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增可耍了个滑头,光华职业技术学校的师资确实很强,但再强也只是三个专业。
海川方面已经多次提请报告,申请在海川办个高校了,但一直没有回音。
不管是出于对海川发展的支持,还是出于对袁增可本人工作的支持,为海川办大学出点力,对于范一洲和汤稳都是合情合理的事。
在清江这个分管位置上干了不少年了,范一洲随时都有可能要走的,临走之前扶持老朋友一把,就算是送给海川人民的礼物吧。
所以,时不我待啊。
他的思维本局限于从头开始新建一所学校,需要的条件就很苛刻,但郝刚的提醒让他忽然意识到,前面的担心都是不需要的。
海川现在办大学什么基本条件都不缺,缺的是上级给他们的一纸认可。
而这恰恰是他和汤稳的职权范围。
如果光华职业技术学校真的像郝刚所说的那样,从土地到校舍,从师资到设备,从管理到学生一应俱全,给他个名分有何不可。
这就简单多了。
办大学对于范一洲和汤稳来说,最难办的是钱。
办大学对于海川和郝刚来说,最难办的是资质。
“老汤,市属高校的审批权在你省厅是不是?”范一洲问道。
“我说领导,你分管这一块不会不知道吧,本科类学校的审批权在上边,专科类审批权在我这边,但我只能决定筹建,最终决定权是在你那边。”汤稳没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海川办大学,这是大事,范一洲想办成但不想出力可不行,汤稳一个人没把握把这事弄成。
“老袁,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光华职业学校真的条件完备?”
袁增可把胸脯拍得“砰砰”的:“某愿立军令状!”
“得了吧你。”范一洲没给他好气。
“这样啊,要是海川真的能具备专科学校办学资质,哪怕就是接近都行,我就可以提请省里审批筹建海川专科学校。”
“哎呦,老伙计,我代表海川人民谢谢你了。”袁增可打蛇随棍上,一句话就把范一洲的后路给堵死了。
“别急着谢我,这事能不能成,一看你们海川方面的办学实力,另一方面就要看老汤的工作力度了。”
范一洲把皮球踢给了汤稳,想拣现成的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
汤稳苦笑着,这球都到了自己脚下了,不接也不行啊,袁增可可是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呢。
“我也不矫情,冲你老袁的面子,这忙我也得帮。”汤稳话说得很漂亮,袁增可露出满意的样子。
“但是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时间太紧了点。”
袁增可点点头。
这都开学了,才开始想起来办学校,是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我在职权范围内,可以给你们一个筹建权,今年招收的学生可以申请补录名额,作为海川高校的正式招生名额。”
郝刚眼前一亮,这才是真东西啊,汤稳等于是一句话让海川多了一百多正式大学生,也等于是正式承认了海川的高校筹备资格。
换句话说,只要海川自己不掉链子,这个高校就已经成了。
“老袁你们把材料准备一下,下午去你说的学校看看。老汤,把你的人调过来,现场办公,咱也搞一个海川速度。”
范一洲吩咐道,兵贵神速,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善事,遇到了就不要错过。
该说的说完了,袁增可满意地目送叶金和郝刚离开,下午领导要去光华职业技术学校参观,怎么也得让李光华准备一下啊。
郝刚没有搭叶金的顺风车走,他有自己的事。
1988年9月10日,这天是教师节,但这天同样是农历的七月三十,好日子。看書菈
老黄历上写得明明白白:宜结婚、出行、交易、开业、赴任、祈福、安床、求子、求财。
郝刚一看:呦呵,只要是好事,就没有不能干的,这样的日子可不多见。
所以,集体婚礼定在这一天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集体婚礼组委会里反对的人也有,理由呢也各种各样,但最后都妥协了,无他,讲不过郝刚啊。
一个老工人说这是月末,是三十号,不好。
郝刚说了三十号怎么了,阳历10号,阴历30号,阴阳都是10,加在一起是40,十全十美、事事如意,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老工人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马上举双手赞同,本身就是讨口彩的事,郝刚这样一解释当然满意了。
有个小青年说上午教师节大会,下午搞集体婚礼会不会有影响啊。
郝刚呵呵一笑:影响当然有啊,全市那么多的大学生老师给你们暖场子,这影响能不好吗。你们要是真有本事,洞房之后搞出个教师节宝宝,那妥妥的大学生苗子啊。
嘿,几个小青年一听,马上高兴了,待嫁的姑娘们扭扭捏捏地朝男朋友撒娇,就这日子了,说什么也不改了。
这家伙满嘴的大道理、小道理,从人生观到世界观,从风水学到十二星座,侃得一帮子青年男女满眼的小星星。
最后,就定下这一天了,谁说也不管用。
其实郝刚的算盘还是打在音乐节的影响上,为什么搞音乐节?这个主题思想不能忽视了。
海川搞音乐节一方面是提高海川这座城市的知名度和吸引力,另一方面就是弘扬传统文化,挖掘华夏古老文明的魅力。
华夏传统的婚礼文化和服饰文化就是传承古老文明的最坚实的纽带,郝刚可不会舍得浪费这次机会。
但这个集体婚礼不能喧宾夺主,所以要提前搞。
10号已经有大批的来宾进驻海川,在这个夜生活还很贫乏的时代,总不能让客人们都在酒桌上度过,或者在舞厅、咖啡馆度过,那岂不是为西方文化做嫁衣了?
所以,郝刚必须想办法把客人拉到自己的这一边,集体婚礼就显得太合时宜了。
集体婚礼的总负责是老唐,退役老领导办这点小事有点杀鸡用牛刀,但老唐愿意啊。
就像给自己孙子孙女办喜事一样,老唐可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基本没要郝刚费一点心。
论搞这些老式的东西,老唐可比郝刚在行多了。
郝刚赶到婚礼现场的时候,气氛已经很热烈了。
老唐招招手,郝刚屁颠颠地跑到老人跟前:“老书记好。”
老唐呵呵笑着:“小家伙不错啊,给海川人长了脸了啊。”
迎头就被一通表扬,郝刚有点腼腆:“老书记,这我可不敢当,我这只是给自己谋了点福利,竞赛获奖给海川人民可没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啊。”
郝刚知道老唐表扬自己的是获奖的事,但他可不敢大咧咧地在老唐面前担下这些赞誉。
无论多大成绩,在这些老人面前都张扬不起来,比起他们的贡献,郝刚觉得自己还是太渺小了。
人家付出的是青春和生命,自己付出的目前只是一腔热情。
“无需妄自菲薄,该是你的荣誉,你也推不掉,要是觉得名不副实,就努力把它坐实了。”
老唐教导着,对郝刚他是真心喜欢的。
“谨遵长者教诲。”郝刚拽了一句文,轻轻揭过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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