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你的手有点冷哎

  “今晚上不行,我还有事。”郝刚拒绝了。

  “那好吧,我们自己复习。”惜夏语气中没什么波动,不来就不来,本来也没指望郝刚能来。

  惜夏没往元月身上想,牛汣露出的一点信息,不足以让她判断出郝刚和元月的关系,她想到的是人性的自私。

  敝帚自珍,这是人的通病,也许郝刚在刷题上有什么秘密呢,毕竟将来是要在一个战场上分出胜负的。

  郝刚不是不想和惜夏在一起,是和车田今晚有约。

  车田在华夏游历了一番,确实受到不小的震撼,华夏随处可见的斑驳历史和深植在骨子里的热血情怀让车田有了明悟,他看到了一直突破不了的天花板。

  突破就怕看不到方向,现在看到了方向,突破就是时间问题了。

  车田听说郝刚来了京城,就赶紧找过来,他想谈谈和士林集团合作留在华夏的事情。

  这是大事,关系士林集团将来的一个重要的战略部署,郝刚需要慎重对待,和惜夏一起刷题就只好往后排了。

  而且郝刚还有个顾忌,牛汣说得没错,元月过几天就要来了。

  郝刚没想到会在来京的路上能遇到惜夏,这措手不及的相遇,让郝刚到现在都还处于一种梦幻之中。

  到底怎么面对惜夏,郝刚在不顾一切地接纳之后又陷入了摇摆之中。

  有些东西不挑破,还能坚持下去,一旦挑破了又不能处理好,那就死定了。

  他想和惜夏理性的保持距离,在不能够给元月和惜夏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之前,他不愿意面对必须取舍的地狱模式游戏。

  这时候郝刚觉得自己像渣男。

  “走,吃饭去。”牛汣打起了圆场,气氛是他搞紧张的,他得负责再缓和下来。

  “吃饭去,吃饱了回房间刷题。”

  吕丽娜背起了书包,拉着惜夏的手:“你的手有点冷哎。”

  “哪有,肯定是刚才洗手时水太冷了。”

  “你没去洗手啊。”

  “洗了。”

  “洗了吗?难道我忘了?”

  郝刚孤寂地跟在后面,听着吕丽娜和惜夏一路小声说着话。

  晚上七点,残霞犹存,郝刚在昏黄的光晕中走进香山书院。

  说是书院,其实最有名的还是这里的咖啡馆。

  京城的文艺范,这里是标杆,没到这里喝过咖啡,就不要说自己热衷华夏文化。

  车田一脸沧桑,坐在一个阴暗角落里,稍显佝偻的腰身看起来像个垂暮的老人。

  看到郝刚进来后四下张望着,车田站起来示意自己的位置。

  郝刚走近后吓了一跳:“车田先生怎么了,怎么那么憔悴?是生病了吗?”

  车田摆摆手:“身体没事,是思想生病了。”

  虽然车田说得轻描淡写,但郝刚还是很担心地望着他。

  车田笑笑:“真的没事,就是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东西,思想上有剧烈冲突,耗费心神多了点。”

  郝刚还是很不放心地坐了下来,把一个人搞得这么憔悴,这思想斗争得有多激烈!

  牛汣跟着咖啡一起过来。

  香山这地方他常来,但香山书院这地方他很少进来,他觉得自己层次还差了点。

  这次要不是车田和郝刚约在这里见面,他是不敢来的,他担心在这里几句话说过,就会露怯的。

  “车田先生,你怎么啦?”牛汣一眼见到车田,也是火急火燎地喊了起来。

  “没事,我正和郝刚先生说这事呢。”车田淡淡地回答。

  这一段时间在华夏的游历,让车田改变了许多,原先咄咄逼人的目光没有了,变得深沉而忧郁,原先不可一世的气焰没有了,炽烈的念头变得收发自如。

  “你变了!”牛汣凝视着车田的眼睛,原先牛汣对车田还有着平视的感觉,但现在他摸不清了。

  “要是不变,我这段时间不是白过了。”车田依然语气淡淡地回击牛汣的惊讶。

  “我去了太行山,也去看了红旗渠,那引水工程留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华夏有句老话叫人定胜天,我以前总对这话有误解,认为是弱者毫无意义的抗争,但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

  车田很有诉说愿望,郝刚一坐下,他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自己的经历。

  “我最先去的一个地方叫西沟子,现在我也想不起来它在什么地方,去得时候是没有目的的,就是抱着走到那里是哪里的态度。”

  “顺着山路走了很远,入眼除了石头就是树,没有人声,也没有动物。”

  “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守山老人,看护着一片很大的林子。听他说好像在这里已经住了一辈子。”

  “我问他知不知道外边的生活要好得多,他说知道,我问他为什么不走出去过上好点的生活,他说外面人也不容易,他就不去和那些人争生活了,再说这片山林总得有人守护着。”

  “就像邪武。”

  “邪武是圣斗士星矢里的一个并不出色的配角,无论从哪儿排名都数不到他,但只要打架,大家肯定不会忽略他,因为他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忠诚和守护。”

  车田喝了口咖啡,兴致很浓郁。

  “本来圣斗士都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他们只存活于我的想象中,但这次偶遇让我有了新的认识,我所想象的不仅是存在于我的头脑中,他们也许早就存在,只是我没发现而已。”

  “我想到了星矢,这是我漫画里的主角,这个主角守护雅典娜的意义何在?我赋予他的唯一特点就是坚持,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但这种坚持是唯一目的吗?我是不是能赋予他比坚持更有意义的东西?”

  “我觉得这种东西就是我突破的契机。”

  郝刚问道:“你找到了吗?”

  “我找到了,但又没完全找到。”车田懊恼地说。

  “什么意思?”牛汣插话,他是真没听懂。

  “我去了红旗渠,看了这条在大山中绝壁穿石,引水千里的人工天河。”

  “我看了这个工程的建造介绍,在你们华夏最艰苦的年代里,老百姓仅仅靠着一锤,一铲,两只手,在太行山悬崖峭壁上修成了这条全长1500公里的红旗渠。”

  “这个地方以前是一个充满饥饿荒凉、难以生存的地方,如果换个国家,可能不会有人生活在那里,即使不得不生活在那里,他们的做法也肯定不是挖渠,这事只有在华夏才会发生。”

  郝刚问道:“你对这事是怎么看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车田沉思着:“换作欧洲人,他们肯定会去外面抢。换作日本人,肯定会去找个强大的势力依附着。但华夏的做法永远都是向内求,这就是我搞不懂的地方。”

  “也许等我搞懂了,我就能突破了。”

  车田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

  郝刚笑笑:“车田先生知道我们坐的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吗?”

  牛汣故作高深地点点头。

  车田迷茫地看了两人一眼:“不知道。”

  “我上次看到你读一本书叫《西行书简》,这儿就是作者的故居。”郝刚介绍道。

  “郑先生?”

  郝刚点点头:“他说过一句话:为民族效微劳,则亦无悔。希望对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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