三个字毕竟没被划掉。
海川一年来变化很大,老百姓日子好了,过节的气氛也就浓郁多了,性急的人家已经把春联贴了起来。
一路上啊红彤彤的,喜气得很。
郝刚知道这过节的气氛也就是享受最近几年,等到互联网时代到来后,再想看到这些老古董般的景致,那可就难了。
小汽车进门,引来了一群小娃娃,郝刚大包小包地从车里往下搬东西,小娃娃们就盯着东西看。
山前村不小,但郝刚把王丽红带出门还没一顿饭时间,山前村就传遍了郝刚媳妇上门的消息。
郝刚一边听着路边的窃窃私语,一边看着身边的王丽红:“让你不来你非要来,现在我都说不清了。”
王丽红没心没肺地笑着。
对于传闻,郝妈是一点也不在乎,安排郝刚在家看炉子,然后就带着王丽红出去转了一圈。
王丽红回来时,一手拿着豆包,一手拿着馒头,居然是一路啃着回来的。
到了晚饭时分,山前村传播的信息就换成了老郝家多了个天仙般的闺女,还是上过电视的闺女。
郝刚拍拍脑袋,婶子大娘啊,你们是真的太闲了,那个啃着馒头的王丽红哪一点像个天仙啊。
年夜饭照例是一大桌子堆得满满的盘盘碗碗,鸡、鱼、肉、蛋样样不缺。
郝爸的面前还是啤酒,郝刚记不清楚父亲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以前没有啤酒时他喝的是什么?
王丽红和郝妈倒是满的白酒,华夏红再珍贵也不耽误郝刚给老娘弄一点。
郝妈端起酒杯尝了尝:“还说是好酒,也就那么回事嘛,还是白开水好喝。”
郝刚默默不语,老娘说不好喝那就不好喝呗,想喝白开水,我给你倒上。
王丽红端起酒杯:“干娘,我是先认的弟弟,后认的老娘,现在我把认亲酒补上。从今儿起,这就是我家了啊,等我嫁人了,你不能忘了每年得接姑娘。”
王丽红倒是大方,认过了老娘,就谈起了价钱。
“记着呢,记着呢,要是忘了,我拿他爸的皮带抽郝刚。”
郝妈答应得非常爽快,多了个闺女,少了桩遗憾,心里正美着呢。
郝刚和郝爸同时抬起了头。
郝刚说:“为什么你忘了要打我?”
郝爸说:“为什么要用我的皮带?”
郝妈眼睛一瞪:“不行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低下了头:“行!”
无论你在外面有多风光,在家里永远是老娘当家。
王丽红笑得极为开心,眼里掩藏着泪花。
郝刚家的电视很大,还是彩色的,饭后过来蹭电视的人很多,谁让他家不仅电视好看,好吃的还多呢,搬东西时小娃娃们都看见了。
吵吵嚷嚷的小娃娃挤满了堂屋的地面,郝妈也没办法,没那么多的凳子,就把过去一些旧棉衣铺在地上,小娃娃们就坐在旧棉衣上吃喝玩耍。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不久,几个小一点的娃娃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他们图的是热闹,哪知道节目好看不好看。
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壮着胆子问道:“刚哥,不是说你们家放烟花吗?什么时候放啊。”
郝刚明白了,郝妈肯定是在庄邻面前吹嘘自己带回来的那一大包烟花了,今晚这些孩子恐怕多数是冲着烟花来的。
“现在就放,放完你们就能回家睡觉了。”郝刚看着东倒西歪的小娃娃,爽快地答应了。
电视里正好是京剧表演,恰是小孩子不喜欢的时间,郝刚抱着烟花就出了房间。
哗啦一下子,一屋子小娃娃全不见了,连王丽红也趿拉着郝妈的大棉鞋跟着跑出来。
郝刚先给小孩子一人发一个在手里拿着,然后开始点起导火线。
璀璨的烟花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照亮了院子里一张张兴奋的笑脸,小娃娃们争抢着温热的废纸筒,你追我打地离开了郝家。
郝刚冲着王丽红小声问道:“姐,好看吗?”
“好看。”王丽红毫不犹豫地回答。
两年前的今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冰冷的房间里,绝对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能开着汽车,还有着让人放心的弟弟,有着大大咧咧的老娘。
回到屋里,正赶上陈琳的独唱,王丽红听了一会评价道:“不比胡静唱的好听。”
郝刚撇嘴:“你知道啥,各人都有自己的风格,陈大美女嗓音甜美细腻,曲风清新自然,不是胡静现在能比的。”
王丽红气呼呼地说:“你就是长他人的志气,我就觉得胡静不比她差。”
为闺蜜帮场子,王丽红不遗余力。
郝妈也把审视的目光转了过来,郝刚赶紧投降,跟女人们较个什么劲呐:“确实不差,以后胡静会比她强,行了吗?”
郝妈关心地问道:“胡静是谁呀?”
王丽红抢着回答:“一个唱歌的,你儿子的手下。”
郝刚白了她一眼:“什么叫我的手下,那是我师姐好吧。”
“比这丫头唱得好?”郝妈追问道。
王丽红肯定地点点头:“好!”
“那,哪天带回来瞧瞧?”郝妈不确定地问道。
郝刚看向王丽红,在京城,这两人的来往比自己多。
这个春节,郝刚忙着交流团和其他的事,真没和胡静联系过。
“干娘,最近来不了,人家在京城正忙着呢。”
郝刚有点疑惑,胡静又不要上春晚,这个时间在京城忙啥呢?
上一世他虽然也算是叱咤风云,但对圈子里的东西知道的还真不多。
“过节不回家,瞎忙个啥?”郝妈替郝刚问了出来,老人家的价值观很直接,过节了就得回家。
“她可不是瞎忙,有钱挣的呢。”
王丽红对胡静很嫉妒,凭什么我要累死累活挣钱,而她只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后张张嘴就能挣钱?
郝刚扭过头不愿意看王丽红那醋意冲上了脑门的脸,自己身边这几个女人啊,闺蜜都是好闺蜜,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塑料的。
不论是甜甜蜜蜜、颜霞和元月之间,还是胡静和王丽红之间,以及王丽红和王金花之间都是“爱恨交加”。
听说有钱挣,郝妈不说话了,天大地大,挣钱最大,挣不到钱吃啥?喝啥?
“其实胡静今年应该能上春晚的,她的校园民谣还是很有人气的。”王丽红醋劲过去,又开始为胡静鸣不平了。
“都怨王金花,把事情耽搁了。”王丽红借着胡静的事由,又把王金花拉出来批了一顿。
郝刚没接茬,王金花干了什么事,他是清楚的,日本的业务比胡静上春晚可是重要多了,王金花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郝爸眼睛盯着电视,根本不掺和娘仨之间那些婆婆妈妈的碎事,大过年的,沉默是金,此时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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